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01 07:58:22圓恩

什麼事都有可能

050430 禮拜六

一個月結束了。卻不知道是以那麼充實、忙碌的樣態。我很累,卻在累到極點後,感到開心。很感謝我有機會遇到這隻,台大昆蟲系的隊伍。

【一早】
天氣好得不得了,讓人五點半就想衝出去那種。藪鳥、黃腹琉璃、小鷹、冠羽畫眉、松鴉、竹雞、山紅頭、金背鳩…..。陽光在各處著上了金黃的色澤,明暗錯落。天啊!居然在梅峰聽見綠鳩走調的泰山呼喚「ㄛ_一_ㄛ__ㄛ」真是超級好笑的聲音。昨晚也聽見鷹鵑的叫聲,在黑夜裡聽來特別有感覺。地面被陽光切出了一些格子,形狀或不規則,卻富有美感。灑在毛地黃葉片上的陽光,讓葉脈顯得特出,更透出一股高貴。

一隻黃腹琉璃站在枝梢看著遠方,黃黃的肚腹和陽光一起輝映出金黃色澤,背部的湛藍則顯得深沉。嘴巴小小的張合,卻發出響亮的音調,撞到山壁後,四處迴盪「救人救自己‧救人救自己」。如果拿下望遠鏡,只見一點發亮的光點,駐在樹的頂稍。鳥是掛在樹脖子上的鑽石嗎?有時有鳥從我頭頂飛過,影子也迅疾穿越了我,牠可能不知道,透過影子的靈魂,我也分享了牠的飛行喜悅。

白耳似乎飛回來了一些。一早看見兩隻黃腹琉璃、一隻松鴉,。而縱使先前蔡桑說山紅頭的名字有待商榷,我卻還是覺得這個名字很美。天氣好到連冠羽都忍不住在我近旁的樹叢間穿梭,不避害羞。還看見一隻好胖的白尾翵,唱歌時,有兩條白紋的尾巴還微微上翹。陽光後來好似都被雲吸光了一般散佚,但這個早晨,卻也足夠了。而後在鳥音的拱侍下,陽光又出現了。

總共聽見三種新鳥音。遇見亦禾昨晚自己去睡四人房,真勇敢。後來她說有聽見有人開門進來上廁所的聲響。真詭異。

【開心】
今早我好開心。因為阿芬告訴我晾衣場有一筒備用瓦斯,要讓我先拿來用。然後她教我如何換瓦斯,原來超級簡單的,只要把螺旋處鬆開,把新的瓦斯桶的封口塑膠用鑰匙戳破拿開,再把螺旋處鎖上,就OK啦!完全不會有恐怖的一聲爆響,更是比我想像中,容易多了!我學會了換瓦斯,一點都不難嘛!學會一樣新東西,是令人開心的。然後我又自己把空瓦斯桶載回廚房後頭,換了一筒新的瓦斯載下宿舍。沒有帥哥出現,但阿芬仍舊不放心的尾隨我到達廚房,看我是否需要幫忙,很窩心。於是一氣呵成的,我還發現用摩托車載瓦斯筒,一點都不困難。所以變得好開心。告訴同事們說,這樣失業後,就可以去當漂亮的送瓦斯員了!小魚則用招牌口氣說:「妳想太多了!光扛著瓦斯爬個五樓,你就掛了!」對哦!我都忘了其他地方又不是像我們這裡都是平面的。但慢慢學,也許我連修水管都能學會,那就真的可以變成一個女強人了。

【早上】
幾個同事都回來上班了。看起來深清氣爽的,我看見她們也感到很開心。聊了些近況,交代了某些事項後,我就到生態園幫仙人掌和樹洗澡了。阿雄已經先幫我澆了部份生態園,但當我拉好水管準備用手澆時,才大驚失色的發現一株很漂亮的仙人掌,已然傾頹,難道是站得太累了?衝去找阿雄,他拿著布袋和鏟子趕來處理。後來他的手都被扎滿了刺,但仙人掌終於又站了起來,只是身上多了幾處瘀傷。我覺得阿雄真的很愛這些植物,每每我總會被他對植物的真心觸動。

