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054
▼給阿文‥054.1　82.08.03.二　22:26:14
　　　　‥054.2　82.08.04.三　23:54:00
△給麗玉－054-1　82.08.08.日　23:55:00
　　　　－054-2　82.08.09.一　23:59:00
　　　　－054-3　82.08.10.二　23:52:17
　　　　－054-4　82.08.11.三　23:58:20
　

▼給阿文‥054.1

阿文‥
　　一大早，下樓看了二次，都沒見到豆子送來，於是‥便先回那個家，去拿阿助的信，順便進屋子看了看，發現‥小真留下的紙條——
想必再度搬家，她的心情，一定又很糟了。
　　小真留下的字條說‥
　　　　姐！我是小真，我和正哥搬家了。
　　　　因為‥老爸知道我們在佛寺，所以‥不得不搬。
　　　　算盤還妳；另外，告訴妳‥「我數學要補考」，好可憐！
　　　　地址‥台中市中清路同平巷３３２號
　　　　電話‥０４．２９２－６１５７
　　下午，盡可能的，回了封信給阿助和小真，也再寫封信給小弟，只因‥去了媽那裡一趟；媽告訴我‥小弟打電話了，說是回來，要去找Ｆ……
　　以小弟的個性，為了媽，他真的會做任何事。
　　他告訴媽說‥「憑什麼打阿雪？我要……要回去找他！」
　　小弟也許只是一口氣，忍不住，他哪裡想得到‥發生了什麼事，到頭來，傷害的，仍是母親；但願寄去的信，來得及，在他回台灣之前收到！也但願‥他能了解我的意思！
　　真不知道小弟，現在人在軍中，會是什麼樣？　該是一根菸，又一根菸吧!?
　　知道小弟抽菸，是心情不好，多半是因為Ｆ的緣故，所以‥我也沒要他戒掉；或許‥菸對他而言，就像當初‥「酒」對我而言——只能勸他少抽罷了！
　　一邊剪毛豆、一邊在想‥〔是不是等房子的事，確定之後，不給阿姿消息，也也不跟阿文說，讓麗玉真正是——一個人在過日子？〕
　　真的想找個地方，遠離熟悉的一切！可是‥將母親帶了出來，爾後，還會有什麼事，可能發生？我一點自信也沒，如何能丟下、自私的走開呢？
　　而小弟，尚得等到‥明年三月分，才能退伍。
　　把這擔子交給他，我好自私喔！
但是‥我真的，似乎只有離開這裡，否則‥一切的人、事、物，都彷彿時時刻刻，在提醒自己‥想起母親會是如何？　只有自責的分，想到要再聚在一起，我卻又不甘冒險，也沒有精神去冒險、沒有能力試一試了。
　　對於「親情」，麗玉想必是個失敗者吧！對於「愛情」，早已可有可無；對於「友情」，仍是‥「有友如此，夕死可以！」我不曉得‥還有什麼，能使我眷戀，而捨不得走的？
　　阿文！今夜，麗玉又好想跟二哥的車出去，看看這世界；但是‥麗玉仍是麗玉，我終究沒辦法、沒勇氣開口——看來，我還是沒有自己想像的勇敢。
　　阿文！你相信嗎？　我多麼希望‥二哥能開口，但是‥他不是阿文，他哪裡曉得‥麗玉想暫時出去透透氣？　只是‥找不到一個適當的理由，要他陪我這麼做；要他接受‥可能被指指點點的後果。
　　不過‥我猜鄰居們，真有話說，被誤解的，恐怕不會是二哥，而是麗玉了。
　　為什麼‥人的嘴巴，喜歡談別人？　為什麼‥多數的人，心裡在乎的，還是別人，而甘願坐在書房裡——生不如死呢？
　　這下子，又多麼希望二哥，能是阿文，那麼‥也許他會允許我，出去喝點酒，這樣子，有人陪，我才方便出去（姿要上班），畢竟‥這是人家家裡，不是想做什麼，都可以的。
　　算了吧！談這些，做什麼？
　　二哥是永遠也不可能成為阿文的！
　　況且，我真有「 勇氣」，要他帶我離開‥這悶得可以的書房嗎？
　　告訴自己‥不要去傷及無辜，無論如何，都是我自己的事，何苦找姿、二哥，甚至阿文受罪呢？
　　如果‥有一天，麗玉真斷了音訊，請相信‥那會是我希望的！
　　請阿文還是支持我吧！
　　也或許永遠，都會和阿文聯絡；或許失蹤多年之後，又捎封信給阿文，只是‥阿文那時，可還記得起‥麗玉這位朋友呢？
　　暫停吧！腦子一片空白。
　　　　　　　　　　　　　　　　　　小玉
　　　　　　　　　　　　　　　　　　　　(82)1993.08.03.二　22:26:14
　

