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5-10 00:42:45圓恩

光的長河

【頭痛】
放假回來,有種掏空旣而被充實的的感受,上禮拜,真真是我所有疲倦累積的極限了。週五雖然七點就回到淡水,卻頭疼欲裂。痛感如潮水般襲來,直逼著我幾乎抱頭在地面翻滾。想起有人因長期受困於頭痛迫害,而下定決心找出根由。不但解決了自己的頭痛宿疾,也幫助了許多人了解頭痛。這麼說來,頭痛也是我的好友,他總在我壓力過大,睡眠不足時來訪。我知道他總在逼我面對極限,提醒我「夠了!你不是鐵打的!」而這回,我真真是吃到了教訓。他很痛,很痛。逼得我八點多就睡了,卻是輾轉幾度,方得成眠。

【週五】
最近的周五都很趕,以至於我總是沒有為它留下紀錄。先從上週五說起吧!上週五,和老闆達成協議,如果想要早點下山,就必須早點上山。而那周我為了去玉山,必須搭到5:46的火車。所以和健健、惠如、草帽一組七點出發。做到一半,草帽又臨時被調派去陪孤單的聲銘、阿仁擦油漆。而麻擠和阿毅八點才出發,加上朱哥沒上來,也只能去擦油漆。而我們三點要離開前,健健覺得只留下麻擠和阿毅兩人在山上很孤寂,於是決定不管如何都要說服他們跟我們一起下山。不過他們的責任感很強,仍舊堅持要四點才走。所以我們就先行離開了。只是有夥伴被拋在山上總是覺得怪怪的,那是一種怪怪的心情。

上週五,一方面是草帽和惠如要搭南投華哥的便車回台中,必須三點回到山下,加上大家都想早回家,於是六點出發。但這真是我覺得最最痛苦的一次了。大概因為禮拜五已是所有疲倦的盡頭,所以這麼早起,那種掙扎的痛苦,已異常難受。邊走路都快睡著了。我記得平常都是我問麻擠說有沒有下雨,那天早上我沒問。因為我覺得一定沒下雨,而且如果下雨,我便會覺得愧對要上山收種子網的阿男。結果居然換成草帽問說:「麻擠,有沒有下雨?」結果我就被笑清醒了一點。

大家拖著很沉重很沉重的步伐上山,六點。收穫是發現很多猴子,在很近很近的距離,相對。這大概是早起的回饋吧!走到一半,下起了一段不小的雨,大家停了下來等還沒來的麻擠,也邊等雨停,邊猶豫著是否繼續前進,卻又不敢貿然撤退。幸好,十幾分鐘後,雨就停了,解決了我們難堪的處境。走到入口處已八點,坐在那閒聊,小欣居然從後頭出現了。批頭就是「你們在打混哦!」真是差的感覺。不過我們真是走太慢了。我和草帽、阿毅一組做14線。健健、惠如、麻擠一組做13線。工作時,我們幾乎都快睡著了。遲緩而困頓的移動著,真的很疲倦,一種深沉的疲倦,籠罩。不過因為地形還好,樹也不多,我們完成了一個20*20+一個5*5,拼命做到了十二點半才休息吃麵。

麵是惠如煮的,很豐盛的樣子。不過我已經沒有力氣吃了。我吞掉了自己的八寶粥、餅乾後,倒頭便睡。等我被健健吵起來解決吃不完的麵時,已睡了四十分鐘,才稍稍有清醒的感覺。草帽也睡死了。那是一種無以附加的疲倦,幸好,當天就放假了,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

【髮事】
當他的手指頭忘情的揮舞擺弄著剪刀,像一隻蝴蝶般的翩翩時,彷彿有什麼聲音,也正在我心裡碎裂剝落。頭髮重到,後頭拖著個秤陀一般,沉。我剪頭髮總是需要一個理由,但當久等不到,我也只好妥協。有時候,只是想聽聽髮碎的聲音。都市裡有太多干擾的聲音了,所以人無法純粹的只聽見一種聲音。有時候只是想聽聽某種聲音,卻是需要等待。我就是在等待,等待髮長,等待壞心情,等待剪刀的俐落,等待轉變後的清新。

【5/8隨筆】
下雨天的淡水,很濕意。街上的人都擎著一朵屬於自己的小花,疾步。騎樓下,有人望著雨發呆。獃滯的表情,彷彿暫時自世間抽離般的冷靜。濕茸茸的玻璃,映照穿透融合似的視界,奶油般的朦朧。

【5/9高中吉他社同學會】
每次和高中同學相聚,我總在吸取著他們的進步。看著他們準備各式考試,看著他們紛紛邁出國門,階段式的,進行著,屬於當下的必然。C說,大概我將視離台灣最近的吧?有一種被遺落的孤寂漫溢。雖則我甘之如飴。我比較常是靜靜的,就靜靜的聽著他們和我完全相異的生活,睜大眼注目牠們開闔的發洩,忘情的臉部脈動。這時我總像又跳脫至另一時空,回到高中時那個自己。

有時我也會羨慕Z,她曾是我們當中的一個。不過在鸝歌響起的那一剎,她便選擇完全的遠離,無所追索。我羨慕她的不受牽絆,但我也珍惜著,不管幾番流轉,這群朋友,卻不離不棄,他們極其努力的維持著聯繫,而被動的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自我的自私中抽出,一些些時間,讓我們有一個下午,抑或一個夜晚,只屬於高中時的彼此。雖然我每每在臨出發的前一刻,有著逃避的衝動。卻已慢慢能和它和平相處,遵守著露面的約定。當然我總是收穫滿滿,尤其感動的是,我總在每個人眼中,發現我們都還不曾放棄對夢想的堅持。平常的生活,也許總有許多難以言述,卻只能咬牙撐持的痛楚,但在閒話伴茶的午後,那些都顯得渺不足道。生活,似乎總是這般深深淺淺的淡出、進行。

【母親節】
這個週末很忙,大部分時間其實是在捷運的輾轉間度過。那車上剛回到台北的我,總是貪婪讀取人群、城市的擁擠和五光十色,再滿滿的離開。今年想不出來要送什麼了,決定請家人吃飯。不過媽媽只挑了間小時候常去吃的牛排店。刻意幫我省錢吧?只是牛排雖則已變得不如童年好吃,心卻還是暖暖的。祝媽媽,母親節快樂,天天都快樂呀!

【回程】
回福山的路上,健健很倒楣。他本來想去買一個禮拜份的麵包。到了麵包店,
我興奮的注意著店外的抽獎內容,健健也隨之發出驚嘆,我才移轉視線追隨他的。哦哦,架子是完完全全的空著的,第一次看見那麼徹底的麵包店。然後他轉去雜貨店想買八寶粥,居然賣玩了。下一家麵包店,關門。最後逼得他只好向7-11投誠,還是沒買到八寶粥,結果他就鬱卒的買了一瓶啤酒邊騎邊喝,幸好不會醉,不然我蠻害怕的。

通過檢查哨後,他把車燈熄滅,說這種沒有月亮的天氣,很適合看螢火蟲。結果雖然已近十一點,路上還是許多流竄的螢光,星星點點。我抓了一隻幼蟲放在手心,輕握拳眼,亮閃閃的螢光籠罩我手掌,有一種彷彿擁抱星星的感動。這是我這輩子,看過最多的螢火蟲。像一道長河般,為生命,湧動。

【停】
這周回台北,我沒有停在電腦前寫東西,而是放了自己兩天假,好好的感受平常。那是一種充電。有一種可以再出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