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033

▼給阿文‥033.1

阿文‥
　　好些天，沒寄信給你了，一切都好嗎？
　　也許是天氣，變得太快，這兩天，像是感冒了，又像是中暑，有些不太好受；晚上，被母親抓去刮背部，舒服些了，但是‥一想起那小小瓶，卻「苦」不堪言的藥水……實在好恐怖啊！
　　所幸‥今晚的風，挺涼的，否則‥有些發燒的我，母親已經叮嚀過‥「不能吹電風扇」之下，想必今晚，又會睡得不安穩。
　　我常常羨慕小妹，一躺在床上，便能在短時間內入睡；而我，尤其是在夏天，母親半夜，把電風扇切掉，我幾乎都立刻醒來……該怎麼說呢？
　　對了！先前寄給小真的信，被退了回來，後來，小真打來一通電話，才知道‥阿助把號碼，說錯了。
　　阿文一定很關心，小真的近況吧！　說真的，我也不曉得，該說「好」或「不好」，也許我該說‥「還可以！」會比較恰當些，因為‥似乎只要是人，就會有問題、有煩惱。
　　即使是一個‥讓人多麼有信心的人、事、物、地方，誰又能保證‥它不會發生什麼變化，而出乎意外呢？
　　想早點回個訊給阿文（考試還未結束），所以‥今夜再度提筆了。
　　脖子、肩膀，其實一直很酸，沒敢再多寫了。
　　願阿文‥
健康！
　　　　　　　　　　　　　　　　　　小玉
　　　　　　　　　　　　　　　　　　　　(82)1993.05.15.六　23:24:41
　

▼給阿文‥033.2

阿文‥
　　 隔了一陣子，沒接到你的來信，心裡只是在想‥〔阿文可能很忙吧！〕
怎麼也沒想到‥〈金輝〉會是你信上，所提的樣子，想必這陣子，難為你了吧！
　　在信上，常見到阿文，提起金輝，不知道阿文，是否和金輝，很能談呢？
我總覺得‥問題不該全因「晨新社」的出現，就好比菸、酒本無罪，是人們自己自覺「需要」罷了！
　　阿文！我知道，你不會怪麗玉這麼說，而且，相信你也了解吧！或許，以我這個完全不明狀況的人來說，說這些，實在幫不上忙，但是‥我卻覺得‥找出金輝（他幾年次啊！想叫他〈阿弟〉），所謂的「壓力」，是有必要的。
　　或許壓力，真的是人，自己給自己的吧!?　但是‥情況往往也因人、因事而不同，課業的壓力，可能來自師長、可能來自父母，也可能是‥自己對自己的要求和期望……這些話，阿文皆清楚，我實在不用多說。
　　說真的，見阿文信上的描述，「在家休息」，對金輝的情況，能有所助益嗎？（恕我直言。）不瞞你，看到你寫著‥「參加晨新社的人，有許多都類似金輝的樣子……」
　　阿文是不是可以找看看，有沒有這社團的宣傳單、社刊之類，稍作了解一切。（當然，阿文得留得住，原來的阿文。）
　　記得‥前些日子，晚上看了一部外國片，那是用藥物在控制人……
我不是要讓阿文擔心，只是想提醒阿文，如果‥「在家休息」不是好方法，阿文可能得費心，想想其它方法。
　
　　阿文！我可以說說，自己的意見嗎？
　　你說金輝寫著‥「年輕的生命，是火熱的，現實卻很冷……」
　　而阿文的回答是‥「現實的冷，是自己造成的。」
或許不了解金輝，說錯了，請阿文別介意！　感覺上，或許阿文，可以改變一下，對話的方式，先別急著告訴金輝‥「冷漠、快樂……是在於自己」，我想‥目前或許阿文，可以問問金輝（把他當作小朋友）‥「為什麼你會說‥現實很冷？」