▼給阿文‥054.2

阿文‥
　　若不是夜深了，不方便出去，否則‥這時，麗玉真想去打電話給你。
　　原本想就此休息一陣子，不給任何人音訊，卻也不知為何，這時又提筆了。
　　晚上，媽撥電話，說是房子找到了，住的是三樓，而樓下，好像是賣電視之類的吧!?　不管屋子如何，傍晚，麗玉會過去媽那裡，去打掃一番。
　　在電話中，媽說‥「要將家裡的小冰箱搬來！」
　　我清楚‥「能省則省」，問題是‥如何搬呢？　依母親的個性，她要搬的東西，恐怕，還包括‥木製的床，（她連洗髮精，都要我特地幫她帶了出來呢！）
或許，她還捨不下‥那台洗衣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除非‥我肯開口，二哥也剛好沒車程，否則‥母親找誰，搬那些東西呢？
搬家，不知又要花多少錢？　電鍋、瓦斯爐，什麼都沒，搬得了嗎？
媽還一直說，要搬那桶瓦斯咧！
　
　　明晚打掃好了，後天，媽又要上班。
　　看來，我得利用時間，搬多少算多少，否則‥晚上爸在家，可就麻煩了！
而且，麗玉擔心‥萬一，分批拿，他是不是白天，會因而守在家裡呢？
這不是不可能。
　　突然間，好想請阿文，幫忙麗玉搬家，（好意外，會有這麼一天，麗玉會這麼說，真是‥什麼事都可能了。）只是‥不免覺得好笑，阿文來了，究竟麗玉能讓你幫什麼呢？　只怕‥浪費阿文的時間和金錢了。
　　此刻坐在這裡，想歸想，也不知道‥搬家的情況，能否順利，更不清楚‥東西要搬到三樓，方便吧？　因為‥麗玉尚未看過，不知道出入，是否須經過一樓的店面？　但願不要，會比較方便些，也盡可能，不會打擾到他人。
　
　　阿文！說真的，你會很想下來豐原嗎？
　　麗玉從沒打算要和阿文碰面，就像當初，連電話，也不想去撥，誰知道‥會是在這種情況下，麗玉竟也想要阿文幫忙搬家？　其實‥也不知道究竟怎麼一回事，也許‥只是想找阿文，打打氣吧！　阿文以為嗎？
　　照理來說‥應該打電話給阿文的，但是‥仍然交給郵差處理好了，明早寄信給阿文，如果阿文，也來得及去尋信箱，那麼‥也許在明天（八月五日），下午五點前，我在慧姿家，可以接到阿文的電話……
（速度有那麼快嗎？　麗玉沒有概念。）
　　下午五點，過去找媽，不清楚晚上，會不會回到姿家，如果‥留在媽那裡，或許「八月六日」，就加減搬些‥較不易被父親發現的東西，否則‥要再安全回去，恐怕不很容易。
　　想到這裡，覺得好好笑啊！才一天的時間給阿文，就要阿文下來，真是有些離譜！
　　搬家的事，還是交給麗玉吧！
　　如果‥阿文有話想告訴我，也許在媽醫院，你也可以找到我（或者，媽會告訴我），醫院電話‥「（０４）５２７－１１８０」……（一段錄音）……有人接之後，請她為你轉二病房（下班時間，分機「２２９」，就有人接），請她找〈素蝦嫂〉——千萬別找我，沒人會認識我的。
　　我媽不曉得你，但是‥只要說你是我的朋友，她會告訴我，我再給阿文電話好了。（真像扮家家酒，一團亂喔！）
　
　　　　　　＊　　　　　　＊　　　　　　＊　　　　　　＊
　
　　下午，已經各寫了一張，簡短的字條，給二哥和慧姿；麗玉暫時想離開‥那些熟悉的一切！
　　阿文是否能懂麗玉的想法呢？
　　也許有人，會因而生我氣，也或許有人，會覺很可笑，但是‥這是麗玉考慮很久的！我是需要‥暫時避開周圍，過多的關懷——至少，目前是的。
　　我想‥新屋的地址，麗玉會給阿文吧！至於慧姿，就請阿文保密一下，好嗎？她很有可能會找上阿文，要我的消息。
　　阿文可以答應麗玉嗎？
　　我真的暫時，不想去面對慧姿，怕我不知如何是好。
　　但願‥阿文了解，麗玉實在很難說清楚。
　　不管我還想說什麼，就這樣停筆吧！
　　將這信封弄好，明早，去找限時的郵筒，（平常去的地方，只有平信。）
　　接下來，交給郵差和阿文了！
　　麗玉要好好睡一下，否則‥這些天，剪毛豆，又老往豐原跑，母親見到我，都要罵我‥變成黑人了（皮膚曬黑，她就會罵人，真是奇怪），若沒睡好，準又要被媽訓一頓了。
　　晚安！
　　　　　　　　　　　　　　　　　　小玉
　　　　　　　　　　　　　　　　　　　　(82)1993.08.04.三　23:54:00
　

