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5-06 08:34:20阿亞梅
《長期不飯票》 --28--
受盡委託公司水深火熱、百般刁難的會議後，我回到公司已經是下午，一踏入十樓，總機小妹眼明手快地遞了張紙條給我：「夏小姐，找妳的電話。」
「誰啊？」我接過紙條一看，只見上面寫了一串不熟悉的號碼，來電的人和我一樣也姓夏，總機小妹老是這麼馬虎，連是先生還小姐都不寫清楚：「男的女的？」
「男的，聲音聽起來大概三十到四十歲……咦不對，他有四十幾歲的沉穩……可是聽起來又有三十五歲的活力……」
「算了。」我苦笑：「謝謝，我打回去就知道了。」
「夏小姐，妳是不是交男朋友了？」總機小妹問得怯懦懦。
「有嗎？妳聽誰說的？」搞什麼？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沒有，我亂猜的。」涉世未深的總機小妹神情很不自然，但是與帶保留也讓我打消追問的念頭，除了常跟總機小妹暗通款曲的寧芸，還有誰會出賣我？
我走回企劃部，朝著寧芸所在的座位就是一喊：「張寧芸，妳是不是又跟總機說了什麼？」
「沒有啊，妳聽到什麼了？十二樓的那個？」
「果然是妳！張寧芸！」我氣得跳腳。任誰都知道，釣金龜兵家大忌就是忌走漏風聲、自爆破功！寧芸在不識相個什麼勁？
「我沒說啊，真的不是我。如果她會知道，也可能只是接到十二樓打過來的電話。」寧芸聳聳肩膀，嘆口氣：「別生氣嘛，讓那兩個小女生知道一點小內幕，好讓她們在第一線幫妳，也沒什麼不好哇！」
「妳還說！」我滿肚子沒好氣。
「妳想想看，如果哪天妳要來個欲擒故縱，Enoven打來公司，那幾個小女生還可以說妳在忙、在開會，妳如果背著他亂來，那些小女生還可以幫妳把風，多方便！」寧芸細細分析。
「少來這套，我才不相信妳們有專業。」我冷不防打了個哆嗦：「拜託，妳們別攪局，真的！我比較想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
「我在想，我可能還是有一點希望Enoven其實沒那麼喜歡我。」我不知不覺說出了真話：「我希望他不要追我。」
「妳還在等阿見吧？」寧芸敏銳地識破我。
「也許吧。」我嘆口氣。
「也許？」寧芸挑挑眉毛，對我的用字遣詞感到懷疑。她好奇地湊到我身邊：「阿見沒跟妳說？」
「妳說表白？沒有。」我想了想，去喝酒的那次雖然是表白，但也不是什麼承諾，還是別當真的好。
「不是那個，妳真的不知道……那我該不該告訴妳？」寧芸沉思。
「說啊！」我的好奇心被欲言又止的寧芸挑起，趴到她桌面堆積成疊的文件上嘻嘻亂笑：「快說吧！我知道妳只要有秘密，絕對是不吐不快！反正我這人保密到家，這事情又跟阿見有關，妳就說啊！」
「不行。」寧芸收起笑容，表現得十分冷靜，跟平常大嘴巴的模樣南轅北轍：「妳自己去問他吧！」
我沮喪地嘆口氣，逼供不成只好摸摸鼻子走人，這種結局真的很鳥，何況我本來就不是個口才好的人，從今天一塌糊塗的完全居於下風的會議就知道了。心裡擱著一道困惑真的很難受，我望著桌上的內線電話，不斷地猶豫著撥打與放棄，我看了寧芸專注工作的側臉，還是按下分機號碼。
「喂，資訊部你好。」
「是我啦。」
「喔，怎麼樣？」
我抿著嘴唇，突然又不敢說話。
「喂？我在聽啊。」趙見齊說。
「我不去平溪了。」我心中有千千萬萬句的對不起，它們不聽使喚地哽在喉嚨，擠得連我的心也跟著好痛。我說不出隻字片語，我好恐慌。
