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158
■附錄：陳麗玉的讀書筆記。

▼給阿文‥158.1

阿文‥
　　在動手寫今夜的信時，手邊已有九張累積下來，尚未寄出的信件，而日期最早的，距今也已一個月，有幾張投入了信封裡，也貼上了郵票，不過‥少了去寄的動作，它就什麼都不是。
　　倒是留在身邊，還被再度看見的時候，它就成了一種‥心情的錄影帶吧!?
　　時間愈久，麗玉心裡愈擔心‥阿文可能要為麗玉擔心著!?
　　說了，阿文是不是就相信呢？　尤其是在‥我們剛互相向對方，提起「抱歉」不久之後，我就突然沒了訊息。
　　一直以來，我所以為的、認識的阿文，是習於思考、勤於思索的，而我不尋常的反應，也許要令阿文，打起問號了——會不會呢？
　　其實，不論麗玉說過了多少的‥「我不明白」，這一回，我還真的是得再說‥「我真的並不清楚！」
　　這樣看來，像是有些‥不一樣了的改變，是如何形成的？　也許和〈佩圻〉加入了麗玉的生活有關，也許是自己不一樣；也不無可能是‥阿文的確對麗玉，產生（留下）些什麼，我未必清楚感受到的影響吧!?
　
　　最近，很少寫日記，更是沒給阿文寫些什麼，今夜突然提筆，沒有想提的「家事」；一開始，麗玉還真的在懷疑‥〔這樣就提筆，可能嗎？〕
　　寫到這裡，發現‥其實事情，沒有預期的困難，或令人感到挫折；同時，我也體會到‥平日習慣，也幾乎都只跟阿文談‥「我家的什麼人、什麼事」的我，一旦沒有想談的那些事之後，立即想來，我的反應，還真是‥〔那我可以跟阿文，談些什麼呢？〕
　　談國家大事？政治？經濟？　說真的，我不擅長，也不見得會喜歡，這樣的話題（並非排斥）；但是‥談現今肉價多少、一斤蛋有幾粒、電費又漲了……恐怕‥阿文也會覺得興趣缺缺。
　　那麼‥談「我」，就只談「我——麗玉」這個人，我卻也發現‥從小，我習慣一個人了，難得有什麼‥知心的朋友（雖然，大部分的同學、同事，不至於會討厭我），所以‥嚴格說起來，和慧姿、阿文的這友誼當中，我才真正開始，去學習‥「表達」這樣東西；時至今日，我想‥〔我還在學習的半路上，一時之間，有好多事，對我而言，都是陌生、困難的。〕
　　至於，要在信上，談「阿文」的話，我想‥客觀的講起來，我竟沒有任何的把握，可以「客觀的、無私的、正確的」，去談我所感覺的這個「阿文」——或者‥我之於阿文，亦是如此，也是大有可能吧!?
　　在這之前的信件，除非忘了，否則，阿文應該可以收得到，因為我以為‥那些東西，總是有它存在的價值，尤其是信上的一切，都曾經確實的，出現在，麗玉個人的身上（心上）。
　　收到信之後，不論阿文先前的心情如何，至少希望‥
我的「平安」，可以讓阿文‥有「收信愉快」的心情！
　　　　　　　　　　　　　　　　　　麗玉
　　　　　　　　　　　　　　　　　　　　(87)1998.04.20.五　01:05:14
　

▼給阿文‥158.2

阿文‥
　　還好吧!?
