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5-03 22:46:00圓恩

玉饗──記「5/1-2玉山八通關行」之行前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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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
17:46,自宜蘭出發,和小欣、健健、草帽一起,坐到無票的貴賓席──
殘障區的地板。還是頭一次呢!不過到台北便進來了兩台輪椅,而沒得坐了。但是我終於相信,台鐵至少有一點用心的替弱勢保留權益,而我也第一次見到有障礙朋友們,這樣搭火車呢!

預計20:49會到苗栗,前方便是我自己的旅程。才了解,原來平常就算得很累的通勤回家,也是一種幸福。我好想在台北下車。不過車子還是不留情的朝前奔馳。B學長說有山可爬是幸福的,我應該要珍惜這種還可以自由爬山的幸福。他說的蠻有理的,於是我便是用這種心情,迎向每一次山。

我“盡量”讓背包輕一點,希望可以越來越減輕重量,讓膝蓋的負擔不會那麼大。而在可刪減的重量中,我還是留下了一本書,至少足堪療慰漫長車程的孤寂。一直爬山,其實我也會覺得累。一方面也許也是我自己將行程排得太滿,不過當想到未來依舊不想離山太遠的決定,或是不確定是否將離山太遠,於是只好竭力把握住每一次就山的機會。是否要享有逐夢的快樂,就必須付出時常的漂泊。但“回家”的想望,卻似一條無形的彈力絲線,牽絆了我。適時的讓我渴望回歸。

臨行前,師傅阿仁貼心的叮嚀「要注意安全」。暖意流洩。大概我已經爬得太過瘋狂,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叮嚀我了。其實,我都不確定,每一次是否都能安全回家。國家公園之父約翰‧謬爾說:「在山裡發生意外的機率,其實比平地小,若與文明世界可憐的寢室相較,山林殿堂毋寧是更適當愉快,甚至神聖的死亡所在。其實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在家裡,所以說別畏懼接近山林,登山能怯除怯懦,使人擺脫冷漠得到自由,讓身上每一種能力獲得最精采、盡情的發揮。」我一直想提出自己對於山的感動的解釋或論調。不過我看了這本跟約翰謬爾相關的書後,發現我很多模糊的想法,他早已提出精確的說法,與我不謀而合。改天再寫書摘同你們分享吧!他還說:「登山就是回家」。我也是在回家,另一個家。

在火車的晃動中,吸取多人不同面貌,片段生活,彷彿也是一種窺探與體驗。觀察別人讀什麼書,聽別人聊天,藉以鋪陳出不同世界的生活。睜大著眼看別人互動,以為自己是監控地球的外星人,輾轉,有時也是一種享受。

【插曲】
旅行的插曲,似乎大部分是因錯失引起的張惶,而令人格外印象深刻。當我好不容易到了苗栗,火車上的廣播卻放送出「豐原」的訊息。於是我怔忡不敢下車。只見外頭行道人影交錯,於是忍不住問起近旁乘客,才催我趕緊下車。呼,差了一分鐘,我就要坐到豐原去了。這大概就是不熟悉所造成的新鮮感吧!剛下車時,只點著幾盞日光燈的月台上都沒有人,我緩慢的放下背包,靜坐長椅,望著空寂的月台,一股享受漫溢心海。我緩慢的掏出手機聯絡完預定載我的夥伴後,才慢慢踱出月台。這場火車旅行,就這般告終。

異於尋常,苗栗車站前羅列了一些廣告燈排,前頭銜接長方形的木板坐椅。等待的人坐在暈黃及燦白的燈光下一方區塊騰空晃盪雙腳,急切在晃動中擺弄眼神,但整體卻是悠然自得的。我喜歡這股情調。看著他人幸福的被接走,長椅上又換上另一個等待的人。很微妙,那一個個離去的背影,叫做「幸福」。而接替的人,則繼續著屬於自身的等待。

PS照片為夕陽下的玉山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