「也好，我後來想想發現我假日也要弄完手邊的case，這禮拜不弄完不行。」趙見齊的聲音仍然沒什麼表情。
「阿見，你有什麼事情騙過我嗎？」
「應該沒有。」
「那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的？」我繼續追問。
「該講的應該都講了，沒講的大概我忘了……怎麼，妳身體不舒服嗎？」趙見齊轉移話題的技巧十分粗糙，一聽就讓人覺得是敷衍。
「沒有啦。」我感傷得有些不知所措，趙見齊始終帶著很多距離感，一開始我以為他是一杯無色無味的白開水，然而事實上那杯水裡有太多肉眼看不見的複雜，他看似坦率，對於自己的一切卻守口如瓶。他的過去、他的一切，從來都沒有主動灌輸給我過，這和他口說無名的愛情一樣，有著不怎麼踏實的異曲同工之妙。「算了。」
「算了？什麼算了？」
「沒事，我不想跟你說了。平溪我不能去，對不起。」
「妳想知道什麼，就問，我也沒有騙過妳什麼啊。」
最大的癥結不在於說謊話還是說實話，而是趙見齊到底主不主動說，這幾個月來我一直被被他這種似是而非的政治手段搞得很迷糊。再說，趙見齊倘若什麼關鍵字也不提，我又怎麼知道要問什麼？
總是，被趙見齊的平靜無奇傷個透頂，午夜夢迴間充斥著高山的雲霧、深海的浪潮、金黃的沙灘，紅得令人發狂的夕照，還有讓人落下眼淚的一次次的，趙見齊那些聽亂有想法的論調。我的二十五歲與二十六歲裡他囊括了我幾乎一切的喜怒哀樂，他左右的不只是我的生活習慣，還強制寫入了我的思維。
一段經常為了被動而吵架的戀愛，絕對充斥著忐忑與焦慮。趙見齊日復一日的被動，我則是日復一日的主動；趙見齊越來越氣定神閑，我卻老是沉不住氣；我在趙見齊的手掌心被抓得牢牢的，直到如今，原本平衡的友誼已經徹徹底底被打亂……
我不要再過這樣的生活了！我要擺脫這一切！
「沒事，以後我什麼都不問！這樣你爽了沒？」
「誰啊？」我接過紙條一看，只見上面寫了一串不熟悉的號碼，來電的人和我一樣也姓夏，總機小妹老是這麼馬虎，連是先生還小姐都不寫清楚：「男的女的？」
「男的，聲音聽起來大概三十到四十歲……咦不對，他有四十幾歲的沉穩……可是聽起來又有三十五歲的活力……」
「算了。」我苦笑：「謝謝，我打回去就知道了。」
「夏小姐，妳是不是交男朋友了？」總機小妹問得怯懦懦。
「有嗎？妳聽誰說的？」搞什麼？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沒有，我亂猜的。」涉世未深的總機小妹神情很不自然，但是與帶保留也讓我打消追問的念頭，除了常跟總機小妹暗通款曲的寧芸，還有誰會出賣我？
我走回企劃部，朝著寧芸所在的座位就是一喊：「張寧芸，妳是不是又跟總機說了什麼？」
「沒有啊，妳聽到什麼了？十二樓的那個？」
「果然是妳！張寧芸！」我氣得跳腳。任誰都知道，釣金龜兵家大忌就是忌走漏風聲、自爆破功！寧芸在不識相個什麼勁？
「我沒說啊，真的不是我。如果她會知道，也可能只是接到十二樓打過來的電話。」寧芸聳聳肩膀，嘆口氣：「別生氣嘛，讓那兩個小女生知道一點小內幕，好讓她們在第一線幫妳，也沒什麼不好哇！」
「妳還說！」我滿肚子沒好氣。
「妳想想看，如果哪天妳要來個欲擒故縱，Enoven打來公司，那幾個小女生還可以說妳在忙、在開會，妳如果背著他亂來，那些小女生還可以幫妳把風，多方便！」寧芸細細分析。
「少來這套，我才不相信妳們有專業。」我冷不防打了個哆嗦：「拜託，妳們別攪局，真的！我比較想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