　　信件寫久了，愈發覺想要「刻意」去寫好一封信——寫一封「好信」，那是如何的「為難自己」的一種作法；有時，讓筆自然的跟著‥腦子裡的細胞一同動作，反而可能有料想不到的快感，但事情總是這樣‥總會有不能如意，甚至可能令人擁有「挫敗」和「不解」的時候。
　　從小，麗玉就害怕寫「作文」，你信嗎？　以前，「週記」有一面是自由發揮的‥寫「讀書心得」，可以；寫「生活感言」，也行——可是‥幾乎每個星期日，我都是在最後一刻，抱著‥「不得不完成那作業」的心情，教自己交差的。
　　很驚訝嗎？　可是‥它卻是事情的真相。
　　我想‥〔即使到了今日，我還是很害怕、很不願意，去寫任何一篇，「刻意」的作文吧!?……〕
　　而阿文，卻常常信頭一句話下來，就可以如流水般的持續，不像麗玉，中途總要多次遇上大石頭、急流，或者，有時遇上的是根笨重的大木頭——不亂很難。
不知道，是因為‥阿文可以如此，才成為作家的，或是‥成為作家的人，他才漸漸的，有這樣的功力？
　　阿文似乎很習慣了‥「分析」這樣的思考模式，一句「你好嗎？」阿文給了我兩張信紙——我覺得很煩，也很生氣，因為‥阿文很會吊人胃口，我等到了最後，仍看不到‥阿文自己，到底說這句‥「你好嗎？」的時候，只是‥「禮貌上的公式」，或者只是‥朋友多日沒聯絡之後‥「開場白的一種『習慣』」而已？
　　「煩？　生氣？」其實只是‥故意逗逗阿文而已！
　　雖然，麗玉也會「好奇」，而且，想經過「確認」‥
〔到底阿文問這話，又是何種心態呢？　是阿文寫的「習慣、禮貌」，或是「關心對方——好、不好」呢？〕
　　不過‥我是不會逼著阿文，一直問‥「喂！你到底說不說？　你給我說！一定得說！」（寫到這裡，自己不自覺的，都笑了起來。）
　　因為‥真正重要的，真的不在於「問與不問」，有時，「知道、不知道」，反而比「說或不說」，來得重要，而「相信、不相信」，往往又有更大的決定力量。
　　阿文！給你個建議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文是家中的長子，及生長環境的關係，和阿文通信這些年來，麗玉真覺得‥我們其中，一個若是「太過」，另一個就是「不及」的那一個。
　　我是那個，經常會說‥「我心情好、我心情不好；我感到興奮、我覺得傷心……」的人；而阿文，你會同意嗎？　是因為男女的差別嗎？　你真的有點接近「吝嗇」了耶！　因為‥我常常會看不見、摸不著，不懂阿文當時，究竟是如何的一種情緒——如果‥阿文將告訴麗玉，你的一切情緒，都因另有方法去消化，所以‥怎麼樣也不必像麗玉這般，那麼‥麗玉就沒話說了！除了「恭禧」與「祝福」，就沒別的了——否則‥偶爾把你自己，拿出來「與人共亨」，我以為如此‥你和世界，都會更加可愛吧!?　（與人‥指的不只是麗玉而已）
　　對了！阿文到底是「禮貌」，或是「習慣」的問候，還是「真想知道‥麗玉好不好」呢？
　　不逗你了，就寫到這！
　　　　　　　　　　　　　　　　　　麗玉
　　　　　　　　　　　　　　　　　　　　(87)1998.04.24.五　01:42:08
　

▼給阿文‥158.3

阿文‥
　　〔很多時候，別人的各種「心得」，對於我們自己，並不見得‥真會產生、會留下任何價值與作用吧!?〕我想。
　　底下二張，係抄自〈歌德〉所著《浮士德》一書，其中「三八五頁，至三八八頁」的一小段。
　　該書是經由‥代表「向善意志」的〈浮士德〉，和「惡之原理」的〈梅非斯特〉二者的對立形成，而展開了書中人生的歷程。
　　簡介中，有兩句話，麗玉很喜歡‥
「魔鬼，其實並不是存在於‥遠離人生的另一世界。
　魔鬼的本相，就是在人生道上，擔任‥使人們激發出力量的『淘氣者』。」