△給麗玉－054-1

麗玉‥
　　這下，阿文該怎麼說呢？
　　阿文千言萬語，豈無用武之地？
　　為什麼‥事到臨頭，什麼都用不上呢？
　　是麗玉不用，還是阿文的話、阿文說的‥沒用呢？
　　呵……這時候，說這些，一點用也沒有嘛！還是別說的好。
　　也許，這時候，只需靜靜地，陪著麗玉，走向漫漫長長的街道，什麼話也不說，就是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除了一直走之外，還是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麗玉會不會笑罵道‥「阿文！你當我們是『機器人』啊！一直走～一直走……幹什麼？」
　　麗玉不正是‥如此茫然地走著嗎？
　　沿途，難道沒有美麗的風景，值得欣賞嗎？
　　難道沒有能夠，感動麗玉的人事，可令麗玉「停留」的嗎？
　　什麼時候，麗玉又開始對「紅燈」，感到不耐煩了呢？
　　麗玉只要停下腳步、靜下心來，去觀看周遭，自有美麗的風景、自有感動的人事，等著妳欣賞、等著妳發覺。
　　麗玉！請「調心、調情」一下吧！（「調整自己的心情」，別想歪了喔！）
　　　　　　　　　　　　　　　　　　阿文
　　　　　　　　　　　　　　　　　　　　(82)1993.08.07.六　23:59:18
　
　　也許目前，麗玉走的是‥雨後泥濘的黃土路；也許目前，麗玉走的是‥坎坷的小山路……
　　麗玉！麗玉！這路，都是有人走過的呀！別人能走過，麗玉也能走過的啊！
　　因為‥別人同麗玉一樣，都是「兩隻腳」——而不是三隻腳，或是四隻腳啊！
　　麗玉！麗玉！且請看一看——那些少了隻腳，或是無法用腳的人，他們是走得何等艱辛呀!?
　　回首來時路——風塵樸樸；望向將去路——泥沙漉漉……
　　只要注意自己的腳步就好——跌倒了，爬起來；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人生的路，沒人跟妳比——不用怕輸給別人哪！
　　…………
　　阿文寫到這兒，再重頭看了一遍，發現自己，還真喜歡……「寫作為文」呢！（說的比唱的好聽！　覺得‥寫得真是「做作」得很，這難道是作家，一貫「鼓勵人家」的「作法」嗎？）
　　也許哪天，麗玉再次逛大街、壓馬路的時候，再慢慢的去咀嚼吧！
　　那麼‥自己的收穫，會更多的！而且，也將知道‥自己當如何再走下去！
　　阿文再送妳一句話吧！
「腳下能走的，就是道路；
　眼前所見的，就是目的。」
　　晚安啦！
　　阿彌陀佛！
　　　　　　　　　　　　　　　　　　阿文
　　　　　　　　　　　　　　　　　　　　(82)1993.08.08.日　23:55:00
　