「我在想，我可能還是有一點希望Enoven其實沒那麼喜歡我。」我不知不覺說出了真話：「我希望他不要追我。」
「妳還在等阿見吧？」寧芸敏銳地識破我。
「也許吧。」我嘆口氣。
「也許？」寧芸挑挑眉毛，對我的用字遣詞感到懷疑。她好奇地湊到我身邊：「阿見沒跟妳說？」
「妳說表白？沒有。」我想了想，去喝酒的那次雖然是表白，但也不是什麼承諾，還是別當真的好。
「不是那個，妳真的不知道……那我該不該告訴妳？」寧芸沉思。
「說啊！」我的好奇心被欲言又止的寧芸挑起，趴到她桌面堆積成疊的文件上嘻嘻亂笑：「快說吧！我知道妳只要有秘密，絕對是不吐不快！反正我這人保密到家，這事情又跟阿見有關，妳就說啊！」
「不行。」寧芸收起笑容，表現得十分冷靜，跟平常大嘴巴的模樣南轅北轍：「妳自己去問他吧！」
我沮喪地嘆口氣，逼供不成只好摸摸鼻子走人，這種結局真的很鳥，何況我本來就不是個口才好的人，從今天一塌糊塗的完全居於下風的會議就知道了。心裡擱著一道困惑真的很難受，我望著桌上的內線電話，不斷地猶豫著撥打與放棄，我看了寧芸專注工作的側臉，還是按下分機號碼。
「喂，資訊部你好。」
「是我啦。」
「喔，怎麼樣？」
我抿著嘴唇，突然又不敢說話。
「喂？我在聽啊。」趙見齊說。
「我不去平溪了。」我心中有千千萬萬句的對不起，它們不聽使喚地哽在喉嚨，擠得連我的心也跟著好痛。我說不出隻字片語，我好恐慌。
「也好，我後來想想發現我假日也要弄完手邊的case，這禮拜不弄完不行。」趙見齊的聲音仍然沒什麼表情。
「阿見，你有什麼事情騙過我嗎？」
「應該沒有。」
「那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的？」我繼續追問。
「該講的應該都講了，沒講的大概我忘了……怎麼，妳身體不舒服嗎？」趙見齊轉移話題的技巧十分粗糙，一聽就讓人覺得是敷衍。
「沒有啦。」我感傷得有些不知所措，趙見齊始終帶著很多距離感，一開始我以為他是一杯無色無味的白開水，然而事實上那杯水裡有太多肉眼看不見的複雜，他看似坦率，對於自己的一切卻守口如瓶。他的過去、他的一切，從來都沒有主動灌輸給我過，這和他口說無名的愛情一樣，有著不怎麼踏實的異曲同工之妙。「算了。」
「算了？什麼算了？」
「沒事，我不想跟你說了。平溪我不能去，對不起。」
「妳想知道什麼，就問，我也沒有騙過妳什麼啊。」
最大的癥結不在於說謊話還是說實話，而是趙見齊到底主不主動說，這幾個月來我一直被被他這種似是而非的政治手段搞得很迷糊。再說，趙見齊倘若什麼關鍵字也不提，我又怎麼知道要問什麼？
總是，被趙見齊的平靜無奇傷個透頂，午夜夢迴間充斥著高山的雲霧、深海的浪潮、金黃的沙灘，紅得令人發狂的夕照，還有讓人落下眼淚的一次次的，趙見齊那些聽亂有想法的論調。我的二十五歲與二十六歲裡他囊括了我幾乎一切的喜怒哀樂，他左右的不只是我的生活習慣，還強制寫入了我的思維。
一段經常為了被動而吵架的戀愛，絕對充斥著忐忑與焦慮。趙見齊日復一日的被動，我則是日復一日的主動；趙見齊越來越氣定神閑，我卻老是沉不住氣；我在趙見齊的手掌心被抓得牢牢的，直到如今，原本平衡的友誼已經徹徹底底被打亂……
我不要再過這樣的生活了！我要擺脫這一切！
「沒事，以後我什麼都不問！這樣你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