　　《浮士德》很吸引我‥一步一步進入它的世界；而〈歌德〉，則令我不得不佩服‥他這位「近世紀的詩人代表」，偉大的文豪，對於自然科學等方面，也都有「深入的」研究；他寫作的功夫，不是平白而來的，而「毅力」，怕也是一個好的文人，所必須的。（此書係其「二十四歲」起稿，直到「八十二歲」，才真正完成。）中途放棄了， 那就什麼都真的‥不是了、沒有了——時間，是最後的見證！
　　　　　　　　　　　　　　　　　　麗玉
　　　　　　　　　　　　　　　　　　　　(87)1998.04.29.三　07:23:53
　

■附錄：陳麗玉的讀書筆記。

　　歌德《浮士德》，第三八五頁，至三八八頁‥
梅非斯特‥對青年講真話，黃口孺子，總不會喜歡；
　然而，在多年之後，他們自己體驗到‥
　我們所說過的一切，以為都是出自自己的頭腦，而說先生是個傻子。
學生‥也許說他是個騙子——
　因為‥有哪一位老師，直接對我們說「真理」？
　他們都會巧妙地，面對天真的孩子們，莊重或輕鬆地，增減所用的言詞。
　（按‥學生並非〈浮士德〉。）
梅非斯特‥人要學習，當然是要有個適當的時機。
　我看你現在，似乎自己以為‥已經有教人的能力；
　我們分離以後，已過了若干歲月，你諒必已有豐富的經驗積存？
學生‥什麼經驗，實在是和煙霧、泡沫相似，不能和性靈相比。
　請你坦白說吧！
　到現在為止，人所知道的事情，都沒有知道的價值。
梅非斯特‥我也早已感覺到這種情形。
　我一向是個愚人，現在，我自認為‥非常淺薄、愚笨！
學生‥聽你的話，我很高興！
　先生真有自知之明，你是我所見過的‥第一個明達的老人。
梅非斯特‥我以前，曾尋求隱藏的財寶，然而，只有得到可怕的煤炭。
學生‥請老實說‥你的腦袋、你的禿頭，其價值，並不超過那邊那些空洞的骷髏！梅非斯特（和悅地）‥你大概不知道，你說話，多麼粗暴!?
學生‥我們「德國人」，說話特別客氣時，就被認為‥是在說謊、造謠。
　（按‥純樸的德國人之間，是不會有過分鄭重的禮貌的。　下略。）
學生‥人的生命，在血液中。
　在什麼地方，有血液旺盛地流著，如同在青年的體內？
　只有充滿新鮮、活力的血液，才能把新生命創造出來，
　一切都是在那裡活動，常有什麼事，在那裡造成——弱者倒下、強者前進。
　在我們佔領了半個世界時，你們做了什麼事？
　你們無非在瞌睡、冥想、作夢、考慮，想些什麼奇謀妙計。
　「老邁」實在是一種寒冷的熱病，因任性的煩惱，而產生的顫慄。
　人一過了三十歲，就和死人無異，最好是把你們，及早打死！
梅非斯特‥你這樣說，惡魔也就無法可反駁。
學生‥如果我不願有「惡魔」，就不會有「惡魔」這東西。
梅非斯特‥你如此神氣，惡魔將會捉弄你。
學生‥使你們脫離了，俗人的狹窄思想的一切束縛，不是「我」，是何人？
　使我自己是依性靈在心中，所說的話語，自由而欣喜地，追求內心的光明——
　朝著光明、背著晦冥，感受到特殊的喜悅，昂然向前進行。
梅非斯特‥你這個奇人，儘管驕傲地前進吧！
　可是，誰能思想‥前人未曾想過的‥聰明的，或愚蠢的事情？
　如果發覺時，就會覺得令人氣憤。
　但，雖有這樣的人，我們並不因此發愁；稍過幾年，他會改變想法。
　葡萄即使發出很壞的泡沫，後來，也都會變成酒。
　（對台下不鼓掌的少年們說‥）
　你們對於我的話，很冷淡，你們都是好孩子，我可予以寬恕。
　但請想想‥惡魔是老人……你們老了之後，才會把惡魔的話語領悟。
　

△給麗玉－158

麗玉‥
　　嗨！久違了！
　　阿文有個朋友，他的指甲，長過指尖，至少有「一．五公分」吧!?　而腳趾甲，也是長得都「變型」了。
　　阿文問他道‥「你的指甲，那麼長——不剪，是什麼原因呢？」
　　他笑著說‥「因為‥我『懶得剪』。」　（他很久都不穿鞋子、只穿托鞋。）
　　他的頭髮，也是很長，長到「蓋背」了——問他‥「為什麼不剪呢？」