△給麗玉－054-2

麗玉‥
　　中午，下山去辦事，下午三點就解決了。
　　由於，和阿母約五點，要到一個阿伯仔那兒去載冬瓜，剩下的兩小時，不知如何打發，便到「南港」阿叔家，附近的「富康公園」去。
　　「富康公園」，一個小小的社區公園罷了，然而‥裡頭，卻充滿了阿文的……回憶；看著小朋友，在那兒玩遊戲，不禁地，想起昔日，自己老跟他們混的一群小朋友……（那時候，到公園裡的小朋友，十之八九，都是跟阿文認識的。）
　　遇到了〈王良玉〉的媽媽，跟她談了許久。如今，她的三個女兒，大女兒〈玉鳳〉，今年考高中了；二女兒〈良玉〉，要讀國三了；三女兒〈玉瓊〉，要讀國一了……　呵呵！真的是‥「歲月不饒人」嘔！
　　周淑玲、潘玉婷；蔡秀玲、蔡新南（國小四年級時，病逝了）；王玉鳳、王良玉、王玉瓊；李成洲、李成哲、李佳靜；陳嘉玲、陳嘉韋；李慧姿、李慧珊；陳淑芬、黃玉蘭、大寶、小寶；范姜佩含、范姜君傑、范姜君豪……
（〈周淑玲〉是阿文的堂妹，是小朋友們的「老大」。）
　　哼哼！如今，他們都在哪兒呢？　如果‥再相遇，還會認得彼此嗎？
　　阿文在公園裡回憶著、等待著，只是‥兩個小時過去了，所見到的，都是「生面孔」。（除了王良玉的媽媽。）
　　阿文現在想著想著，眼淚竟然盈眶……為什麼流淚呢？　不知道！
　　跟麗玉談談〈佳靜〉和〈佩含〉好了！
　　〈佳靜〉今年，也該升國三了吧!?　只記得‥她笑起來，眼睛瞇瞇的，很喜歡管阿文，大夥都說‥她是阿文的老婆；看到佳靜來，就要跟阿文說‥「嘿！你老婆來了！」　然後，跟佳靜說‥「妳來找老公啊！」
　　佳靜竟也不會生氣，一看到阿文，老是要阿文抱抱、背背的……
（不過‥要是有其他人在，她就會跟著他們，一起欺負阿文。）
　
　　跟〈佩含〉認識，是在一個午後——阿文在巷子裡，將鐵管擦上黑油漆。
　　佩含跑了來，在一旁看，看到後來，手就癢了，自己拿起刷子，跟著擦油漆。
　　阿文跟她一同擦好了一根鐵管，方才問她說‥「妳叫什麼名字？」
　　她撿了塊石子，在牆上寫著‥范姜佩○。（○＝｛合／󰑶｝）
　　阿文便指著第四個字，問道‥「這是什麼字啊？」
　　她笑道‥「含啊！」
　　阿文又問道‥「『含』字，是這樣寫的嗎？」
　　她竟然「慎重」地點著頭說‥「沒錯啊！我都是這樣寫的。」
　　（阿文還以為是「含」字的「異寫」呢！於是到書店去，查了好幾本字典，也沒查到——第二天，看到她的名牌，才知道‥上當了。）
　　後來，不知怎的，她就「黏」了阿文一下午；抓著阿文的衣角，放都不放，連上廁所，都還不肯放……
　　後來，佩含沒事，就跑來黏阿文；跟佳靜兩個人，簡直像口香糖似的，黏了好幾天——一個要阿文抱、一個要阿文背……把阿文整得慘兮兮的。（那時，她們想是只有國小一、二年級吧!?）
　　有一天——
