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3-26 08:07:01圓恩

今夜你想誰

050325 禮拜五 學妹秀貞生日

題目是朋友寄來張雨生的歌“多夢的歲月”裡的歌詞。我在想,福山的朋友,還有今天生日的學妹,最近不知過得好嗎?

【七點多】
我出門到辦公室放文章。整棟辦公室都沒有人,那個早晨的自己,和後來遇見同事不斷道著早安的自己,好像是不一樣的人。後來在跳國民健康操時,我盯著自己每次總是坐在前頭打字的那個窗口,想著那個打字的自己、那個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的我、那個趴在桌上午睡的我…….,有點詭異的感覺。

【剪名牌】
今天和明天蠻多兩天一夜的隊伍,一早小魚和瑞琦分工打名牌,我則和汪汪負責剪下,放進名片夾中。覺得這真是一種浪費時間的瑣事,但是不做不行,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天氣早上感覺陰陰的,慢慢的卻透出了些許陽光,卻仍然覺得冷。我的心已經飛到樹苗室了,想到有陽光的時候最適合澆水了,匆匆弄好了名牌,我和小魚各自穿上了圍裙,前往自己的所轄。她的是蕨園,最近她都在修剪,以利於新芽探頭。我蠻想去幫她的,卻不敢開口。她在蕨園花費了多少心思,蕨類都會告訴你。想到她離開後,蕨園不知會變成什麼模樣?

【決定】
最近一直有人問她願否留下。我後來問她,那麼多人的詢問,是否會影響她的心情。她說並不會,因為她已經不想留下來了,而且留下來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之前農場加薪可能可以影響她,但現在就算是加薪,也不能動搖什麼了。因為薪水不再是那最重要的東西,幸福卻只有一回。我有點懂,又不太懂。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有這個同事在的時間吧!

那天一起做拓印時,我告訴她剛開始來時,我覺得這裡每個人都是壞人。她說:「我們有這麼糟糕嗎?」我回答:「跟妳們沒關係,是我自己的問題。」的確是我自己的問題。甚至我現在不太敢回頭去看自己當時寫的文章耶!改天他們如果有機會看到,大概也會難以想像我當時的想法是這般灰暗吧!幸好都已經,過去了。

【第二床】
中午前,我整理了掌葉楓、雲龍柳和苗栗冬青後,總共九床的苗床,又解決了第二床。自從把四千多棵的小實女貞解決掉後,後面的樹好像感覺簡單了一些。秘書說改天要把那些小實女貞種掉一些;另外台灣蘋果也被拿到白楊那裏種掉了部份。苗床空出了許多位置,這樣就可以把一些原本被丟在外頭的針葉樹移進來一起住了。整理苗木時,有時候栗背林翵或是其他不知名的鴝,都像玩躲貓貓一般在苗床底下穿梭飛行,眼角有時瞥見,總只能抓到牠們尾巴遺留下的一抹灰影。哪天如果牠們習慣了我的存在,會飛得慢一些嗎?

苗床下的台灣喜普鞋蘭,最近都在開花。早上我花時間拍了一些照片,卻一直拍不出自己滿意的感覺。一方面是怎麼拍都會拍到她們住的籃框,不然就是苗床的鐵架。但更根本的原因卻是,我覺得自己沒有放入感情。像之前聲銘拍的植物,你會覺得他們是有生命的。也許是他在拍之前,已經跟他們對話了好久好久吧!

【午餐】
吃飯時間又開始跟同事學泰雅語。複習了魚〈卡粗魯或苦ㄐㄧ〉,還有學了蛋〈巴倫〉、車〈LULU〉。我專心的討教時,其他桌的同事卻都轉過頭來提醒:「小心!他們會亂教。」於是他們都一起笑了起來。那種感覺真好。

昨天來了個新同事,原住民特考進來的,據說第一志願就是梅峰。看起來不像原住民,不過改天真想問問他,怎麼會獨衷梅峰?昨天想到,其實我很喜歡了解人。身邊的好朋友,我都很想搞懂他們。不過這裡的同事,我已經收斂了點,沒有很想去了解他們了。不過我還是覺得,每個人真的都是獨一無二的藝術品。