　　他說‥「因為‥『沒錢』好剪！」　（他已經好幾年，沒「工作」了，每天還要他母親，留下一百塊「零用錢」，給他買煙、買酒……）
　
　　他問阿文說‥「你看我過去跟現在，有什麼不同？」
　　阿文笑道‥「你過去『放蕩』（荒唐）、現在『落魄』。」（臺語。）
　　他有多「放蕩」呢？　他雖然工作，還算認真，然而‥吃、喝、嫖、賭，樣樣都會，領到薪水，還錢之後，所剩的錢，沒多久，就花光了，然後‥就向老闆先預支，或是到處借錢，等到下個月領薪水，才再度還錢……　三不五時，就打架、鬧事、出事（車禍）；後來，更是染上了「毒品」，吸毒吸得「頭殼歹去」，經過好長一段時期的療養，才算是「康復」了，因此，也沒再去工作過——
　這陣子，他為了打發時間，而畫了許多「幾何圖形」的「抽象畫」。（阿文把一些撿來的「水彩、彩色筆、蠟筆」等，還有畫紙，全給了他，鼓勵他作畫。）
　　阿文看他手指甲、腳趾甲那麼長；頭髮那麼長、那麼亂，還真是「難過」呢！所謂‥「難過」，是指「看不過去」（看不慣）啦！
阿文還真想拿把指甲剪、拿把剪刀，叫道‥「來吧！我替你剪一剪！」
　　「看不過去」，就動手「解決」吧！　然而，心想‥〔那是他的指甲、他的頭髮——長在他身上啊！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八十歲老人」，自己不會剪，我又何必因為‥自己「看不過去」，就要「改變他」，來「適應自己」，而想要替他剪呢？　要剪，也要他自己去剪，或者是開口說‥「麻煩你替我剪一剪！」　我這才幫他剪嘛！還是等他自己「願意」剪，再剪吧！〕
　　後來，他要阿文幫他剪頭髮，結果‥只剪了後額的一小綹頭髮，還有前額的頭髮（因為會蓋到眼睛），有剪跟沒剪差不多——他還捨不得剪呢！
　
　　　　　　＊　　　　　　＊　　　　　　＊　　　　　　＊
　
　　看看牆上掛著的那幅「觀自在菩薩」圖像，永遠都是那個樣子——
慈眉善目、微笑、輕柔、安詳……自在！
而一任眾生，去「喜怒哀樂、窮通禍福」——
像是眾生「再怎樣」，也都「不會影響、不能影響」他一樣。
　　阿文想來‥
〔看不過去——是自己看不過去，而非別人自己看不過去。
　過不過得去，是別人的事啊！
　人太容易被那些‥外在人事物給「影響」了——
　「順我則喜、逆我則氣」，乃至「順我則生、逆我則亡」——
　人們，總是常想去改變外在的環境（人事物），來適應自己；
　事情，卻往往不能「順心如意」。
　若是「修養不夠、定力不夠」，
　不免也就「憂悲惱苦、愁煩啼哭、瞋怨忿怒、牽掛恐怖」一番，
　自己「過不好」。
　而別人若是「修養不夠、定力不夠」，也就會受影響，而「不好過」，
　於是就‥彼此影響‥惡性循環；互相折磨‥兩敗俱傷。
・能怎樣呢？
　說來說去，最好的方法，還是「自修‥反求諸己——好之為之」啦！
　一個人，必須找尋一種‥能夠「安定自我——自我定安」的力量，
　這股力量，或稱之為「中心思想」，或稱之為「信仰」，或稱之為「主義」。
　這「中心思想」，
　能夠給自己「依持」、給自己「信心」、給自己「希望」、給自己「安定」，
　使自己不至於‥受外在的影響；使自己‥
・得意不忘形、失意不忘心。
　得意不驕縱、失意不氣餒。
　得意時，不會趾高氣昂；失意時，不會失魂落魄。〕
　　《論語．里仁第四．十五》中——
　　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
　　曾子曰‥「唯！」
　　子出。
　　門人問曰‥「何謂也？」
　　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
　
　　在「禪宗」，也有這麼一則故事‥
　　釋迦牟尼佛，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