藉此企圖引導他說話，了解他思想的方程式之後，阿文再慢慢的，對其中的弱點，提出質疑和看法，好比‥他說出很多，符合「現實得冷」的事實之後，阿文再提些「很熱」的，婉轉的詢問他；看他的看法，是否仍是‥「現實很冷」呢？
　　阿文！說真的，麗玉有時也都尚且不了解自己，也許旁觀者，總是說得輕易；就像我和阿雪，你和金輝，我們彼此，對事件的看法，便因立場和認識的差異，而有所分別。
　　好了！不再多寫，讓我們彼此祝福、一起加油，好嗎？
　　　　　　　　　　　　　　　　　　麗玉
　　　　　　　　　　　　　　　　　　　　(82)1993.05.18.二　19:24:30
　
　　突然間，我在想‥也許我該把電話給留下‥
　　　　（〇四）五二二．三六九一
　　　　（〇四）五二九．〇二三〇
　　前一支電話，常被老爸拿起來；後一支電話，在外公房間，這號碼，少有人知道，只告訴姿、助、真。
　　原本，我是最怕給人電話的，理由，阿文清楚。
　　另外，我很「討厭」彼此見面，和通電話時，老是被問‥「工作如何？課業如何？……」（自然也不喜歡問人。）　麗玉總是覺得‥這事，由自己主動去提，會較好（不會形容）。況且‥我也實在不知該談些什麼……
　　這次，之所以決定，把電話給阿文，可不是叫阿文打喔！
　　記得‥就像麗玉有你的電話，卻還未曾撥過；除非「需要」（記得我好像說過，因自己曾有遺憾，所以‥不論會不會聯絡、資料仍留著，預防萬一，畢竟‥「人生世事雲千變」啊！）否則‥還是來信吧！
　　（註‥如果第一支號碼，我沒接，那麼不妨試試另外那支，因為‥我有時不想接電話，只接外公房裡的，只因‥找我的是誰，我大概清楚。）
　
　　　　　　＊　　　　　　＊　　　　　　＊　　　　　　＊
　
　　阿文！突然間，有一個想法，就是「隨時」記下心中的問句……
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決定了，想到的時候便寫——
　　一、在古意的街上，淋著陳舊的老雨，會是怎樣的心情？
　　二、當妳（你）的女兒，十八歲，就跟男人跑了，我怎麼做？　你又會如何？　他們呢？
　　三、為何有這麼多人，都找不出‥「自我解決苦惱」的方法呢？
　　四、「熱則思涼、寒則思暖。」那麼‥羽斐呢？　是不是也很希望‥有個人，能伸出雙手，去拉她一把呢？
　　五、無情好？　多情好？
　　六、如果三天不開口說話，人會怎麼樣？　是同以往一般？　會瘋掉？　還是‥從此當個快樂的啞巴？　或是……
　　七、我奇怪的想，在心裡「笑著說」‥〔也許，人生真的是很沒意思！〕難道不是嗎？
　　八、「我會不會自殺？」朋友曾經這麼問我；那你呢？　他呢？　有誰會自殺？　自殺的，會是誰？
　　九、如果‥沒有紙筆，這些書寫的工具，世界會是什麼樣？　我會是什麼樣？
　　十、如果‥揉了惺忪的睡眼之後，發現‥身邊所熟悉的一切，都不再（不在）了，我會怎樣？
　　十一、進入一個沒有任何人，認得我的世界，是不是‥我就能重新塑造自己，大膽的做一切‥自己沒做、想做的事呢？
　　十二、小莉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如果‥狗會說話，真好奇，牠最想表達什麼？
　　十三、阿文會唱《踏浪》嗎？　一首多年前的歌了。
