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7-03 03:21:27伽藍

妖精骸骨1-1.1

「小弟弟,來,給你糖,讓叔叔摸一把好不好?」特蘭德扭曲著一張俊臉淫笑,伸出手摸向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另一張男性臉龐。

「不對,我覺得應該是……」特斯法突然反撲倒吃他豆腐的雙生老哥,舌頭輕舔老哥戴著與自己成對的十字耳針的耳垂,用著更誇張的變態口吻朝他說道:「弟弟,不要怕,哥哥會很溫柔的。」

聞言,特蘭德推開雙生老弟,撫平了被壓皺的直紋襯衫,頗不贊同的嘖嘖兩聲。「拜託,那傢伙是別人強得過的嗎?」

特斯法坐直身子,第一個動作和老哥一樣,整理皺掉的同款襯衫,並以「你是笨蛋嗎」的表情,用高挺鼻子瞪著老哥。「難道他就會被一顆糖拐走?」

「好吧!就算不是糖,說不定那個怪叔叔是給他熊寶寶布娃娃。」特蘭德一臉正經地提出另一個臆測,而且這個臆測大大提升了可能性。

「呀!不……這個……」特斯法一想到那變態傢伙手上,真的無時無刻都抱著一隻乳白色熊寶寶,湧到喉頭的話又硬吞下,同時,因為腦海浮現的畫面而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顫。

當一位俊美到連牲畜看見他都會下跪膜拜的男人,噙著顛倒眾生的笑微張性感的唇瓣,吐出甜蜜如絲的愛語,從一歲到九十九歲,世上有哪個女人……不,包括男人,能不被誘惑淪陷?一定沒有。

可惜了,那一聲聲「親愛的」叫得不是人,是他吃飯、睡覺、打鬥都輕擁懷裡呵護疼愛的熊寶寶布娃娃。

熊寶寶與他相處的日子多久至今還是個謎,只曉得熊寶寶依然潔白無瑕,頸子上的大紅蝴蝶結一分一毫都沒有歪斜,雖然大家都很想知道熊寶寶長保如新的祕訣,但沒人想去問答案,更正確一點說,是沒人想引起那個變態的注意。

想到這兒,特斯法忍不住感嘆,假使當初沒發生那些事,他哪需要顫顫驚驚和變態狂踏上旅途,去尋回什麼翼世神。

一張過份貼近到近乎零距離的美麗臉龐突然映入特斯法的瞳孔,在他驚嚇向後傾倒的同時,美麗臉龐的女主人發出具有某種企圖的詭異笑聲道:「呵呵呵!我剛剛都看到囉!你們兄弟終於踏上禁忌的不歸路了。」

特蘭德眼明手快從背後穩住老弟後仰的身子,再從背後探出頭來,瞧見的就是擁有一頭黑長髮,團裡的唯一女性──R.阿爾瑪蒂絲,她貼在下顎的雙手正像祈導般合握著十指,細長的眼睛射出了結心願的閃亮光芒,她正一步一步趨近他們,詭笑的神情令雙生兄弟毛骨悚然。

哥哥特蘭德在拖著弟弟連退數步後仍擺脫不了R的逼近,終於崩潰似的哭叫。「妳誤會了、曲解了、弄錯了,我的媽啊!R,拜託妳清醒一點吧!」

彷彿忍受不了恐懼,從心底深處發出的吶喊,終於可喜可賀地喚醒R的理智,美麗如女王般的R瞬間垮下了臉,褪去眼眸的閃亮亮光。

「我誤會了?」失望的語調高了幾度,甚是不肯定。

雙生兄弟不顧折斷頸項的危險拚命點頭。

「我曲解了?」尾音又往上飆高,連眼角都詢問似的揚起。

雙生兄弟抱在一起瘋狂地大力點頭。

「我弄錯了?」聲音已是整個吊起尖銳,目露兇光。

雙生兄弟同時避開R的視線,發著抖往死裡點頭。

「喔!不──」R遮著臉仰天長嘯,深受打擊似的踉蹌幾步,黑色蓬裙修道服的裙擺隨著搖晃的腳步擺動,她把臉龐從掌後移出來時,目光更是嚇人。「你們敢欺騙少女純潔的心靈?」

「不敢。」雙生兄弟搶在第一時間脫口回答,內心有志一同的哀想:根本是妳硬把一些奇怪的遐想加在我們身上,而且妳不是少女,也不純潔。

R挑挑細眉,大跨幾步,就翹著腿坐上維多利亞風格的木椅,兩臂搭上扶手往後一靠,然後宛如女王般偏頭朝雙生兄弟勾勾手指。「過來,幫我按摩,你,去倒杯玫瑰花茶給我。」

「是。」特蘭德、特斯法扯開勉強的微笑,拋棄男性尊嚴服務他們美美的女王大人。

兩個打從娘胎就默契十足的雙生兄弟再度浮現出同一個疑問:為什麼老天要讓自己生得這麼帥?然後又讓他們遇上一個恨不得天下美男都締結連理的女人?