　　是時，眾皆默然。
　　唯〈迦葉〉尊者，破顏微笑。
　　世尊曰‥
「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
　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
　
　　這〈釋迦牟尼佛〉，與〈迦葉〉尊者之間的「拈花微笑」，正如〈孔子〉與〈曾參〉之間的對話，彼此之間，「心有靈犀一點通」，不必多說，乃至‥什麼都不必說。
　　這「一以貫之」，就是孔子的「中心思想」啦！
　　這「中心思想」，使得孔子，於動亂、敗壞的時代中，能夠「安身立命」。
　　一般註解，常因此段對話，而謂‥
「孔子之道，一以貫之，就是『忠恕之道』。」
　　其實‥這解釋是錯誤的！
　　有個小朋友的「唸珠」斷了～散了。
　　阿文幫她把唸珠，串起來的時候，忽然體會了「一以貫之」的意思。
（當然，這「體會」也許非孔子本意啦！就作個「參考」吧！）
　　《論語》中，講了許多的「道理」，如是‥「仁、義」；如是「禮、信」；如是「忠、恕」；如是「孝、悌」；如是「智、仁、勇」；如是「溫、良、恭、儉、讓」……豈只是「忠恕」而已？
　　「一以貫之」，這個「一」，是什麼呢？　「一」是指「一個字」嗎？
「忠恕」還是「兩個字」呢！　哪是「一個字」呢？　可見得這個「一」，不是指什麼「字」，不是「哪一個字」，就能代表「孔子之道」。
　
　　想想這段對話的情景，大概是這樣的——
　　有一天——
　　孔子在講課，說著說著，便對曾參說‥「曾參啊！吾道『一以貫之』啊！」
　　曾參「心領神會」，點頭微笑道‥「是！」
　　孔子出去之後——
　　門人就問曾參說‥「這『一以貫之』，是在說什麼呢？」
　　曾參心想‥〔你們這些後生晚輩，程度還不夠，哪裡能夠了解呢？〕於是就「簡而　言之」，隨口答道‥「沒什麼啦！夫子之道‥『忠恕』而已！」
（也或許是‥〈曾參〉自己也不懂，於是就隨口掰道‥「『忠恕』而已！」）
　
　　阿文的體會是‥
「一以貫之，就是‥『拿一條繩子，把它串起來』，使其不散亂的意思。」
　　譬如‥一樣東西，要去分析它，就可以分散成‥「千百萬樣小東西」（組件），然而‥「千百萬樣小東西」，集合起來，也就成就了「一樣東西」；再者，譬如‥「某樣東西」，各國的名稱不同，於是‥就有千百萬種稱呼方式，任何人，都可以有其不同於他人的稱呼（只要別人聽得懂、知道其所指為何物就行了），但所指的，其實是同一樣東西——「萬法」雖然散亂，卻有其「一定」的章法，可以使其「統一」起來，所謂‥「一歸萬法、萬法歸一。」也是這個意思。
　
　　《論語》之中，時常提到孔子說「仁」。
　　世人對於「仁」字，總是「各隨知見」，做了種種的解釋與定義。
　　阿文倒是覺得‥
其實，「仁」的本義，只是「二人」，也就是‥兩個人之間的相處之道——
蓋一個人，就沒什麼問題，
只要有兩個人在一起，就有「自處、處人‥相處」的問題。
　
　　有這麼一則「笑話」‥
　　有個養鴨子的，一日突發奇想‥〔若能訓練一群鴨子，出來表演，使其能夠聽我的指揮，要牠們向左，大家都整齊地向左；要牠們向右，大家都整齊地向右……如此表演，必有賺頭！〕
　　於是‥他便開始「甄選」鴨子——
　　他拿著竹枝，向著鴨群，往右一揮——
　　有的鴨子，便向左走；有的鴨子，便向右走。
　　於是，向左走的鴨子，就被淘汏了。
　　他又將竹枝，向所選上的鴨群，向左一揮——
　　有的鴨子，便向左走；有的鴨子，便向右走。
　　於是‥向右走的鴨子，就被淘汏了。
　　如是，甄選了大半天，終於「整齊」了！
　　整齊是整齊了，不過，只剩下‥一隻鴨子。
　
　　蓋‥「兩隻鴨子」，就有兩個想法，也就難保「整齊」了。