「小小的一片雲呀！慢慢的走過來，請你嘛歇歇腳呀！暫時停下來……
　小小的一片風呀！慢慢的吹過來，請你嘛歇歇腳呀！暫時停下來……」
　
　　再唱一次《海鷗》‥
「海鷗，飛在藍藍海上，不怕狂風巨浪；
　揮著翅膀，看著遠方，不會迷失方向；
　飛得越高，看得越遠，牠在找尋理想……
　我願像那海鷗一樣，那麼勇敢堅強。」
　　啊……啊……
　　我感覺到‥海水、海浪、海鷗的存在了！
　
　　　　　　　　　　　　　　　　　　麗玉
　　　　　　　　　　　　　　　　　　　　(82)1993.05.18.二　20:00:18
　

△給麗玉－033-1

麗玉‥
　　看了妳給〈育洲〉的媽媽的祝福‥「能夠成為一個快樂的母親！」
　　跟妳說嘔！這個星期一，「慈濟委員」，來家裡收第一次的會費（阿文現在是「慈濟會員」了），阿文稱她是「慈濟媽媽」（她兒子比阿文大，所以不為過）。
　　很巧的是‥那個「慈濟媽媽」叫作〈邱密〉……
　　哈哈！一時覺得怪怪的……想了想，原來‥妳所謂的「邱媽媽」——她不是姓「邱」也！（是她先生姓「邱」。）
　　那個慈濟媽媽，患有胃病，不過‥她還是東奔西跑的，去訪貧戶、收會費……雖然也會累、雖然也會倦……不過‥她是快樂的——
阿文相信‥慈濟媽媽，不用別人的祝福，也會是個‥快樂的母親！
　　阿文但願‥天下的媽媽，都是‥「慈濟媽媽」——都是‥快樂的母親！
　
　　阿弟現在，回家來住了，已經比上星期的情形好多了！相信‥有一天，他會恢復……「正常」的！　（呵呵！還真不知道‥何者才是「正常」呢！）
　　想起阿弟那些行為，真是教人好笑又好憐嘔！
　　那天，他回到家裡，看到他的書桌上，有許多照片（苗栗．東河國小的小朋友），他竟然叫道‥「怎麼這麼多小朋友？」接著，竟然將照片，給扔到垃圾桶去了；打開抽屜，看到一大堆信，又叫道‥「怎麼這麼多信？」竟也把信全扔了……
　　那些照片、信件，過去可說是他的「寶貝」，竟然忘了那些「東西」，對他的「意義」，而全給扔了——
他並不清楚當時，自己在做什麼，而且‥很快就忘了，好像沒做過一樣。
（信件、照片，阿文替他給收起了——
　哪天，他要想起‥自己把它「丟」了，不知會如何嘔!?）
　　星期日晚上，和他聊了好些，也了解他一些狀況。　他說‥
他忘了過去，很多很多的事情，一直想，又想不起來……肉體在做一件事，其實‥心靈已不知到哪去了，「身心」無法配合的結果，便產生了異狀……　連坐公車要幾元，也忘了；兩段票，先給錢，會發一張「下車證」，竟也忘了，它是做什麼用的，還莫名其妙的問旁人‥「這是做什麼用的？　我拿這張，要幹什麼？」
兩三餐，沒吃東西，竟然也‥「不知道」餓。（太厲害了吧！）
　　…………
　
　　阿文發現‥自己的字，越寫越亂了……非得找些「方格子」，來把每個字，給「關」住不可呀！
　　好啦！別談阿弟了！小玉一定聽得‥「不知所云」的。
　　說說〈羽斐〉好了！
　　羽斐的情形，大概跟〈阿雪〉差不多——從小少人疼。
　　只是‥羽斐的反應，不像阿雪那樣；羽斐是把自己給「封閉」起來；而阿雪，總想「逃跑」……
　　羽斐現在，有阿文跟麗玉，對她付出關愛，竟一時使她「受寵若驚」地叫著‥「不要對我太好……」她心裡想是會說‥〔不然，你會失望的！〕
　
　　　　呵……
　　　　人啊人！
　　　　小草總是朝著，陽光的方向生長……
