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02 00:00:00阿文

◎陳麗玉_151

■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151

▼給阿文‥151.1

阿文‥
  前一封信,今日麗玉帶了出去,直到了「台北榮民總醫院」附近,「振興復建醫院」,才得以投入信箱,寄給你。
  今天,麗玉如願去了「台北」,如果阿文不介意,就且聽麗玉,說一下行程吧!
  大約下午一點,到了「台北」,於是就去「內湖」阿姨家,吃個水果。
  二點,如期到達「長庚醫院」,但將近「二點四十分」吧!醫生才開始看。
  五點,離開醫院後,按阿姨的意思,一定過去吃晚餐。
  七點半左右吧!? 開始找「榮民總醫院」,到底在哪? 而目的是為了‥去看阿嬤。
  回到家,晚上十一點,已過了。
 
  剛到達阿姨那,阿姨、姨丈,就連姨丈的媽媽,全都像遇見了「紅雨」,或是「從西而出的太陽」一般,驚訝麗玉的出現。
  阿姨說‥她今天,特別高興。(真的是???)
  第一眼看到阿姨,我很難相信‥因膽結石,而去掉了膽(聽說還因此,傷到心臟部分)之後的阿姨,那臉真的‥由月餅、月亮臉,變成瓜子臉,她變得消瘦了不少。(記得‥出院約一星期,到十天左右而已。)
  一旦停留的時間多了,就難免會有較多的話題,被找出來——
  阿姨走了過來,問‥「妳今年,幾歲了?」
  她已是第幾次,問我同樣的問題了? 就好像‥我始終記不得‥〈明杰〉他讀幾年級了。(今天問了——小學四年級。)
  「幾歲?」說了這二個字,我笑一笑的,並不想回答什麼,反正我也知道「下文」如何。
  接著,阿姨就和母親,拉著去一旁談話了。
  我抱著〈泓毅〉,假裝很忙,也沒空理誰似的;後來,在幫彬仔換尿布、上藥酒時,麗玉聽見了——
  阿姨對母親說‥「不是啦!上次那是誰……現在講的是……的兒子!」
  姨丈也接著說‥「這人啊……如何如何……」
 
  到了阿嬤那裡,阿嬤還是認不出我是誰,但她說〈阿雪〉比較記得,好奇怪‥是我會變嗎? 小時候,我和阿嬤住過的,可是‥她怎麼都比較認得阿雪,而記不住我呢? 怪怪!
  阿嬤說‥麗玉現在「二十三」或「二十四」了。她沒想到‥那是好幾年以前的事了;阿嬤問到「嫁人」的事,這也該是我早能預期的了,因為‥走到哪裡,總有這樣的問題出現。
  現在唸佛、吃素的阿嬤,我知道‥她心裡很矛盾,她希望‥麗玉年紀不小,該找人嫁了,但是,她卻又知道‥結了婚,是如何的一種責任——逃不掉的責任。 當她說‥「該找了的時候了……不過‥結了婚,責任如何如何……」時——
  母親接著說‥「也是要啦!早早嫁了,也好有個歸宿!」
  〔歸宿?〕
  接著,阿嬤也說道‥「阿玉!妳也有唸佛嗎?」(她很高興的說著。)
  我心裡想‥〔是誰這麼告訴阿嬤的? 嬸嬸嗎?〕
  阿文!說真的,有時,我覺得‥無法理解,關於麗玉房裡的一些書,和偏愛觀音的像,甚至,不很喜歡吃肉(肉,我吃,但不常吃、不偏愛,而且,很多時候,太油的東西,會令我沒胃口),如此,就會被看成所謂的‥「可能有一天,會去出家的人」!? (他們對「唸佛」的定義,總是邪的、窄得很。)
  記得‥慧姿的阿嬤住院時,麗玉也正巧,發燒得在醫院打點滴,結果‥
媽媽的一位朋友(同事,我很熟悉的),就告訴我‥「妳媽說妳都不吃肉的,這樣對身體不好,沒有抵抗力……」
  〔都不吃肉? 誰說的!〕我不想解釋什麼,只是想‥〔母親真以為‥麗玉是因「佛教」,而不吃肉的嗎? 甚至,不結婚嗎?〕我想‥〔她心裡,果真是這樣以為,也這麼的放不下心吧!?〕
  阿嬤說‥「阿玉都不喜歡出門的,今天竟然來了!」 這點,她倒記性好。
又說‥「阿玉!妳最乖,到現在,都陪著妳媽媽!」她則對母親說‥「還好!妳夠堅強,否則,這些孩子,就完了!」然後,反覆的,一直跟麗玉說‥「謝謝!謝謝妳能來看我!」 她是真心的!就連離開前,她也反覆說著‥「謝謝!」
  我想‥〔懂得「感恩」的人,也同時學會了「謙卑」!〕
 
