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3-30 07:10:25圓恩

碳精筆

050329 禮拜二 真理大學豋山社往年社慶 青年節

【山事】
同事間有幾個爬山,最近常常會聊到彼此去過的地方,在山上發生的一些趣事,然後忽然覺得那些事雖然住在自己體內,卻好像已然是遠古遠古之前的事了。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去過那麼多地方阿!自己和那麼那麼多人,曾經擁有片段在山中歡笑、咒罵的日子呀!但當我清晨即起,漫步在還未完全透亮,公雞卻已開始吊起嗓子的小路上,總會想起,如果這時我在漫無人跡的山上,全身濕黏,腥臭,疲憊不堪,那又是怎副模樣?我還有機會有夥伴陪我爬這般艱鉅卻雋永回甘隊伍嗎?每當我想起這些回憶,都開始懷念起那廣闊到雖然清寂,實際上卻熱鬧非凡的山間,然後懷疑,自己,還有機會去嗎?我似乎已經陷入了一種安逸、毫無鬥志的地境了。

【下山】
和小魚、汪汪在四點時坐要提早去自己的工地的秘書的車下山。而今晚石鈴姊要請大家吃飯,順便餞別四月一日即要離開的江仔。我和小魚在石鈴姊家附近的街口下車,汪汪則要到石鈴姊家附近放東西。我和小魚分頭尋寶去了。脫卻山上穿下來的臃腫衣物,我一身輕盈的漫步,行人無視車來車往,縱橫穿梭馬路的埔里街頭,逛書店、買麵包、用眼神掃視櫥窗裡頭的鮮豔…….。最後停在墊腳石翻閱雜誌,小魚也不約而同的出現,她要買紙,自己做自己五月結婚的喜帖。

六點多,在門口等待石鈴姊來撘載去吃飯,忽而狂風驟起,一種很像颱風的風,小魚說:「招牌會不會打下來啊?」結果馬上,有一條還套著衣架的男用四角褲,就翩然自空而下。等我們到了餐廳,驟雨劇落,幾乎像是有數以萬計的柚子自空而落那般的響動,令人感到惶惑而害怕的遽然。

江仔、汪汪、石鈴姊、LULU、恵娟、小魚和我一起吃著簡餐或小火鍋,天南地北談天,江仔說她四月二日就要帶一票記者去爬玉山,而她上次去爬是99年的事了。覺得她大概要成為塔塔加公關公主了,那就只有祝福她了。

七點多,大家冒著特大雨,奔回小樹畫室享受畫畫。

【碳精筆】
今天石鈴姊讓我們一樣畫素描,桌上擺了兩顆蘋果、兩顆柳丁、一棵檸檬、依隻翎角鴞、一隻鵂鶹、一座燈臺、一隻鴨子,讓大家各自選擇、搭配。而使用的素材,則是碳精筆。主要用四色:白、黑、咖啡、紅,在達文西時代很多畫是用這種素材壞的,雖是類似鉛筆的東西,畫了以後,用布塗抹,可以呈現粉彩的效果。感覺很溫暖、華麗,就像噴了雋古那種顏色的漆一般。
石鈴姊希望一開始我們不要打出輪廓來囿陷自己。而試著不僵囿於輪廓,隨意塗抹塊面,用塊面來組成形狀。很多人被框線的像與不像所限,於是會有壞錯了,畫壞了的感覺,卻其實可以不要有這樣的感覺,用塊面,你可以隨意擴展形體,並擁有不同感覺。那畫起來其實是很過癮,並感到驚喜的。石鈴姊放了一個大陸的女生唱的CD,不論是爵士或是台灣的老歌,都很好聽,心裡畫畫的激情,就在好聽的音樂和同伴間專注構圖的氛圍中,澎湃。