　　佩含說‥「到我家去！到我家去！……我帶你去跟我爸爸、媽媽認識。」
　　阿文道‥「改天吧！等我『出書』了（那時《童年故事》和《夢的故事》，還沒出版），送妳兩本，妳拿回去給爸媽看了，讓妳爸媽認識我之後，我再去吧！」（那時，也常說故事，給小朋友聽。）
　　第二天——
　　阿文到公園，遇到佩含。
　　佩含竟然跟阿文說‥「我爸爸說‥『你是壞人』，叫我們不要跟你在一起。」（佩含還有一個姊姊、一個哥哥、一個弟弟。）
　　阿文聽了，難過極了，（被「誤會」嘛！）不禁叫道‥「那妳認為呢？　妳說‥我是壞人嗎？」
　　佩含也沒回答，剛好她姊姊放學回來，看到她，就把她叫回去了……
　　從此，再也沒看到佩含（和她姊姊、哥哥、弟弟）在公園裡出現……
　　一個星期後，阿文去人家裡修水電，經過佩含家的巷子，竟然發現‥她家，竟已「人去樓空」了。
　　佩含說話，鼻音蠻重的，所以‥讓阿文印象深刻……而問她的問題，至今，依然沒能得到答案……想是一輩子，也難得到答案吧！
　　阿文也沒權利、也不能怪佩含的爸爸，畢竟‥他也是為子女好啊！只是‥阿文被「誤會」，而無法「澄清」，真是亂……悲哀的。　（那時，真是很不好受，今日如果被誤會，就不會那麼嚴重了吧!?）
　　她父親，至少也得看過阿文、認識阿文之後，再下「斷論」吧!?　如是告訴佩含，阿文還在想‥〔那會不會傷害到佩含呢？　使她對於人，產生「不信任」，乃至「恐懼」……〕
　　阿文也許，活到七老、八老，還是會喜歡跟小朋友混吧!?　只是‥阿文老是不懂得跟「大人」——打交道……大人們，太多「心機」、太難「伺候」了……
　　阿文真該當一個老師的！或許搞個「孤兒院」——
（而不是‥自己生一打，因為‥要有「自己的」，就會有「私心」產生——
　先人有句話說‥「愛自己的孩子——是人；別人的孩子——是神。」
　哈哈！阿文想當「神」——想當「菩薩」哪！）
這樣，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去為小朋友付出，而不會遭到那些「大人」的「懷疑」。（好像阿文對小朋友好，有什麼「企圖」似的，這就是「大人」……）
　　…………
　　「佛光國小」，又在腦海中浮現了……淚水，又在眼中氾濫了……
　
　　麗玉呀！生活的無奈、人生的挫折，那實在都算不了什麼……
「只有沒目標的人，會迷失方向；只有沒志願的人，會苦惱度日。」
　　阿文這話，就送給麗玉吧！
　
　　阿文也真夠厲害，談小朋友，竟扯到麗玉……
　　麗玉！麗玉！……
　　好吧！已是午夜時分，就讓今天——過去吧！
　　「天天難過天天過，明天難過又如何？」
　　阿彌陀佛！
　　　　　　　　　　　　　　　　　　阿文
　　　　　　　　　　　　　　　　　　　　(82)1993.08.09.一　23:59:00
　

