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13 05:39:31Zonsopgang

Note No.3

穿上黑色短裙。踏上黑色長靴。
換上黑色大衣黑色胸罩黑色脣膏還有一臉濃濃的煙燻妝。


眼淚壓的夠沉重,
再多一滴雨就能把我徹底擊潰。
撐起黑色大傘。
用黑包圍自己,也像陪著被暗包圍的你。



「你知道嗎?昨天法國輸了。你喜歡的法國。」我的喃喃自語。

只有我們聽的到。


我開始想像看到結果的你會多麼氣憤,接著對我說去慶祝法國奪冠。
你會理所當然的態度說:你心裡的第一只有法國。然後抱起我開始旋轉。




畫面轉到我問你為什麼獨愛法國的嘴臉,
你回答的很乾脆。
因為巴黎是我們定情的地方。在鐵塔下。
依稀記得在我唇邊留下的微溫,大雨過後的冷冽。






黑色短裙,黑色長靴黑色大衣黑色脣膏。
記得嗎?
就在你的葬禮上。

「喂!你知道嗎?」摸著照片,你略帶邪惡的微笑還那麼靠近。

他昨天跟我求婚了。

你說我該不該答應? 擦乾碑旁的黑色大理石,就像坐在你身邊。


再過幾天,我就要二十八了。
你又要笑我老了... 那兩年生日前總愛虧我”吃幼齒好不好意思”。
笨蛋!我也不過大你半年又四天。




「他說要帶我去巴黎度蜜月,你說呢? 在我們的巴黎。」
沉默之後

看見一個六七十歲的婆婆步履闌珊的走近旁邊的墓地,


承受我無法承受的細雨。



她回頭對我一笑,擺下一朵未開的向日葵。
盯著手上拿著快將枯黃的向日葵,我好奇。



婆婆,妳來看小孩嗎?

她笑著回答算是吧,接著喃喃說著像小孩一般也沒錯。 




用我幾乎聽不到的聲音。



妳常來嗎婆婆?

沒有回答,只盯著她口中孩子的遺照。



生於民國二十七年。我驚訝著那層草皮下的遺骨。


一個星期一次,四十年。我也不知算常還不常。她開口。
想他不在了就覺得四十秒也難熬,想他還在卻又覺得四十年猶如昨天。
算常不常?婆婆反問一句。


我看見她眼裡的無限柔情,卻帶著不見底的哀傷。
問她還好嗎。


婆婆說

「我很好。只是總覺得再也回不來了。」



下秒鐘只覺得眼前模糊一片,再一次
不爭氣的哭給你看。



伴著她離開的背影,留下情緒失控的自己。
他說

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