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寫些東西，在晨起的悠閒裡，靈感卻四處逃逸。本來要去攀岩，只是，忽然注意到自己右手的筋肉拉傷了，許是在工作時，姿勢不對。這下就算想攀岩，也不行了。我依舊把自己關在家裡，關在電腦前面。那我放假幹麻？坐在福山的電腦前，跟坐在淡水的電腦前，有什麼不一樣嗎？心情是有點不同。只是安排了一些拜訪朋友的計劃，至少能暫時不要一直待在電腦前，那就似乎有點悲哀了。

腦裡想起許多工作時的事，有點像聲銘說的，上班時跟同事聊福山，放假時跟家人聊福山，出去玩時，跟朋友講福山，思的，想的都是福山，整個世界，似乎就只有福山。我也有一點這種感覺，只是我呈現出來的，卻是在我的文章裡。其實自己也知道，自己文章的主題，似乎都是隨著當下所處的境地打轉，可見環境給人的影響是多麼大了。

昨晚，回程的路上，瓦蛋用原住民的方式，跟我們分享他對山的態度。他說，在山上不要亂說話，不要隨便說出對山不禮貌的話，從他所言所表現的態度中，我又更深一層的意識到「山神」的存在了。不是迷信那一層面的，卻是尊重，珍惜的。我相信，植物也有生命。只是在做調查的過程中，不是為了行進方便踩斷枝椏；便是為了辨識樹種，用枝剪刮傷樹的表皮；為了量測樹圍胸徑，用枝剪斬斷蔓藤的緊縛，樹也許鬆了一口氣，蔓藤卻頹然倒伏。就像瓦蛋說的，我們這群人，才是當地生態最可怕的殺手。植物可以原諒這段時間的破壞，是為了自然的永續這般堂而皇之的理由嗎？

樣區內有些地方，在我們輪番的踩踏後，從原來的生意盎然，成了一片光禿。你才會開始訝異，原來雙腳的力量那麼的大，他一次只踩一點點，但當眾人累積了各自的一點點，那塊草地，便暫時的枯黃，頹倒，敗陣成一片平坦了。有時候在鑽行的過程中，也許看起來很密的地方，其實你只要撥弄個兩三下，或是大刀批砍個兩回，你前進的方向，便可以是空闊的了。而那植物們虛張聲勢，相互糾纏出來的陣仗，輕易的，不堪一擊的，便在人們身後，退讓。在人們這可怕的生物走遠後，再重思復興之大業。

植物到底在人的生命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腳色呢？食物，藝術品，背景，氧氣、安定的力量？覺得有點複雜。不過，我下次「下手」前，會溫柔一些吧！就把植物們都當成山神的子民，認同他們的生命。人與自然的和諧，才有更邁進一步的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