  阿文!很多時候,麗玉會把一些生活上的事件,一一道出,卻不見得,一一的,都會告訴你,關於那些‥我的看法、感覺如何,而這不是不說,只是‥不見得一定要表達吧!? 反正,看信的人,如果懂得寫信的人,那麼,他將知道一切;如果不見得懂,那麼,何妨讓看信的人,有他自己的心情、感觸呢?
  聽到阿嬤說‥「謝謝!」 我想‥我可以感受到得到,她更多想說,卻未說的聲音,但是,我就是不會回答、不知如何回應。
  說真的,聽阿嬤那幾句話,句句都只有一個感覺——想哭。 尤其在看到,她說話,似乎很累,有些喘的情形下……麗玉想起‥叔叔,車禍一場,人瘦了許多;又,阿姨也是……而阿嬤,多年未見,她老了‥病,使得人消瘦、使得人憔悴……人是病不得的!
  此時,腦子裡,浮現阿嬤說的一句話‥「『阿彌陀佛』好!他幫我真正多。」
  我相信‥「阿彌陀佛」好,對阿嬤好,至少,她不怨什麼,只道「因果」之故,昔日吃肉,今日才惹來渾身病痛——或許,阿嬤也根本把「病痛」,當成「還債」吧!?
 
  至於〈泓毅〉的手,診斷結果,又回到「電療、復健」,不同的是‥
  昔日,藍醫師說‥「可能要進行四、五個月之久,才曉得!」
  今天,卻聽到‥「也許‥要做到七、八個月之久,才曉得……」
  接下來呢? 真的回「豐原」做復健嗎? 去哪兒做?
  麗玉不問,反正……到哪都好,只要泓毅的手,早日沒事就好!
  (泓毅的手,因出生時,壓到神經而受傷。)
 
  人在「台北」,總是會想‥〔我那「台北」的朋友,不知究竟,離我當時的位置,有多遠?〕
                  麗玉
                    (86)1997.10.03.五 01:20:14
 

▼給阿文‥151.2

阿文‥
  有時,麗玉總是無法理解‥那些喜於被當作「僕人」,或者是「菲傭」一類,和「勢利眼」的人們,他們的心態。
  昨晚,小妹過來家裡,坐了一陣子,因母親外出,洸華又和小弟,及小弟的朋友,在客廳「喝」,所以‥小妹在我房裡,坐了下來。
  她說‥「我婆婆,已表明‥不願幫我在做月子時,為寶寶洗澡、弄吃的什麼,還跪在洸華朋友面前,要他們看——她一腳跪不下,如何為孩子洗澡?」
  當此,小妹心裡更氣,因為‥她二嫂的孩子,都是由她洗的。
  而鄰人也告訴小妹,她婆婆曾表示‥「要帶可以,一個月『一萬五』!」
  平常,洸華一個月,都交「五千」給他媽媽。
  小妹說‥「當我婆婆,那麼表現時,在場的人——有人說‥『妳叫她回娘家做月子,她媽媽,也是要上班啊!』 更有人說‥『沒關係啦!反正現在「做月子中心」很多,花些錢,妳什麼都不用管,可以安心的,把身體顧好!』 而我最後便說‥『不要緊啦!反正我姊姊,還在家裡,她可以幫我忙啦!』」
  昨晚,小妹提起她婆婆,仍和往常一樣,氣呼呼的,且說‥鄰人皆知她的「勢利」程度為何;二嫂錢多,她理;大嫂和小妹,她則不太理睬,更慘的是‥還這嫌那怨的。
  寫來寫去,反正‥她和阿雪,就是免不了,有那看似不一樣,卻都是「問題」的「婆媳問題」。
  我心裡想‥〔一個月「一萬五」,她那麼喜歡當人家佣人嗎?〕我逗小妹說‥「將來,大可以對著妳婆婆叫‥『菲傭!來!這衣服洗一洗!這地擦一擦!喔!是「擦」,不是「拖」喔……』」 只見小妹,聽得直笑。
  小妹氣她婆婆「大小心」。
  我倒勸她‥「知道答案就好!要緊的是‥下一步的路,怎麼去安排。」
而且,她也該慶幸‥還好她婆婆,沒主動要帶小孩,否則,小妹如何拒絕,反而成了‥不知好歹;而孩子由她婆婆帶,也恐怕‥免不了,要提心吊膽吧!?
  小妹說過‥她二嫂的孩子,口水流得脖子,都起了變化,鄰人要她擦去,或換件乾衣裳,她婆婆倒罵人家‥「你懂什麼?」
  「你懂什麼?」據說‥她婆婆常這麼說。
  而阿雪,倒是外出時,她婆婆偶爾表示要替她帶孩子,可是,偏偏阿雪,信不過她婆婆,因為‥彬仔的個性,也有關係吧!?
  反正事情,總是無法理想,也只有試著用另一種心態、角度,去看待了。
  小妹跟我說‥「我在想‥我在家帶孩子,半年之後,再把『她』,帶來給妳,好不好?」
  我似乎訝異,也似乎沒有什麼好奇怪的,關於聽到她這樣的想法,只是覺得‥好難作答!
  昨天(星期六),按母親的指示,和阿雪到「后里」,去看泓毅的手——
  那七十來歲的老先生說‥「復健更慘!」
  他要我們,下星期再去——「七十以上、國小以下」,他都「看功德‥不收費」的。
  記得,他說了兩次‥「看這孩子,與我是否有緣,若有,我就替你們,多照顧一陣子!」
                  麗玉
                    (86)1997.10.05.日 12:25:00
 