△給麗玉－054-3

麗玉‥
　　早上，讓自己多睡了一下，結果‥睡到十點多，還作了個惡夢呢！
　　夢裡是在自己母校「舊莊國小」，可是‥阿文卻穿著「誠正國中」的制服，跟大家一起上課；後來‥不知何事，全校到操場集合……
　　阿文卻脫隊，自己走自己的，走到後山，發現一個竹搭的臨時棚子（頂面蓋鐵片，旁邊圍帆布那種），竟然還是兩層的呢！　想是要「辦桌」的樣子。
　　阿文爬到第二層去看風景，在上頭逛來晃去，竟發現‥自己變成現在的樣子（大人），阿文也不覺得奇怪。忽見操場上——
　　每個小朋友，都拿者一把幾可亂真的一尺小刀，在那裡吆呼地，殺來砍去的（大概是在「練功」）；怎麼一晃眼，大家都躺在地上，不會動了？
　　阿文瞪大了眼睛，引頸看了一下——呼的一跳，便落到操場了，竟見——
屍橫滿地（身上沒傷），只是轉了個圈，屍體竟然腐爛了，蒼蠅嗡嗡的飛繞著；
阿文也沒覺得驚慌，只是難過得鼻酸淚滿的，到處走著看著，但願還有人活著，心中直問‥〔怎麼會這樣？〕　忽聞——
　　有人在竹棚裡喊著‥「有人自殺啊！有人自殺啊！」
　　阿文一轉身，就出現在竹棚裡了，發現喊叫的人是〈王文坤〉（小學的同學），只見——他指著一把竹梯子（上第二層用的）上頭，有個人，用鐵絲，在竹梯上——上吊自殺。
　　阿文仔細一看——那上吊的人，竟是以前，住在村子裡的〈彭松仔伯〉。
　　王文坤叫著，要找警察來。
　　阿文想起自己的父親……於是叫道‥「等一下！要把他弄得好像『意外』；不然‥『自殺』的話，勞保很難退保，會讓他家人，以後很不好過……」
　　王文坤便爬上梯子，照阿文的「指示」，搞了半天，卻沒搞好。
　　阿文便叫王文坤下來，親自上去——把鐵絲剪成一股，然後，在死者的脖子上繞一圈～在他手上繞兩圈，然後，把多餘的鐵絲，纏到他腳上——看上去，好像是他要收鐵絲，結果不小心，絆到了鐵絲，從梯子上摔下來，卻被鐵絲給吊死了……（彭松仔伯，蠻老的了。）
　　後來，警察來了、里長來了、搭棚架的老闆也來了……又要等「法醫」來驗屍；沒多久，又來了個警察——
　　那個警察說‥「法醫在路口，發生一點小車禍，人本來沒怎樣，可是‥下車時，卻被一隻野狗攻擊，咬得大腿都快爛了，現在送醫急救……所以‥要再等另一個法醫來。」
　　阿文聽了，不覺在心中暗笑道‥〔活該！咬得好！臭法醫，誰叫你老是想收黑包，才肯把「死亡證明」，寫得「漂亮」一點!?……〕
　　突然聽到狗吠聲，也就醒了過來。
　　…………
　　夢中的阿文，未免也太「冷靜」了吧!?
　
　　一天，又這麼過去了……
　　晚安！
　　阿彌陀佛！
　　　　　　　　　　　　　　　　　　阿文
　　　　　　　　　　　　　　　　　　　　(82)1993.08.10.二　23:52:17
　

△給麗玉－054-4

麗玉‥
　　下午，閑極無聊，「專程」下山去看有沒有信來，結果……郵差先生，今天又沒來。
　　回家的路上，竟覺得太陽好悶、好熱……四周靜悄悄的，彷彿這個世界，就只剩下阿文一個人罷了，頓時覺得好孤寂……莫名地，竟感傷起來了。
　　阿文有話說‥「縱有千朋萬友無數，依然孤家寡人一個。」
　　這是阿文，好久以前的感觸了，如今，竟又「犯」了……
　　是自己離開人群，還是被人群遺棄之後，所造成的孤寂呢？
　　自從父親逝世以來，阿文已疏於創作了，創作的心，也不再熾熱——
「寫信」，倒是成了近來，唯一的「創作」。
　　「又在寫信了！」這是雪卿，常對阿文說的話。
　　雪惠還叫著‥「你是怎麼了啊？　都不寫書，都在寫信？」
　　呵呵！好好玩嘔！曾幾何時‥「寫信」成了阿文一天之中，極重要的事呢？
　　郵差先生沒來、沒有拿到信……阿文竟覺得‥彷彿被「遺棄」了……
　　也許，阿文該去找找朋友了吧!?　整天窩在家裡「等」……
　　阿文要得「自閉症」啦！
　　阿文突然，想寫一首詩……
「魚雁千里共今緣……」
　　就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詩」啦！
　　休息吧！
　　晚安！朋友們！
　　　　　　　　　　　　　　　　　　阿文
　　　　　　　　　　　　　　　　　　　　(82)1993.08.11.三　23:5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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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2023.02.25.六　00:00:01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054。1993.08.11.三　23:5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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