只是我是個被限制慣的人了,我不太會使用色塊的感覺,加上不習慣這種筆,我幾乎覺得自己畫得四不像。我很緊張,暴躁,最後大概勾勒出形體,石鈴姊又過來指導了一下,我才漸漸平靜下來,享受畫畫的快樂。

LULU比較大膽,已揮就大致構圖;汪汪則選定幾個對象,用自己的比例放大或縮小;小魚的畫還是那麼有水準及豐富,…….。和這麼多同儕一起作畫,驚喜就是你可以發現彼此令人意想不到的創意、天馬行空,石鈴姊也很開心的驚嘆於每個人的角度。後來她乾脆也拿了畫板,坐在我們附近,畫起了我們的畫畫神情。

我畫的都是背影,領角鴞、鵂鶹、鴨子都是背影,一副不肯面對現實的模樣。石鈴姊說我已進步很快,比我剛來時能掌握形體。她說可能是因為我們年輕的關係,學東西似乎很快。像同時段的兩個媽媽,學起來則頗吃力。我想,大概是因為他們又被一些莫名禁錮限制更久更久的一段歲月了。

作畫真的可以是件很享受很享受的事。小魚說最近喜普開花,她想去畫她們,希望自己除了畫畫課外,也可以開始拿起畫筆,隨意記錄風景。回家前,石鈴姊送我們一人一張她之前做的版畫,還有簽名哦!原來她本名叫石珠鈴,也很好聽!

【廁所烏龍】
我昨天不是在疑神疑鬼嗎?說我廁所好像有人進去過,東西被移位了,然後馬桶水箱忽然無法進滿水,一直一直漏水。早上,倒垃圾遇見負責管理組修繕的張組長,就跟他說,請他有空派人去幫我看看。他回以:「最近怎麼那麼多廁所壞掉?」原來宥蓁姊已經壞了一個禮拜了。

後來中午時,我卻忽然聽見同桌的WEWE跟呂大哥在討論水箱的出水口軟墊,我詢問:「你們是在說我的廁所嗎?」WEWE說:「那是你的?本來說壞了,昨天我去修,發現沒事啊?怎麼今天就壞了?」「我的沒壞啊!壞的是我隔壁那棟同樣位置的那間房間,但怎麼本來沒事你修過就壞啦?原來真的有人進到我房間,那你怎麼進入我房間的?我明明有鎖啊!」我開始感到好氣又好笑。「你沒鎖啊!所以我就進去了。」「哦……。」而現在結論是,他本來只要修一間廁所,現在得修兩間了。看來我的偵探推哩,果然還有點鳥用。卻也解除我胡思亂想的神鬼疑雲了。

【讚美】
從昨天早上,看見每個人我嘴巴都很甜:阿雄你今天很帥;惠娟妳今天頭髮很整齊;瑞琦妳頭髮綁這樣很好看哦;小魚妳今天穿得很整齊:SAMA姐你的圍裙很好看、薏仁湯超好喝、油飯又香又好吃、咖啡好好喝;秘書你很帥……..。到了下午,我大概做了十五件「好事」吧!同事居然開始覺得我言不由衷,有的說:「芭樂,我知道你人很好。」;「你不要那麼狗腿啦!」……。可是其實我是很真誠的,而且一早或聽到好話不是會很開心嗎?而且據說被我稱讚頭髮的,一整天都很整齊,反而讓其他同事覺得納悶。而其實我更深的“用意”是希望他們也能回饋一些好話給我。晚上時我不小心告訴她們我的用意,他們居然說:「好,芭樂,你明天可以聽見十五句『你好漂亮』。」嗯,我知道他們覺得我言不由衷的那種感覺了。

【台中一中】
早上弄了一下簡報的照片,就去修剪一葉蘭了。同事說每年都必須幫一葉蘭區擦屁股,不過修剪著已抽了綠葉、花苞的植物,真的覺得這些一葉蘭挺可憐的。那我們還是趕快把屁股擦完吧!