▼給阿文‥151.3

阿文‥
  剛看過阿文今天寄到的信件,趁一些思惟,方才出爐、還熱著,就先寫下吧!
  想到哪,就寫到哪!
  關於,阿文曾說‥「麗玉像母親,而阿雪等人像父親。」
  我想‥或許,更恰當的說法是‥「麗玉更像父親,也最像父親,甚至‥幾個孩子當中,只有我才像父親吧!?」
  說來有趣,阿文建議買書、寫信給阿雪,事實上,我剛翻了一下‥「八月十六日」,寫給阿雪的信,還留在我的筆記本裡呢!
  阿文若問‥「寫了,為何不給了呢?」
  呵!能給、值得給、該給……也就不會留著了。
  「買書」,是啊!我是買,而且,尤其是在我看見彬仔,或是他們夫妻身上,有了某些問題時,我更常在書局中,翻閱相關的書籍,但是,即使後來也買了,卻轉變為——我自己看好了!
  曾經,有買過一本,有關「婆媳」的書,被阿姿瞧見——
  阿姿還取笑我‥「想嫁人,是不是?」
  其實‥實情我都懶得一提了。
  書本對阿雪而言,似乎還佔了地方、礙事,若她肯看、願意看,我就好辦了。
  至於「旅行」,我想的!我常常想要坐上火車(大可不必有一定的目的地),單純的出遊,但目前,「旅行」是不可能的——至少暫時是的!
  不過,「逛逛書局」,有時,卻也像是一種「迷你的旅行」,你能同意,我這說法嗎?
                  麗玉
                    (86)1997.10.08.三 17:20:39
 