【下午】
我有一隊二十人的隊伍;阿榮、汪汪、小魚、江仔也有一隊八十多人場長爸爸帶來的黑金針織廠隊伍。他們差不多都在兩點多到,我讓我的隊伍放了行李後,兩點半才開始帶他們繞原始林。卻因為沒估計好,最後都和八十人分兩隊的黑金一直卡到,後來才好不容易錯開。

在帶這隊之前,我發現自己想逃避。想不顧一切說,我不想帶。這種感覺很難說明,也許可以歸類為一種倦怠。但我的倦怠似乎也來得太快了吧!不過我還是去帶了,因為這是工作。

帶起來當然感覺沒那麼糟糕,有時候我會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啊!最糟的情況就是他們不聽,你也可以自顧自的講;被問倒的話,就坦白承認啊!我又不是什麼都會。所以我講了所有知道的東西,佔了地利之便,還是蠻有優勢的。

這隊居然都是老師,還有一個園藝專家,有一剎那覺得自己只是在班門弄斧,卻又鼓起勇氣,用自己的方式,講自己的認識。只有一個感覺不太好,因為有的人似乎是來採東西的。他們其中一人告訴我,「我們去年來,採了好多澳洲柏的種子回去。」而我也只能說:「你不要讓我看到。」我什麼也不能做,只是覺得寒心。他是老師耶!雖則不應該賦予過高的道德規範在也是人的老師身上,那我總可以失望吧!

每個人來此的目的都不盡相同。有人來玩,有人來學習知識,有人來看花,而有的人就是來採東西的。這我們管不著,也無法可管,如果他真要採,真要偷摘,你又能怎樣呢?只能希望,他是會好好善待他們。

有想過,如果這次來的,是上次已經聽我講過所有東西的人,怎麼辦?我期許自己,每次至少都要有所成長。

另一隊好吵,甚至在半路就嚷著走不動,要攔過路的小貨車當便車了。頗誇張。我那隊有個三歲小女娃全程走完,不哭不嚷,早上還去登了石門山。另外兩個大一點的小男生則已經在哀嚎了。不過還是沒有另一隊的阿桑們糟糕。

【夢想的紀念物】
我一直在摸索自己帶解說的方式。每次要帶之前,我總會感到害怕和膽怯。聲銘有時會給我一些建議,讓我不致在解說上陷入安逸和停滯。草帽和健健偶爾寄來的信和彼此打氣的話語,也會讓我忽然充滿勇氣和動力。於是我知道,我們都一起緩慢卻堅定的,朝著夢想前進。這整個過程,就是一個夢想紀念物吧!

【放棄】
最近我問一個朋友說:「你會不會覺得有一天週遭的人會對你失去耐性,放棄你?」他說會。週遭的人,對我們的耐性有多少呢?他們究竟可以等待多久呢?

如果有一群人,一天到晚都鼓勵我去考試,我卻不想遵循,或是應付式的報名,卻沒有認真準備。這樣重複幾個回合後,誰還能持續的鼓勵我?如果,我整天都嚷著我要進步,卻什麼動作都不做,幾年以後,誰還會相信我渴望前進?我只是忽然想起,對於一些事情,朋友或是家人,什麼時候會選擇放棄?什麼時候會對自己失去耐心?

有些人,可以永遠都不放棄你,都在等待你。不過這種人,不多。

【被認出來】
昨天下午,我正打算到樹苗室工作時。卻忽然被一群遊客包圍,他們是同事SAMA和小魚要帶的。然後他們嘰嘰喳喳的說:「你來這裡工作嘍!」、「記不記得我們?」我覺得對方有幾人很眼熟,卻想不起來,只好搖頭。

「你上次來面試時,是搭我們的遊覽車坐到松崗啊!」哦!我想起來了。沒想到那次原班人馬,加原班司機和車掌小姐居然又再次光臨,而我居然已來此四個多月了。跟他們道了謝,在教室前分手後。我一邊走去工作,一邊想起那時候來面試的自己。

【兩人】
江仔找的那兩個有興趣來梅峰工作的男生的履歷已寄來了。我開始慶幸之前我的履歷怎麼寄都寄不過來,因為幾乎是全辦公室傳閱。讀別人的自傳,覺得人家很蠢。不過一想到自己的自傳,又捏了一把冷汗。從這樣一份履歷中,你到底可以多了解這個人?我很懷疑。也許是之前在福山找人的經驗影響,我比較趨向,見過人,相處過一陣子,才可以斷定。不過,找人真的很難耶!