　　　　為何……
　　　　為何你總是，在黑暗中躲藏？
　　　（想到再繼續好了！）
　
　　小真沒告訴小玉，打電話給阿文，談了些什麼嗎？　（第三十二．五封信。）
　　告訴小玉好了，讓小玉也笑一笑。話說‥
　　那天中午，（五月十二日吧！）突然接到一通，陌生女子的電話——
　　她問道‥「喂……請問阿文在嗎？」
　　阿文道‥「我就是！」　（找「日記」，來看一下——）
　　她又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阿文叫道‥「又要玩‥『猜猜我是誰』的遊戲啊!?」
　　她笑道‥「你猜啊！」
　　阿文笑道‥「不知道！我從來沒聽過妳的聲音啊！」
　　她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聽到你的聲音啊……很早就想打電話給你了。」
　　阿文聽了，心裡就有個「譜」，笑問道‥「妳這是第幾次，『想』打電話給我呀？」
　　她笑道‥「很多次！」
　　阿文笑道‥「那我知道，妳是誰了！」
　　她笑問道‥「誰呢？」
　　阿文叫問道‥「小玉！對不對？」
　　她叫道‥「你就只記得‥小玉啊!?」　（她的語氣，蠻好笑的。）
　　阿文叫問道‥「妳不是小玉嗎？」
　　她答道‥「不是啦！」
　　阿文叫道‥「那……妳是〈小真〉嘍！」
　　她笑道‥「對！」
　　…………
　
　　接下去，扯了些什麼，自己也忘了，只記得‥阿文又是扯了一堆道理給她聽。（因為‥日記沒繼續記下去……日記雖然越記越無聊，但總是能夠「備檔待查」，也是蠻不錯的。 　阿文記得在信上，跟小真說過這麼句話‥
「記得過去，過去就不重要；忘了過去，過去就很重要。」
這話，看似很矛盾，然而‥看看目前，阿弟的「案例」，小玉是否能體會‥這句話的涵義呢？）
　　阿文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多話」了——只要別人肯聽，阿文就會，為其說得「口乾舌燥」的……真累人嘔！　所以呢！阿文最近，有這麼個體會是‥
「學說亦學做、學得亦學捨。」
　　會加入「慈濟」，也是因為如是體會‥「說」跟「做」，都得「學」的呀！
　　還是讓小玉，自個兒思考啦！否則‥永遠都是「阿文說」的。
　
　　再錄下一些，阿文最近的體悟所得，給小玉好了——
˙包容一切、尊重萬物、感謝眾生、愛護所有。
˙萬物皆我師，見聞且靜思‥善解得妙智、益用利人事。
˙好心無好行，不是個好人；好行無好心，功德等於零。
˙行善有我、做惡無我‥遠（漸）離苦厄，常住快樂。
˙雖為小善，樂亦無窮；雖為小惡，苦亦無窮。
˙心中無光，世相黑暗；懷間有慈，人情溫暖。
˙青山飛鳥過、藍天浮雲遊。坦蕩我心胸，自在因包容。
　
　　剛才，有人打電話來，又是那個‥「不說話，就是不說話」的人打來的。
　　阿文靈機一動——便「唸經」給她聽聽！哈哈！這招真有效，才唸二十句，她就「掛」了……
　　真搞不懂她，打來一個小時，不說話，這樣‥她就會很高興嗎？
　
　　麗玉能夠得識阿文，應該是件很「幸運」的事……
　　抱歉！阿文現在，很想‥「老王賣瓜……自誇」一下……
　　想起那天，和阿弟談及一件事‥
「會讓〈雪卿〉跟你，跑去親近‥基督教……
　可見——我做得‥實在不夠（好）……（阿文真要「懺悔」了！）
