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2-02 18:31:16圓恩

冷天氣

050201 禮拜二

【晨間散步】
六點半出門。天氣比昨天更糟了。像走在迷霧森林中的感覺。人生會不會有的時候,感覺也像是一座迷宮呢?走到死路,就再回頭走另一條路,究竟走不走得出去,則又是另一層次的問題了。天氣頗冷,卻仍有鳥音啁啾,鳥的耐寒度非我族可想像。或我自身以“人”的觀感,評價牠的冷暖,實是失之公允。迷濛中,鳥況卻是不差。此起彼落的聲響,也許牠們籠罩在薄霧裡頭,反而有種神祕的安全感和溫暖吧!像我曾養過的鬥魚,常常也喜歡躲起來,讓人看不到的感覺一樣。

白霧中的領航者──白耳畫眉應該獲頒勳章了。牠們每天早上都盡責出現,今早就不斷用捲舌發射子彈,穿透薄晨的寒峭。雨後松鼠各自抱了一顆蜜蘋果滿足的枝條上享用,原來頻果樹上人類棄採,半乾枯的蘋果,卻是動物的寶貝。牠們一會兒緊張的抱住食物東瞧西看,一會兒又忙碌吃食,我們人類唾手可得的滿坑滿谷食物其中之ㄧ粟,在牠們的手中具有無窮的價值。當擁有比需要的多,人於是變得不快樂。而松鼠、鳥類、動物、植物,則只是擁有牠們所需要的部份,而那般小小的需索,卻似乎比人類艱難艱難更多了。如果光看見松鼠吃食,就是件值得快樂的事時,是不是很多事也都可以一笑置之了呢?

本來以為,台大學生今天不出來了。沒想到在某個轉彎即碰見彼此,向她們詢問這種天氣怎麼還出來呢?阿梅回答,這種天氣最適合架網了,因為鳥看不見網子。然後她們又繼續向前走去,尋找適合架網的地點。

風吹過,我看見霧在飛翔。有時候會覺得大自然是很喜歡音樂的,當風吹過,樹葉彼此摩娑;鳥聲在或強或弱的風聲中,被擴散、拔尖;水滴落葉面,再擊向地面的聲響……,都有屬於自己獨特的韻味。

白霧的天氣,似乎把我也給包圍住了,也許就此消失,這是屬於身處白霧中的莫名想望。不知道現代人怎麼大多數都不喜歡走路呢?我想著。昨天種樹拔草時用膝蓋跪地,弄破了皮,隱隱的痛,走路時角度不對,也會微微的痛著。痛的感覺,很久沒有了。居然有點想念。

鳥有時候挺好笑的。當我走過去時,牠們似乎都憋氣屏息不敢發出任何聲響,但如果我安靜不動的佇立一段時間,牠們就會像憋不住氣般的響動起來,當然,這方面,我的耳朵總是比眼睛先知曉了大半。不知道鳥對於人類的所謂音樂又有怎般評價呢?在我顧慮不暇的身後,有不知名鳥兒撲翅,躲迷藏一般,只聞其響。遠方草叢飛岀一堆山紅頭,難得牠們那麼自在的飛進飛出,讓遠距離的我得以欣賞,模糊中的清晰。一隻鴝輕輕的ㄍㄚㄍㄚ,自我眼前飛下,算是打招呼嗎?真有禮貌的鳥兒哪!今早看到的松鼠比鳥多了許多,至少五隻。還看到一隻似乎是採櫻花來喫,可能嗎?雖是親眼見到,還是不太敢相信。

【他人的期待】
在我們的生命中,是不是隱隱遵造著,對自己深有影響,且滿懷期待的人所冀望的前進?有時候我總會這般想起,獨自一人時,想念那些曾經賦予我某些理念及堅持的人。

【阿雄】
早上阿雄跟我分享他最近去台北的標本館的心得,說那裡很棒,剛買了一套新設備,在裡面查標本是一種多麼享受的感覺云云,然後說邱文良先生答應改天有機會可以讓我們去瞧瞧。邱文良,熟悉的名字,在福山時缝的泰半標本都是他的,卻還不認識他。W說,當你對這圈子的人名熟悉時,表示你已經有點進入這圈子了。我想,我是在最外邊緣那個位置吧!只是每每聽到熟悉人名時,心裡會起了一陣漣漪而已。

下午在樹苗室時,他又跟我提了一次。然後我告訴他,當初並未好好珍惜在福山標本館的日子,很後悔。算是一種錯過的感覺。他說:「你來不及了啦!不過每個地方都有優缺點,你要去發現。」原來,很多事,基本上,就是那麼一次。一次而已。他離開後,我有點難過。但是我知道他講的都是實話,也是有益的話。於是更是下定決心,不管我能在這待多久,希望以後想起來不會再後悔了。

PS照片是一些種子,那塊木片則是扁柏,小愧給你看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