我繼續澆水,當水柱灑到樹身上時,樹好像會怕癢一般的左右躲閃,動來動去,很快樂的樣子。我彷彿也聽見了,他們正在唱歌。

澆完了所屬區域的大部份水,才開始著手繼續整理第四床的樹苗。十一點時,我提早離開現場,準備回辦公室處理一些事項。阿雄叫住了我,和我討論了一些事情。發現他的白頭髮實在不能只歸類為遺傳,而是他真的要擔心太多事了。然後在辦公室裡和阿榮、阿芬協調了一些時數的事情。她們要我別再借時數給瑞琦,因為她可能還不出來,H還說我這樣是「熱臉貼冷屁股」。我答應了以後不會再借別人時數了。而如果她還不出來,那就送她吧!當作她考上的禮物。但以後真的不能再這樣心軟了,似乎也會造成一些問題。而我則覺得有點被撕裂,不知道要相信自己認識的瑞琦,或是那個我雖然認識卻不是真的了解的瑞琦?

【下午】
近兩點半,我的兩天一夜營隊──台大昆蟲系就快出現了。莫名覺得緊張,大概是裡頭有一個之前的志工,另外則是,我對昆蟲一竅不通。調整了自己好久,在電話終於響起時,才一如往常的出去迎接。用機車直接把他們的車輛帶到了住宿的四人房前,然後三點時,我們開始了原始林的行程。

沒什麼特別,比較不一樣的只是,他們看見的世界和我看見的不同,而且他們頗能自得其樂。他們眼裡、心裡看見的都是蟲。不管多微小、多細緻、多隱匿,他們都能發現。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專注和投入,覺得新鮮而頗能共鳴。這種感覺,就像在福山時,遇見許多擁有一種專業的旁若無人,沉浸在自己的樂趣和專注裡的認真人物。我好久不曾遇見。

我講述著我的植物,我看見的梅峰,他們或專注抓蟲,或靜立凝聽。有時看見有蟲的枝條,詢問過我後,則忙著摘折。而我願意相信,他們會好好善待那些枝葉和生命。有時我也跟他們學,但其實用不著說上太多,他們每個人注意的東西都不同,而這裡都能滿足他們。我只是想著,他們所看見的那個世界,究竟被我忽略了多久呢?四點四十讓他們看過雅芳姐家養的雞後,便讓他們自由活動,只是有點覺得自己怎麼還是只能撐一個多小時呢?

下午的伴月坡好美,讓人忍不住在停車場附近駐足。我捨不得離開合作社附近,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看著昆蟲系的學生們,仍舊在找尋和拍照。這種感覺真好。

【簡報】
晚上是我講簡報,但是我好緊張。因為擔心著,簡報裡頭我放了幾隻鍬形蟲的照片,很怕講錯。結果雖然他人看不出來我很緊張,實際上我卻越說越快。尤其是我還放了一百零三張照片,居然在五十分鐘內就全講完了。另外則是,他們好冷。後來阿雄告訴我,有學生的話,通常反應不太熱烈。這稍稍安慰了我。但我卻還是像SAMA講的,有讓人家熟睡的能耐。

也許也是因爲沒有互動,我才緊張的越講越快。講完後,我感到很挫折。卻只是一下子的,就跳脫了。下次再講慢一點,就好了。只是這樣一次一次的,我終會慢慢進步吧!

本來昆蟲系學生要到瑞岩溪架燈,只是因為發電機臨時沒電,於是拉到昆蟲間架。而他們才剛架好十分鐘,我就講完了,於是還沒集到多少昆蟲。乾脆請阿榮先講星星,阿雄請汪汪回去拿光筆,光筆一出現,學生們一陣驚嘆。而阿榮雖沒準備,卻仍講得很好,這就是平常有無累積的考驗了。我也學到好多,並感到星星星的有趣。

然後請了其中的學生,爲大家講解一些蛾類和昆蟲。引起了我一些興趣,頗開心能帶到這隻隊伍,異於平常隊伍的專業和有禮。也更讓我體會自己的不足,蛇麼都不能偏廢吧!

阿雄也有來幫忙,然後他和我分享了一些觀念,最後說了句「什麼事都有可能。」我慢慢的咀嚼著他的這句話,於是願意相信。

PS 在春陽被電死的赤腹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