山南山北

2015-07-06 16:00:00圓恩

141208─搭不起來的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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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早晨想散步地點的渴望，是隨早晨起床的心情而改變的。

走上辦公室，在行政中心大門口轉角，藪鳥正在啄食台灣粗榧的果實。貓咪叫春的聲音響徹清晨，日出露臉，昨日上午的日出，一下子就被烏雲遮蔽，整個上午清冷不已，令穿著單薄帶隊的我，措手不及。

瑞香在11月29日結果，但花朵仍像爆米花那樣似地源源不絕。太平山莢迷果實仍在，但都因過於成熟而皺縮了。位在行政中心斜後方的它，和我的距離算上是很近的，我卻最少拍它，又一「近廟欺神」之事例。兩種松鼠都在唱著歌，搭不起來的疏離，但在這個季節，仍聽得見有些鳥兒鳴唱的聲音。

碎石機前的草地結霜了，茶花一派熱鬧，蠟梅反倒顯得靜默不少。細碎的不知名鳥音，在草地上四處瀰漫。秋日仍停留在枝條上的枯葉和鳥兒的姿態極其相似，三隻金背鳩停在落盡葉子的台灣胡桃枝條上頭，正進行著日光浴，我彷彿也能感受到屬於牠們當下的滿足與快樂。

溫室上頭，昨夜被凝結成霜，清晨則被陽光的溫暖釋放的水珠，滴滴答答地打著節拍。舉起望遠鏡，找尋和生命悸動相連的瞬刻。白面白鶺鴒，「ㄐㄧㄐㄧ~ㄐㄧㄐㄧ~」呈波浪狀起伏的飛掠而過，金背鳩被穿著一身顯眼紅色的我移動時的身影驚飛，有幾棵台灣胡桃的果實仍掛在形容乾枯的枝條上，不肯墜落。屬於樹上的丰采全落下了溫帶花木區被鋪上了殷紅溫暖的地面，那是由許多不同樹木聯手織就的織錦。而那織錦上，還被陽光撒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金砂，正擺盪著誰的夢境。

栗背林鴝在溫帶花木區底層四處遊走，鶇科鳥類發出連續彷彿滿足嘆息的極輕細「ㄍㄜㄍㄜ」聲；青背山雀清亮的嗓音響起「ㄐㄧㄐㄧㄐㄧ將~」，阿里山十大功勞仍然開著花。一隻蜂虻被隱形的什麼召喚而來，青背山雀瞧見了我，把聲音換成不友善的「ㄑ一ˋ….ㄑ一ˋ」，牠正忙著翻尋葉片背面的毛蟲蹤影，讓葉子們做著晨間的體操那般翻覆著。白腹鶇被驚飛至樹上，逃離時有著吹泡泡聲響的應就是牠的傑作。
有著長袍馬褂似個人形的馬褂木被釘在天空下。我想起那隻凝望很久，卻不知其名的母鳥，應是黃尾鴝。水杉林已整個轉成橘紅，靠近才發現底下已落了泰半，變得空洞。被我的腳步聲驅逐著，藪鳥則從紅豆杉間躍進了五味子的枯枝叢裡。眼睛看的真實，有其層次。最近看了曙鳳蝶化蛹的影片，再次領會自己到對身邊的許多美好經常是渾然不覺、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