▼給阿文‥151.4

阿文‥
  其實,關於一些常識、知識、生活智能的資訊,如果書局,你無法走動,那麼‥至少「報紙」也有;報紙不看、沒訂,那還至少可以從電視得到,只是「無心的人」,遇上了它,也經常是蜻蜓點水,過而不留吧!?
  以前,會把看過的一些「善書」(現在十來本《慈濟雜誌》,還在客廳裡),放在客廳,當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希望‥家人能去讀它。可是,不騙你,我的目的,很難實現的!
  不過,這也無妨!麗玉倒是經常從報紙上,剪下一些「育嬰常識」,或是何時該「因未戴安全帽而受罰」的報導。
  有時,還見一些動物可愛,剪下給彬仔看——最努力的是‥曾經專為他弄了一本剪貼簿;後來,他還曾哭著‥事先撕下的數架「中華航空飛機」的圖片,被他父親,丟進屋裡,「不准帶回家當垃圾」而哭,而事實上呢? 整本帶回,也無不可的呀! 大人多的是無法認同‥那些小孩心裡,當成「珍寶」的東西,而它常是一張‥撕了再撕的報紙,或爛竹一支。
  以前,「常」有一種想法,就是買一塊「白板」;也常看到白板,考慮了半天,但終究沒買——買白板,是想掛在客廳‥一來,留言;二來,不定時的,抄句可能受用的話,或是夾上剪報(也許是「逃生的方法」,這種東西也可以),心想‥〔至少能教人,看到幾個大字吧!?〕
  白板沒買,後來,剪報繼續,不過‥是放在桌子上的透明膠皮下;通常,他們都會看一下的;而「留言」,則是利用過期的電話簿(或偶爾收到的一些多頁的雜誌,而它通常已不太具有價值了),貼上收集下來的廣告用紙,前幾頁,抄下一些‥他們常用的電話,後面則為留言用——不過‥除了阿雪之外,尤其是母親,總是隨手撕了報紙的一角,寫上「值班」什麼的,麗玉倒也都好,只是‥粗心的人,總忘了‥「風大,得用東西壓著才行!」於是‥掉在地上的紙條,若沒能被發現,留言也就白留了。
  「留言冊」的成型,主要是因為‥找母親的電話極多,偶爾都難等到她,有時,等得我也忘了,所以‥乾脆通通寫下,而且,得寫大字,讓她看得清楚才行。
  麗玉心想‥〔如果我有影印機,可以無限的供我使用,那麼‥我當會長期的,把書中內容複印,然後‥今天用紅筆劃記、明天用綠筆劃記,想必‥對於懶得看書的人,這樣子,或許還會有機會‥勾起人的好奇心——看到一句是一句。〕
  阿文會覺得麗玉好笑嗎? 可是,這真的是‥麗玉很認真的一些想法喔!
 
  昨晚,阿姿來電話,因為‥她迫不及待,要告訴我‥那天和阿芳的約會,實在烏龍一場,直到昨天,阿芬在電話中,說阿姿叫她昨天等不到人,才知道‥兩個人,所記的日期,差了一星期。 後來,談了好久,連她哥哥,原本要撥電話,都先讓了步,先去洗澡了,結果‥洗好了,在泡茶,阿姿還在和我聊呢!
  忽然,阿姿又提到‥在她家附近的一位女孩。 夜裡,麗玉一個人在家,就常常想到這女孩,我不曾見過她,但,以前常會聽阿姿,提起這個人。
  阿姿說‥「那女孩,多我們幾歲,因為‥一次運動傷害,最後導致腿部跛了;起先,她還很合作,做過幾次復健,不過後來停止了,或許漂亮的她,自尊心太重,漸漸的,她和外人絕緣了,也不願復健、運動,結果‥人體就是奇怪,直到腿再也動不了之後,就輪到整個身軀,最後,連吃都吃不下、吞不了,一個人,就此香消玉殞……」
  「生命」,究竟是什麼?
有人「死中求活」、有人「但求一死」足矣!
有人為了「責任、希望」,而留了下來……
有人為了「苦痛、面子」,而離開人世……
 
  對了!差些忘了告訴阿文‥麗玉雖然常照顧彬仔什麼的,不過,最終也是希望‥自己能夠減少一些,可能令我心情不好的事發生吧! 所以‥不見得其中,沒有「我自己」。
  或者,寫到這裡,阿文只是很想聽一些實話吧!
  是的!或者來不及,見父親「最後一面」這事,在我心裡,不論我知道的、感覺得到的有多少,但它絕對多少對我有著影響的,我想‥〔我無法,也不能否認!也因此,人在外、心在家,總會令我,坐立難安,於是,常常只希望「回家」,然後,一切都好!〕
  也許,阿文要笑、要罵了,可是,麗玉卻又想告訴你‥「那樣子,反而心裡踏實多了!真的! 我沒那麼好,做的全是他人的事——我只是做我自己想做的,如此而已!」
  但,阿文的提醒、建議,對我總是好的,真的!
                  麗玉
                    (86)1997.10.09.四 08:35:56
 

