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13 04:03:43伽藍

天使折翼之默示錄第三十七章

潔淨的月光,溫煦的夜風,滿天的紫陽花如雨,灑下特有的清香,屋前,路西法與斐特西斯正要和斯帝加爾拜別。

這時,斯帝加爾的視線忽然穿過路西法,凝視著他身後那抹纖細的身影,紫晶的眼眸,幽幽地回望而來,情絲糾結。

路西法他們也察覺斯帝加爾的神情變化,轉身看去,見到了洛絲藍和京。

「吾主,我來接你們了。」京先開了口,又看了看斯帝加爾。「我想,你是不會回闇黑了吧!」眉眼間似乎了然於心。

「斐特西斯,我們走吧!」路西法似乎也察覺了什麼,牽著斐特西斯的手往京的方向去。

斐特西斯回首望去,看見斯帝加爾不發一語,那雙眼直盯著洛絲藍,霎時明白了。

那樣的眼神,如海,深不見底,卻有多少暗潮藏在深處,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也有這樣的眼神,和路西法分別的那兩百年,獨自在天界維持表面的平靜,卻是夜夜輾轉難眠,盼望著重見路西法的一天。

京握住路西法的手,施展轉移空間的能力,三人瞬間移動回闇黑,只是他們想不到,在闇黑等待他們的消息,竟是綺羅的死訊。

「我知道妳會來的,洛絲藍。」斯帝加爾平靜的語調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解開自我封印的那刻,命運的輪盤開始重新轉動,即便他曾經盡力阻止過命運的流動,最後卻仍逃不開的走上預定的道路,毀滅,他只能親手毀滅自己和路西法他們。

「這些年你封印自己,是為了不讓我找到你嗎?」洛絲藍步向他,淚水傾洩,冷靜不在,一撲身,倒進他的懷裡。

她找了他好久,甚至拜託京的幫忙,沒想到京早找到斯帝加爾卻隱瞞她,直到她感應到他的力量,才尋線而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見到妳。」有點無情的話,那雙手卻緊擁著對方。

「為什麼?你不是為了和我在一起才叛逃天界的,我們追隨了吾主,追隨了選擇正確道路的他。」洛絲藍並沒有責備斯帝加爾,她只是有太多的疑惑。

斯帝加爾按住她的肩,將他們拉開一段距離,深深地注視她,忽然間笑了,無法扼止的悲慘。

「妳想知道,那麼我便告訴妳。」他抿著唇,深深一吸氣,扯開上身的衣襟,露出的不是天使完美的肌膚,而是機械的胸膛,由大小不一的齒輪零件構成,齒輪沿著一定的軌道連接至心臟,隨著心臟的跳動而轉動。「這就是原因。」

捲著紫陽花的風不停拂來,在兩人對視的目光間飄過,極度的寂靜,無法克制的心悸。

朦朧的月色如紗,輕罩而下,眸裡卻是一片黑暗,看不真實。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洛絲藍震驚非常,連退了好幾步,神色恍惚。

「這就是……無限進化的下場。」斯帝加爾的嗓音顫抖。「身體承受不住『無限進化』的能力,為了活下去,只能改造身體。」

洛絲藍伸出手,蒼白的唇一張一闔,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一時半刻間根本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斯帝加爾收回凝視她的視線,慢慢垂下了眼眸,唇角掛著淡淡哀愁的笑。「我的時間也到了盡頭。」他雲淡風輕的宣佈,而後體內的齒輪開始崩解散落,一塊塊掉在地面。

「不應該是這樣……」洛絲藍有些錯亂地揮著手。「不應該這樣的。」

「洛絲藍,這是最接近神的代價,到了現在,也只剩下我和薩非爾,早該如此了。」斯帝加爾微笑著,捉住她一綹飛揚的長髮。

「不要!」洛絲藍瘋狂大吼,拾起那一個個掉落的齒輪。「我不是為了這樣等待兩百年,不是為這樣去背叛天界,不應該這樣……不應該這樣……」臉上一片溼潤。

斯帝加爾沒有回話,只是閉上眼,很多事飛快地在腦海裡流轉著。

悲劇是從哪時候開始的?