　　而「兩個人」相處，也是一樣，因為‥各有其知見、各有其心思，也就難免意見相左，而有了「磨擦」。
　　對於同一件事，往往是‥人人各有「意見」。別人的意見，往往也只是跟我‥「不同的意見」，而非為‥「不對的意見」，為此，人們卻經常爭得面紅耳赤、口焦舌爛，乃至‥拳腳相向，打得頭破血流；乃至因而‥一命嗚呼、魂歸西天。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最重要的，就是‥尊重。　只不過‥都想要「別人來尊重我」而已！　對長輩的意見，聽而不聞；對平輩的意見，嗤之以鼻；對晚輩的意見，聽都不聽——要接納別人「不同的意見」都難呢！還說什麼「尊重」（尊敬、重視）呢？
　　況且，人們也太容易，去看別人的「缺點」了！於是，也就越看越礙眼，對他人的評價，都是否定的。
　　「缺點」，事實是事實啦！只是，一個人，要是‥不知、不會、不懂、不肯「自省」，不能「聞過則喜、過不憚改」，那麼‥聽到別人的「批評」，心裡就是不爽；那「自我防衛系統」，馬上就會啟動，因 而起「反感」，也就開始「反彈～反抗」——別人再怎麼說，也是沒用的。
　　…………
　　呵……阿文真是‥「愛說話」哪！
・子貢問君子。
　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　《論語．為政第二》。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　《論語．里仁第四》。
・子曰‥「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　《論語．里仁第四》。
・子路有聞，未之能行，不敢有聞。　《論語．公冶長第五》。
　　還是「閉嘴」吧！
　　阿文不禁笑道‥「如果『沉默是金』的話，那麼‥啞巴最富有。」
　　阿文！當個「富有」的人吧！
　
　　　　　　＊　　　　　　＊　　　　　　＊　　　　　　＊
　
　　麗玉！久違了！
　　只因‥電腦故障了一個多月，又懶得動手用筆寫，於是，也就讓日子‥「好過一點」啦！（讓日子，輕易地流逝了。）
　　對於來信中的問題，簡而言之‥當然是會「關心」啦！
　　只是‥「關心」，實在也「幫不上什麼忙」哪！
　　…………
　　阿文最近，整理房間，書籍、東西實在太多了，再怎麼整理，也無法「整齊」，最後，也只好放棄，於是，有個體會‥
「為什麼‥人『會死、要死、必須死』呢？
　因為‥人生有太多事情，實在是『不可收拾』的，最後只好『一走了之』啦！」
「人世間，確實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啦！
　解決不了的話，就交給『時間』吧！
　時間，會解決一切的！」
　　　　　　　　　　　　　　　　　　阿文
　　　　　　　　　　　　　　　　　　　　(87)1998.06.04.四　1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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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2023.06.09.五　00:00:01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158。1998.06.04.四　1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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