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江湖 >, 覺得這齣戲不錯。

筆者不是江湖中人, 不懂江湖中事, 對 “江湖”的印象九成來自電影。 由<旺角卡門> <天若有情>看到現在的<江湖>, 不難發現電影中江湖的浪漫大致上都是來自義氣, 為某某出頭為某某拋頭顱灑熱血為某某殺人放火。 一個義字頂頭的壓下來將所有行為合理化。 “反骨仔”比起 “縮頭烏龜” 更遭人唾棄, 他們永遠有最痛苦的結局, 配以“出賣”和 “反骨”之詞等同死罪, 天地不容。 因為他們不守忠義, 沒有立場, 所以死不足惜。 縱使很多新一代的江湖片都大談現今的江湖規矩已經市場主導, 義氣這個道德標準已經漸漸冷卻, 但骨子裡還是嚮往有加。只要稍稍留意一下, 電影中描寫義氣的正義凜然和背叛者的鼠輩窩囊, 從燈光到鏡頭運用到對白的包裝, 再伸延至觀眾對 “義氣仔女”的角色認同和對 “反骨仔”的咬牙切齒就已經知道, 關二哥所代表的象徵地位仍是穩如泰山。

由拼死爭 “上位”到 “坐正” 到 “退位”, 日日機關算盡龍爭虎鬥。 “大佬”一詞除代表了階級之外也是一種有勇有謀的隱藏式表揚。 大佬能夠明察社團內外所發生的大少事情; “團長”們之間的恩怨爭鬥, 甚至可以精算將會發生的事, 事先巧設棋局引君入甕。 驟眼看上去, 大佬都有操控生死的能力: 要殺誰就殺誰, 要保誰便保誰, 基本上可掌握所有, 不會失手。棋局是很引人入勝的東西, 因為下棋要冷靜細心, 講計謀, 有周詳計劃, 要猜心, 要有彈性。 正所謂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第一步就是結局。 人都很喜歡追逐這種神秘而操縱的勝利, 鬥智, 是人類獨有的天性。

每個大佬都有不同的領導方針; 有些懷柔, 有些強硬。大佬的領導方針就是單位的管理指標, 影響著團隊的運作和發展, 進一步影響著江湖上的風雲。 “殺一儆百”和 “斬草除根”都是很明顯的管理手段, 而不同的手段就會造成不同的團隊風格。 手段跟風格會持續伸延到下一代的接班人, 像傳家之寶, 代代相傳。

平衡剪接帶我看江湖中的人和事, 其實都是不斷空間重複。 江湖中的人奉行著同一個規律在更迭。 其中一句對白大概是說到江湖人的身份隔多少代也洗不清白, 扼要地說明了這個不斷複製的命運及定律。 劉德華在大雨下死前說道: “第一次出來劈友都係落雨o既.” 這句對白透出的無奈是何等之重。 一雞死一雞嗚, 沒完沒了。 永遠都有恩要還有仇要報。 恩仇造了下一代接班人; 接班人又造了下一個江湖。 江湖中的每一秒都是下一秒的重演前的採排。

< 江湖 >的好看, 在於它的結局。 兩個 “大佬”的死, 直接告訴我, 即使有齊以上”大佬”有的特質, 他們也不過是一條命, 雙拳難敵四手。 一班有武器在手的小混混就可以打敗江湖大佬。 殘局再絕妙都會被破, 說到底又有什麼是人可以完全掌控的呢? 保得住別人的生命, 擋不過自己的命運。 在棋局中沉迷了, 是人下棋; 還是棋下人?

風光極, 也不過是吃喝玩樂過; 浪漫極, 也不過是一場英雄夢。 還要繼續複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