該是那位天使吧!吾主的母親,曾是天界最美豔絕倫,聖潔高貴的祭司天使。

所有悲劇的環節緊緊相扣,形成了連鎖反應,終演變到今天不可收拾的局面。

父神,您還不明白嗎?您根本給不起路西法要的,因為您就是剝奪他幸福的兇手,您用您的愛毀了他的一切,殺盡他身邊的所有人。

如果說絲帝蕾兒是天使戰爭的源頭,那麼讓這個源頭產生的是您。

「對還是錯究竟是由誰來決定的?」斯帝加爾忽然沒頭沒尾地喃喃自語,然後緊緊抓住洛絲藍的指掌。「要吾主小心薩非爾,他和我一樣,我們都是最接近神的存在。」說著,半個身體已風化為沙。

預知到的未來被不停的扭曲,逐漸變為正確的命運,而他的幫助不過是讓吾主走上扭曲成正確的道路,他卻沒有別的選擇,即便最後的結果只讓人更傷心。

洛絲藍跪倒地上,掩面哭泣,滿滿的淚水從指縫間滲出。

「洛絲藍,不要哭。」這是洛絲藍聽見斯帝加爾最後說的一句話,她抬頭時,只看見跟前有一堆金色的沙,緩緩被風吹散。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剛出生,擁有美麗紫眸的天使,在天界的極北之地遇見了另一名掌管守衛軍的大天使,那名天使帶著溫柔的笑容,伸出友善的手來。「我叫斯帝加爾,妳呢?」

「洛絲藍。」她握住,看著對方的眼睛,不知不覺間跟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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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黑—-

斐特西斯恢復正常,應該要高興的吧!但闇黑內部卻是一片慘淡。

綺羅被殺了,蒼整日失魂落魄,而後,洛絲藍又帶回斯帝加爾的死訊,沉默了好幾天,再來是路西法,揭開右眼的繃帶後,確定右眼完全失明,沒有復原的可能,幾乎沒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你回來了,他們怎麼樣?」路西法將手上的公文放下,這些分別是東門、南門、西門加上本部的公文,在路西法的命令下,暫時全由他處理,幾乎忙得他連睡眠的時間都沒有。

「老樣子,看來短時間很難振作。」京隔著水晶桌站在路西法對面,望著堆積成山的公文。「剩下的交給我吧!」

「不用了,斐特西斯已幫我分擔了一半。」路西法說道。

「我知道,我剛去看過他,他已經累到趴在桌上睡著了。」京蹙起了眉。「而您幾天沒闔眼,休息一下吧!」

「真是的,我不是要他別勉強。」路西法無奈又帶點寵溺的說道。「不過近來闇黑真的發生太多事,我絕不會放過薩非爾。」想起洛絲藍帶回的斯帝加爾的遺言,紅色的美麗眼瞳帶著殺氣。

「您是不放過他,還是自己?您總是什麼都不說,其實最難過的是您吧!」京勾起路西法的下顎,向下俯視他。「這樣工作麻痺自己,何苦呢?不是您的錯。」

「但我覺得薩非爾做的一切都是針對我,我忍不住會想,究竟是薩非爾殺了他們,還是我害死他們?」路西法閉上雙眸,終於露出這幾天以來,唯一一次的倦怠。

「吾主,就算為了您而死,那也是他們自願的,您值得任何人為您死。」

路西法卻揮開了他的手,顯得有些憤怒。「我根本不希望任何人為我死。」他是這麼想的,可是卻不斷的犧牲別人而生存,和母親說的相同,他的生命就是必須建立在別人的鮮血上。

「你走吧!我要把這些工作做完。」路西法揮揮手,又將心思放回桌上的文件。

京默默的退離。為了不使自己胡思亂想,路西法只能不間斷的工作,直到沙漏顯示早晨到來,他已完全大部份的工作,只覺得眼皮異常沉重,不知不覺間伏在桌上熟睡。

沒多久後,京又返回,輕輕走到路西法身旁,勾起溫和的微笑,他攔腰將他抱回房,對方卻沒被驚醒,看來是太累了才會如此。

進了路西法的睡房,將他放到柔軟無比的床上,京半跪在床邊,撫摸著路西法的右眼。

「那麼漂亮的眼睛,比血還豔紅,竟然被毀了。」他嘆了口氣,忽然想起什麼,稍稍扶起路西法的上身,解下他束髮的紅繩,流瀑般的烏絲傾洩而下,襯地他的臉龐愈發蒼白。

「斐特西斯……別走……」倏地,紅色的眼眸張開了一點,朦朧朧的,將京誤認成另一人,整個人往他身上靠,很快又睡去。

京便坐上床邊,任路西法趴睡在他腿上,睡眠中的路西法,俊美絕豔的臉龐多了分稚氣。

天使的容貌一般處於十七到二十五歲間,而路西法的身體在十七歲停止生長,用凡人的眼光來看,他確實是個少年。

京順著他又長又黑的髮,眼神很溫柔,慢慢的,他俯下身,吸吮著那柔軟的唇瓣。

路西法,你真的是個會讓人瘋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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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

被誤認成斐特西斯的京,對睡夢中的路西法做出越矩的舉動
到底他內心真正的心意是什麼?
同時,路西法終於決定要公開自己的過往
他帶著斐特西斯一行人進入闇黑禁地
到底禁地裡頭存在著什麼?又與路西法的過往有何關連?
斐特西斯即將見到……

短暫和平的第三十八章,讓我告訴你天使戰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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