輕啄一口芬芳香郁的花茶,在享受著特蘭德高超的按摩技術時,R的心思又轉回剛才自己親眼目睹的美妙景色,懷抱最後一絲妄想,她再次求證。「你們真的沒什麼?剛剛明明都抱一起了。」

特斯法趕緊擺手搖頭。「我們是在推測蒔性格變態的原因,我認為他是被怪叔叔強上。」

「我覺得是怪叔叔用熊寶寶布娃娃誘拐蒔。」特斯法結束話句的當頭,特蘭德分毫不差地緊密地接上話。

「你原先說的是糖果。」特斯法很不給面子地吐嘈。

「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改答案?」

「法律最好會規定這個。」

「鏘」一聲杯盤碰撞的清脆聲響倏地插入兩人的對話中,只見R將瓷杯擱回小圓花盤遞還特斯法,嘴角逸出自信的笑聲。「這有什麼好猜的?直接問伊恩不就得了。」說著,虎視眈眈的視線已緩緩移向從一開始就坐在典雅無比的木桌後,卻始終被忽略也忽略他人的俊秀男子。

不是只知曉蒔的名字源於古老用語,關於蒔的過往她也很感興趣呢!而和蒔在妖精骸骨攪局之前就認識的伊恩,理所當然成為最好的詢問對象。

「伊恩,你和蒔是怎麼認識的?」

「不記得。」伊恩推了推眼鏡,兩手忙得不得了,拿著計算機狂算桌上堆得如天高的帳單。

「蒔以前的個性就是這樣……」R思索著適當的用語,她實在不願意說蒔性格變態這樣的話。「特異獨行?」

「不想談。」伊恩有些煩躁的將十指插入古銅色的髮絲中,皺著眉對著那些帳單看。

「那你知道蒔的熊寶寶布娃娃是誰給他的嗎?他寶貝的要死。」蒔對那隻熊寶寶的好簡直招至天怒人怨、人神共憤,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想變成那隻布娃娃,在蒔的身邊日夜陪伴,不過現實……省省吧!蒔明顯是只可遠觀型,能親近他的除了那隻布娃娃就是死人。

「不要問。」幾張金額特高的帳單讓伊恩捏在手裡,揉成一團廢紙。

「蒔是不是很喜歡軍裝啊?我看他老是穿著軍大衣。」沉溺在探究俊美帥哥私生活的滿足中,R完全沒察覺到溫和又有禮貌的伊恩,已經遊走爆發邊緣,隨時會將他們從玫瑰玻璃彩繪的窗戶扔出去,更徹底忽略雙生兄弟死命明示、暗示她安靜的舉動。

「不清楚。」咬牙切齒的語調在極端壓抑下,透出一絲抖音,皺成一團的廢紙還逃不出他的掌心,被更強烈的力道搓啊搓、揉啊揉。

「別這樣,告訴我啦!他到底是不是喜歡軍裝?」如果是的話,她就算搬光「拜倫市」所有的軍裝服飾店也在所不惜。站起的R往伊恩接近幾步,一臉極欲求得答案的表情。

「不知道。」眼神滲出的殺意連銅框眼鏡都擋不住,這下可不是咬牙切齒能形容的,在力圖平穩的語氣中依稀可聞牙齒互相摩擦的恐怖聲響,以及過份用力握緊而泛白的手指關節發出的「喀喀」聲,皺到不能再皺的求償帳單爛不成樣。

雙生兄弟接收到非常清晰的殺氣,幾乎是哀鳴地一人一邊拉住R的手臂搖晃,企圖搖醒她,讓她認清眼前絕對、絕對不是個滿足好奇心的好時機。

他們這些人同行也有一段時間,彼此的習性大致摸透了,舉伊恩這個現成的例子來說,他心思細膩溫柔,不囉嗦抱怨,擅長配合別人,很自然掌管團裡開銷,也是這時他們才發現,對金錢他簡直嚴苛如虎,一見赤字是六親不認,活像被大魔王附身。

所以說呢……R在他結算帳單時煩他,絕對會死人的──死他們兄弟倆;因為伊恩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對女生下手,嚴重的重女輕男,虧他自己還是個男人。

R不知道是真的太專注於蒔的事,還是故意無視雙生兄弟大動作的提醒,仍繼續追問:「你和他是不是……」

話說到這兒忽然頓住,現場三人驚見伊恩猛地從座位上站起,雙手俐落幾下,桌上的帳單被他成堆成堆的撕爛。

接著在三人咋舌的神色中,他將計算機湊到他們眼前,螢幕顯示出誇張的數字,兄弟倆吞了口口水,R則像沒事人般無言地躲回她的椅子上。

「好啊!你們好啊!炸了一座藝術廳廊,拆了人家家裡的噴水池,還有違規停車,另外這些餐費、治裝費是怎麼回事?兩百萬法尼!你們是什麼名人要登台表演啊?」重重咆哮著,伊恩的手指反覆敲打螢幕,要他們仔細地看清楚上頭總計三億多的金額。

雙生兄弟的悲鳴升到最高點,有冤要申,卻有口難言。

他們承認啦!錢他們有花,但有六成是R拿去用的,大部份花在訂製帽子上,這也算是R除了欣賞俊帥男人外最大的嗜好,她的穿著雖然黑沉樸素,頂上的帽子卻總華麗細膩,外出時她一定戴上帽子,R的說法是:她討厭陽光,至於為什麼連晚上都戴?很簡單,因為習慣了。

回歸正題,就算錢幾乎是R花的,雙生兄弟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一來,伊恩絕對早知道真相,R暴增的行李是多麼鮮明的目標;二來,重女輕男的伊恩不會因此就將槍口轉向R。

總而言之,這罪他們擔定了,而且絕不能回嘴,否則伊恩會唸到他們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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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象圖:R(感謝阿絕熱情贊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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