這兩個男生都有在爬山。一個感覺蠻幼稚的,雖然比我大上六歲。秘書說他擔心他們來晃過一圈會不喜歡這裡,因為這裡是園藝的,爬山的人不一定喜歡園藝。我當時真想問他:「那你們當時怎麼判定我這個人適合這裡?」我們彼此都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吧!為什麼爬山的人會不一定喜歡園藝。就算他們不喜歡園藝,裡頭總還能找出他們喜歡的東西啊!如果他們因此那麼絕對的否定這份工作,也是他們自己的問題吧!

對他們是否來此工作不抱特別希望,對於人事,現已學會隨緣,該來的就會來,不該來的,求他也沒用。

【最早發芽的白楊】
昨天聲銘出給我了一個功課。注意白楊最早發芽的葉子,是幾號冒出頭來?這樣的功課,好早之前健健就要我做了。我卻一直沒有動。白楊好高,我很懷疑我可以瞧見到底是哪片葉子先冒出頭來。不過,我會試試看。

有一天,聲銘則是說他遇見一個植物病變的專家,對方對於他提出的問題,都給予專業到他並無法完全懂得的解答。我於是覺得對方應該要通俗化啊!不能只有他自己懂,好像知識只屬於他一般。但聲銘說:「對方的工作是解決問題。不像解說員什麼事都要解釋的明明白白的。」有一剎那,我怔住了,然後我回答聲銘:「我知道了。」後來我想想,覺得自己已經有點解說員的職業病了。

【開始】
昨天我試著在修一份想投文學獎的稿子。我好像很久沒投文學獎了。跟考試一樣,我連試都不想去試。但我一直記得,離開福山前,小欣跟我說怎麼你來福山後都沒有投稿了?我回答沒空。小欣則說,你還是要投。於是我一直記得,今年於是慢慢決定繼續試。就算一直不上,至少我已經肯嚐試了。

本來我把稿子寫在紙上,後來就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我試著憑印象在電腦上打出來,卻找不出最初始的味道。今天早上到辦公室可能的地方,又找到了最初的那份稿子,一個人開心的在辦公室歡呼,沒什麼特別原因,只是我因此可以順利開始。

【阿仁】
前陣子,回來玩的前同事“阿伯”,告訴我阿仁最近請假,似乎不舒服。後來我每天打電話,他的手機都沒開。終於有一天剛好聲銘說他有打給阿仁,於是我也緊接著打過去。原來是腰痛,之前閃到沒注意,後來忙碌中就惡化了。現在休假在家給小孩玩。沒事就好。

【晚餐】
自從前幾天,自己煮麵難吃到極致後,對於晚餐要吃什麼,我就有一股莫名的恐懼。K說那是因為我在水還沒滾時,就把麵丟進去了。而且那是耐煮的關廟麵,居然也會被我煮到糊掉。像昨天,我乾脆隨便吃了些餅乾,然後煮了碗蕃茄蛋花湯,就打發過去了。今天則是阿芬和阿榮都回來了,我回房間時,阿芬就主動幫我裝了飯,配竹筍排骨湯。真幸福。不過不能一直吃人家的,我還是得想辦法把自己的手藝變好。

【公關芭】
最近除了上次的艾偉隊。明天下午,以及後天下午。我都要請假陪一隊福山來的黃姊,以及林大哥的朋友。福山來的黃姊,是來找江仔的。不過江仔和林大哥都沒假了,而我剛好有機會可以幫他們。帶福山的,我還蠻樂意的。畢竟,和福山有關的一切,都能讓我想起曾經的美好。

想到自己在福山時,總是常常工作一大段時間,然後又放假一大段時間。宜大的學弟曾說:「你工作根本是爲了積假嘛!」我在梅峰還是積習難改,只是這裡是當月的假就得當月放掉。

不過這個月,秘書特准我們可以多上班,五月再放。只是我分了一隊兩天一夜給本來有隊,卻都取消不來的SAMA姊,然後有的時間又要請假陪這些臨時來的朋友。後來想想,假太多回台北還不是很無聊,積不積假都不重要了。

四月隊蠻滿的,回台北能停留的時間不似先前的長。瞧著黑板上密密麻麻的隊伍,還好我最近蠻甘願呆在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