▼給阿文‥151.5

阿文‥
  我想‥〔我是真的不能怎麼樣!〕
  曾經,為了小弟,跟母親要錢的事,同他吵了一架,但是結果呢?
  母親又肯給、要給,我能如何? 搶嗎? 討回來嗎?
  阿文很清楚‥這都不是答案,所以‥當然我也不會做那事。
  阿文可還記得‥有一次,麗玉聽見‥母親在房裡哭得好傷心,問了,才知道‥是放在包包裡的錢,丟了好一部分。(不是「銀行存款被提領」那一回。)
  這事,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可是‥你相信嗎? 可能一個月前吧!? 麗玉摺好了曬乾的衣服,整理一下,卻發現‥底下鼓鼓的,一看——竟有幾萬塊一疊的錢。
  說真的,如果母親不是「不得已」忘了,才那麼有自信的放在那,那麗玉真的是心裡有氣!
  後來,麗玉將它收了起來。
  等到母親著急的問——
  我才恨恨的說‥「妳若要再那樣放,屆時,錢又丟了,妳就別哭!」 麗玉果真是如此說的耶!
 
  昨天,母親的心情,又是「比較」壞的時候,她心裡的苦,我也許了解一大半,可是‥我永遠幫不了她什麼忙;昨天,只有一種感覺‥〔如果隨時,都要把身邊的問題、困擾寫了下來,那麼‥只怕寫不完吧!?」
  冷靜的思考自己的個性,卻發現只有四個字‥矛盾、衝突。
  回頭想想,竟然還存在的‥高商同學留言冊,(以前曾經寶貝的東西,似乎都不見了,而其中,有的卻是記不得‥是怎麼消失不見的? 是燒了,還是被我刻意遺棄的呢? 都想不起來了。)差不多,每一個同學,都寫下‥
    羨慕妳的功課、成績……佩服妳的耐心——
    尤其是一而再的,講同一個數學題,如何作解……

  甚至是‥羨慕麗玉的「柔、和」,雖然,無法深交,但我絕非是她們的敵人。
  這樣的字句,就好像‥她們總是也會稱讚麗玉的「『輕』聲『慢』語」一樣。
  雖然,同學所說的,未必是「事實」,就好像有人說‥「我有哥哥,就不教妳跑掉!」 或者是‥「我要是男的,就好了!」
  這些,都只是虛構,隨便說說的,但是,那些留言,至少說明了‥我給人的「印象」吧!?
 
  忘了曾經是怎麼開始的,有好長一段時間,和慧姿,總是常提到「物極必反」這四個字,如今看來,也許正是因為‥個性處在端點吧!? 所以‥時常那個所謂‥「溫柔、重情感、有耐心、冷靜、無所謂、善良」的麗玉,會變成‥「可恨的、無情的、急躁、衝動、小心眼」,甚至是‥「殘酷」的。
  我想‥
〔這世界之於我的,大概只有兩種人吧!
 一種,喜歡上麗玉,而且, 真的喜歡極了那一種。
 另外一種,就是根本‥想也不想要交我這朋友的那一種。
 雖然,中間的「對應」,只是一種「禮貌、情理」而已!
 如果有第三種,那大概是「楚河漢界」,棋盤中,靠近溝渠的那一群,
 就是那樣的情形而已,不進也不退。〕
(會很奇怪嗎? 記得‥淑慧不止一次的說過——
 她說‥「有時候,看不懂麗玉的信。」
 我想‥我了解她的意思,我只是笑一笑。)
                  麗玉
                    (86)1997.10.10.五 20:10:45
 

■信紙上的話

  與好友相處時,
  彼此分享許多歡樂,
  但自己卻沒有發現‥
  彼此是多麼的‥臭味相投!
  你是最好的夥伴!
 

▼給阿文‥151.6

阿文‥
  今晚,忽然想起了「台北」阿姨的大兒子〈明家〉(他上面是姊姊,下面一個為弟弟〈明杰〉),說也奇怪‥麗玉幾乎不太考慮的,便決定寫封信了。
  事實上,他以前也是一個好可愛的孩子,但是那天到台北,見到的他,我想‥〔他說話的方式,阿姨聽了,是句句傷心吧!?〕
  麗玉試著親近他,想讓他知道‥我很願意(樂意)見到他,並且,同他說話。
  但是,他從頭到尾,酷得徹底,只坐在客廳看電視,然後,飯沒吃,六點多,就去上夜校了。
  因為‥母親和阿姨的感情很好,所以‥小弟有了問題,阿姨、姨丈會找他,而曾經呢? 母親和小弟,也特別為了明家的事,想要幫幫阿姨什麼的……
  但是,阿文相信嗎? 麗玉並不是,那麼的認同那些作法;很多時候,我總是跟眾人不同,久了,只好自己往一旁閃。
  阿文!麗玉心想‥〔明家或許多少會排斥,所以‥第一回(如果他會回信的話),想請阿文,在「台北」投信,免得關心的大人起疑,又要弄得,大人或孩子不愉快,總之,試著避免好!〕 (關於「住址」,大人們,都很清楚。)
  至於,給明家的信件,阿文可以看,也可以不看,不過,看過,你總是可以給我意見的,不是嗎?
  那信,我已盡可能的,用他應該可以看得懂的方式下筆,但是,說真的,麗玉絲毫沒有把握‥他會回信,所以‥我已打算好,過了一段時間,見他沒回音,麗玉會再寫一封的,到時,就純粹是問候了。
  「再來呢?」阿文會這麼問嗎? 或許,有興趣,阿文倒可以猜猜看喔!
                  麗玉
                    (86)1997.10.11.六 23:50:34
 