下午我和阿芬帶台中一中的老師。我負責講簡報,他們笑得很“熱烈”,甚至還說我“幽默”耶!真是讓我心花怒放!這裡有許多團體會固定經常造訪,他們也是其一。本來說要三點走,不過我們三點時實在繞不回來,只好拖到三點十幾分,回到停車場,居然有個腳痛的學員,已在合作社裏煮了香濃曼特寧,害我今天喝了好多咖啡,中午因為早上貪吃SAMA姊帶來的點心而吃不下,後來坐祕書車下山,就很不幸的暈車了。不過這隊也是令我感到愉快的隊伍。

【討論】
早上我在辦公室準備簡報時,秘書和I在旁邊討論起公司未來的一些事項。I揣測了一些同事的動向,我有點不高興,覺得公事這種東西,怎麼可以這樣用八卦的角度來跟私底下雖是朋友,工作時卻是主管的秘書討論呢!我很不以為然。

大概是我剛來吧!雖然聽了I許多的報怨和分析。卻覺得,那都過去了。重要的是,重新簽約時,曾有的問題把它解決,彼此獲得該有的滿意。人來人往,本是自然,誰要走,誰要留,要阻止也是徒勞,重要的是,如何保持有人一直進來的狀態才是重要吧!之所以人之間有那麼多問題,很多就是無意義的揣測、推敲、八卦來八卦去的碎語導致。

後來秘書離開後,我又和I討論起來,其實算是有點在溝通了。I又重複跟我說那些我已經聽了很多遍的抱怨。後來我忍不住跟她說,試著講話不要用命令式口氣;妳說妳不在意了,但其實妳會講,就表示妳還記著,而且記得很深;有的同事不參予公眾事務,這是需要學習的,她有錯,但也許你也曾做錯了什麼先傷了人家。如果她像你一樣一直寄掛著錯誤,妳們就是只能這樣一直彼此有所心結……。我蠻直的,還好她應該是能聽的人。

大概是我是旁觀者吧!才能這樣淡然的分析。已開始想像自己之後漸漸會接觸這類事項時,是否還能這般全身而退,處理周詳呢?管理人,與人相處,真的,很難哪!所以該好好珍惜,現在自己只要裝傻的日子就好了,畢竟好日子,可能不多了。

【晨起賞鳥】
白尾鴝求偶期到了,一直「3-123」的叫喚。梨樹開了花,一片白,漫漶。冠羽畫眉一縮一張羽翼,像火箭般,奔往另一處,樹梢。停在已長了葉的櫻花樹上,仍不厭的尋訪未凋的櫻蜜殘花。

在蘋果園的密密麻麻枝椏中,逡巡。有時有鳥飛起,卻來不及瞥見一身完整。牠就像我曾錯過許多的那般,消佚,且無從追索。給自己一小時,漫無目的遊走。彷彿有無盡能量灌入體內一般豐足,鳥聲蛙鳴充斥週遭,舞台自在天空地闊當下,無所不在。

山濛濛透著光亮,那稜線恣意的彼處,曾有我,上上下下,或靜止仰息山風;連聲咒罵卻仍奔步疾走,不知道哪一道稜線會是我的最終哪?鳥聲像是頂級啦啦隊般賣力加油打氣,ㄅㄧ耶ㄅㄧ耶的直嚷,對於我,牠們像隱了形、發聲、歡響….,玵我只有聽的份。

不抱希望的用望遠鏡搜尋蘋果園枝條,居然就被我瞧見一隻老愛發出彈指甲聲響、喜站枝梢遠眺的藍尾鴝。牠是那種天藍色,尾巴則有那種旭陽般的黃澄,很美。另外有一隻頭橄欖綠色,身體黃褐色,翅膀邊有一點白,嘴巴很尖,在地上走的不知名鳥種。時間真的過得好快啊!我只有在每天一篇一篇的貼著文章時,才發現,好多天又過去了。

PS照片為鳥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