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

2014-08-13 00:00:00圓恩

下雨本來就是山的一部份─記140430-0504南湖中央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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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路，是常常聽聞的路段，終於一步一步的在我腳底下實現。0831巨石崩雲後的上攀處，0833下起微雨。上攀後有一樹根拉繩區，毛毛則漸次體悟了「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之感。儘管登山者一邊前進一邊想後退，但始終不會放棄，這就是屬於登山者的信念與精神，還容許著少許人性(如想放棄)可以擁有餘裕轉身的空間。讀了《福克納諾貝爾文學獎致答詞》才理解到信念是待完成的事，就像我想把反核旗帶到中央尖山頂這件事一樣。

沿著充滿巨石的乾溪谷上攀，是什麼樣的力量讓這些巨大的石頭停在這裡?不然，它們會去到哪裡? 山裡存在著多少類似從石頭延伸出去，而我不解的故事。一路，風景漸漸變得不同，是許多步累積成了哪一步和哪一步之間，熟悉迅然被抽換成了另一副風貌。霧越來越重了，像睏倦已極的眼皮那般厚重的蓋了下來，霧雨滴答，港姐清亮的聲音幫大家加油打氣，「快到了！」前頭則傳來「嘿喝~」的叫聲，令人精神為之一振，那樣相互的回應與打氣是屬於山裡的另一種氛圍情調。

瞬間遠離了溪水聲。「天神在上面迎接我們」(毛語錄)聽起來怪怪的。看著視線所及的高處，很想知道那最高處後頭還有什麼?那股想望的力量驅策著人們前進。我低頭，在碎石坡上看到清晰的腳印，踏著別人的足跡走很省力，所以也別輕易把路踩壞了。我並沒有讓眼睛看見的快到了，成為我以為的終點，那將容易因失望而感到憤怒，甚至無法再前進。小琥很喘，而舉步維艱，感恩著自己爬山時狀況一向不錯，而應更具有同理心。忽然上頭有落石飛下，和毛毛無處可躲，幸好未被砸到。本來以為是小琥不意踢下的，後來跟毛毛說：「如果我被落石打到，小琥差一點就要娶我了。」結果毛毛很鎮定的回答：「不是，他會先娶我」哦，因為他走在我前頭，會先被打到。但是我因此笑翻了，一種只有在當下的情境才覺得好笑的快樂漫溢。

上了鞍部後，稍事補充，即往中央尖山前進，小琥狀況不太好，但他依舊撐持，很令人感動，我和毛毛在後頭看著他那堅持的身影，眼淚都快流下來了。1249登頂→1309離開，拍了合照，與反核旗拍照，然後打電話給同事們報平安，他們知道我們登頂了也替我們感到開心，但也擔憂著天氣不好的安全狀況。下山一路聊天，飄雨時有風，有哈比人遠征的感覺。

雖然記著紀錄，但心裡清楚，今年颱風過後，路又會變不同了，我再怎麼仔細的記錄，也比不上大自然大筆一揮的立時改變。遇見從北二段走來打先鋒佔山屋的山友。毛毛總走在我前面，時不時都有些讓我自內心發出微笑的有趣句子從他那迸現：「我阿母若知道我下雨天爬這個，會把我打死」(毛語錄)忽然想到回程從勝光出去將遇不到林微梅，只能等下次再看望她了。

五點半返抵山屋，雨勢驟大，把山屋清出一半空間讓北二段的五位大哥睡，除了先鋒者，其他陸續抵達。晚餐是剩下的所有蔬菜湯麵，大家都累了，小琥直接躺在鋪位上了，我要睡時他才起身吃了那碗特別幫他留的麵，但他隔天說吃完不到半小時又餓了。8點半就寢，雨勢驚人。

140503行程記錄

0315起床

0525出發

0545危險上攀處，不好爬。

0611從危險高遶切回溪邊。

0620上攀點

0622接回溪邊，沿溪行。

0712看起來像溪盡頭的上攀處。

0718接回溪邊。

0741準備離開溪。

0802巨大倒木區開始上攀，鷦鷯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