  石明家
  台北市內湖區  路 號
  至於,寄件人地址,寫阿文的,或是「內詳」,或是胡扯,都行。
 

■附錄:〈陳麗玉〉給表弟〈石明家〉的信。

明家‥
  該在此時(當你看這封信的時候),說明「早安、午安」,還是「晚安」嗎?
  我想‥〔有一個辦法,絕對不會出差錯,你願意猜猜看,是什麼嗎?〕
  我在想‥〔乾脆就說‥「明家早安!明家午安!明家晚安!」這就行了!〕 
  你猜了嗎? 猜對了嗎?
  或者‥你有更棒的想法,若你願意,可以告訴我嗎?
  對了!寫了一段,也許明家正一頭霧水,弄不懂‥〔到底是誰,在寫這信?〕
  其實.你見過我的,我就是那個——矮矮的、胖胖的,看起來笨笨的、醜醜的…… 怎麼樣,很好猜吧? 我是大姊姊〈陳麗玉〉啦!(你「豐原」阿姨的大女兒。)
  現在,明家一定覺得更奇怪了,奇怪著‥想不明白,我怎麼會寫信給你?
如果你正奇怪著,那麼‥你願意往下繼續看,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
  若你願意往下看,那麼‥先讓我說聲‥「明家!謝謝你!」
  因為‥當自己的話,或是信件,有人願意聽,或看一下時,我知道‥對方是「尊重」我的,能尊重別人的人,我謝謝他!
  明家!你最近好嗎? 現在的心情,又會是怎麼樣呢?
  那天,在「台北」看到了明家,只有一種感覺‥彷彿看見了,年輕時候的那個我——明家是那麼的不快樂?痛苦? 或者,沒有真正能了解你的人,是不是呢? 明家是不是‥心裡有好多好多的話,也許想說,卻沒辦法說呢?
  如果姊說‥「看到那天的你,我只有一種心情——覺得‥心疼、不捨!」
   明家可會相信嗎? 不論明家,相不相信——
  姊還是想說‥「那是我心裡,真正的話,因為‥姊沒有必要跟你說謊,你同意嗎?」
 
  從「台北」回來「豐原」,有多久了呢?
  今晚,莫名的,又想到〈明家〉,這才發現‥我關心著你,正如同‥關心昔日的小弟一般……
  我真的好擔心、好心疼,不知道‥明家要如何辛苦的,在自己的問題和情緒裡打轉? 因為‥我也曾經痛苦過,也見過小弟,那樣的不快樂著,所以‥看到那天的你,我才說‥「彷彿見到了我自己,或小弟……」
  你想‥當我自己看到自己,並不快樂,我會不會心疼自己、會不會希望自己,可以不要那麼不快樂呢?
  所以‥姊真的盼望‥明家可以是開心的、少煩憂的;心裡時常感到輕鬆,沒有太大的壓力的!
  明家!姊可以這麼問嗎? 你現在,快樂嗎?
  姊曾經認識一些,比我年輕的少男、少女,我總是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好些‥「煩惱、不滿」,甚至是‥「失望」的心情——但不管是誰,為什麼事而苦著、痛著,我都好希望‥至少,我有這分榮幸,可以陪著他們走;也許‥我什麼忙也幫不上,但是‥見他們孤軍奮鬥,我總是難過。
 
  決定寫這封信,是姊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會向誰提起,而我在想‥
〔明家會不會也希望‥除了姊,再也沒第二個人,知道這信?〕
所以‥我把「地址」,留在信裡,如果,我會寫地址,那是假的,如此,就不會被發現‥是「豐原」阿姊那寄來的了。
  假如明家願意回信的話,哪怕只是跟姊,說句「早安」,我都會很高興的!
如果最近忙,不大可能回信,那麼‥把地址先留下,也許哪一天、哪一月,或是哪一年,明家想提筆了,那麼‥姊永遠歡迎你的來信,好嗎?
  對了!明家已好久,都沒有到「豐原」玩了?
  如有機會,豐原一定歡迎你來,真的喔!
                 姊
                  麗玉
                    (86)1997.10.11.六 23:00:02
 
  地址‥豐原市   街 號 樓
  若你會回信,也可以選擇‥寫不寫你的地址。
  〈明家〉,你的名字,應該是這麼寫吧!? 錯了,請見諒!
  姊心情不好時,常往書局逛逛去,回來就好了些!
  那明家呢? 心情好,做什麼? 不好,又會怎麼做呢?
  或許‥心情不好,可以坐上火車,來「豐原」阿姨家,也許只是‥吃一頓飯就走,但不愉快,可能去了一半喔! 你想‥會不會呢? 姊沒試過,你試過嗎?
若有,可得告訴我‥會不會喔!
 

△給麗玉-151

麗玉‥
  大概快一個月,沒寫信給妳了吧!?
  幾次提筆,未寫隻字,就作罷了!竟是提不起勁,來寫信給妳。
  若要問「為什麼」的話,那只有四個字‥愛莫能助。
  阿文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麼,才能對妳,有所幫助,只覺得‥自己還真像是「技窮」的「黔驢」呢!
  阿文還能怎樣呢? 也許‥就當個沉默的觀眾、沉默的聽眾,也就夠了吧!?
就順著麗玉的話,點頭、哼哈一番,表示‥自己看到了、聽到了,就好了嗎?
  不知‥麗玉,最近是否沒工作? 記得‥有好一陣子,妳就是談公司、談工作上的事,然後‥就像是「失蹤」似的,對於公司、工作上的事,沒再提到半個字,而成天是家裡大大小小的事……一五一十地,敘述著——
難怪,阿文會覺得‥自己像是在看「連續劇」一樣。
  阿文不得不誠心地,建議妳‥
「轉移焦點吧!別老是把妳的心念,放在那些『妳無法改善的人、事、物上』,
 否則,妳是在『鑽牛角尖——自討苦吃』。」
  人的眼睛,可以選擇所想要看的,而忽略其它景物;人的耳朵,也可以選擇所想要聽的,而忽略其它聲音——人的心念,也是可以選擇,所想要想的呀!
  但,這並不表示‥對於周遭的事物,就不看不見、不聞不問,只是把「主題」換一下——譬如‥「照相」,有其焦點、有其主題,而周遭的景物,便成了襯托主題之景物了。
 
  試著一個月,不寫日記看看——日子,一樣是會過了的。
  解決不了的事,就留給時間吧!「時間」會解決一切的!
  (不寫「日記」,就寫「周記」吧!乃至寫「月記」,這樣,妳才能分能清‥什麼是重大的事——若是遺忘了,那也好啦! 煩惱的事,何必記得那麼牢呢?) 
  有這麼個「團體遊戲」——
  一群人,分站兩邊,中間留出一條通道,然後‥依序輪流,每個人,以各種不同的方式,從中間經過‥有的人用走的、有的人用跑的、有的人用跳的、有的人用爬的、有的人用翻的、有的人用滾的……(譬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每個人的方式都不同,兩旁看的人,就會覺得很有趣。
  中間的通道,譬如‥「人生旅途」,而每個人,都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思,去過他的人生——要走得很輕鬆、要跑得很快、要跳得很累,就看自己的意思;就看自己,怎麼選擇啦!
  別人要怎麼走,是別人的選擇——你無法干涉,也不該干涉的!
  而重要的是‥自己要怎麼走,才好呢?
  總不能一直在教人家(要人家)怎麼走,而輪到自己時,卻不知道怎麼走吧!?
 
  阿文說‥「麗玉像母親,而阿雪等人像父親。」
  這是指‥麗玉、阿雪等人的「行為」(所做的事)而言,而非「個性」——
麗玉,什麼事,都要攬著做似的。
                  阿文
                    (86)1997.11.04.二 23:4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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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2023.06.02.五 00:00:01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151。1997.11.04.二 23:4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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