　不過，你們也很奇怪‥自己身旁，已經有很好的「工具」，你們卻不想取用，
　而捨近求遠的，跑到外面去找……」
（阿文滿室的佛書，他們竟然不會想去看，真的是‥「近廟欺神」呀！
　　世人有話說‥「外來的和尚會唸經。」
　　垂手可得，而不知惜，就像阿文那群表弟、妹——自己家，開自助餐，卻老想要錢，到外頭去吃……
　　呵呵！人啊人！真奇怪！
　　阿文這些詩偈，雖然晃晃腦袋，就可以作出來，卻也是在‥經過一番思索後，體悟所得的啊！　阿文大概是‥讓人家太輕易「得到」了……也許正因太輕易得到，人家反而不知去珍惜、去思考、去體會……去用它。（哈哈！看阿文在「罵人」了，真好玩嘿！）
　　一切知識，若說是一種「工具」的話，那麼‥就當好好的去「善用」它，以利於處事為人嘛！
　　阿文的話，大概是小玉「聽」最多了，（相識半年多，如今，大概有四十封信了吧!?）還真不知小玉，吸收了多少呢？
　　嗯！哪天，得給小玉，來個「抽考」才是……放心啦！不予計分的考試……
　　呵呵！阿文才真該來個‥「自我測驗」呢！還想給人家考試!?　說得臉都不會紅！
　　好吧！休息了！
　　阿文最近很「用功」，每天都要看些書、做些運動，然後才睡覺——睡得蠻安穩的。　建議小玉‥學著做啦！（尤其是「運動」，像伏地挺身、仰臥起坐。）
　　阿彌陀佛！
　　　　　　　　　　　　　　　　　　阿文
　　　　　　　　　　　　　　　　　　　　(82)1993.05.19.三　23:15:27
　

△給麗玉－033-2

麗玉‥
　　謝謝妳建議……有太多事了，真不知如何‥「長話短說」呢！
　　相信阿弟，會日漸復原的！　（「阿弟」，從小都是這麼叫他的，他現在讀‥「台北工專．電機系」二年級了。）
　　前一陣子，母親忙著到廟裡去問神，說阿弟「犯陰」（被鬼迷住了），今年沒去「安太歲」（阿弟屬兔），還真的撞上了呢！　要到十一月，才能「解危」。
　　阿文呢！也只得跟菩薩「腮奶」（撒嬌）一下，祈求菩薩慈悲加被，讓阿弟‥早日解脫迷惘！
　　星期日，和阿弟談到了凌晨三點，似乎也解開了他一些心結。
　　阿文那天，會寫那些話給他看，實是不知道他的狀況，（太突然了，）過去，要是說那些話，他會思考的。
　　上星期六，也去他們教會，「觀察」了半天，發現‥是有幾個孩子有異樣（精神恍惚、動作遲緩，舉止慢半怕……）；不過‥其他人，看來都很「健康、正常」啦！所以‥想想呢！還是歸於「個人」問題吧！
　　基督教，總是很熱情、很多「愛」的地方，以至於‥會令一些缺乏關愛的孩子——流連忘返、不願回家。（阿弟班上，有個同學，情形比阿弟嚴重，前些日子，在家療養，也好多了啦！他還「翹家」呢！）
　　阿弟在各種壓力下（他一直都很「優秀」……所以‥怕自己會做不好），產生了逃避的心理；在那裡，還有人教他畫畫、彈琴……使他覺得‥讀書（學校的書）太沒趣，加上‥他對台灣目前的教育，一直很……抗議（其實‥有太多「有覺」的人士，都會如此），於是‥到學校上課，只是為了「點名」。
　
　　麗玉！妳會不會覺得阿文，太……「自大了一點」？（老實說嘔！）老是在講道理給人家聽……（阿文講得好累嘔！）
　　阿文很不喜歡「上台」講的，寧可在台下混；然而‥只怕把自己越推越「高」，到時，人家要把樓梯給拆了，讓阿文下不了台，那可就糗大了。
　　突然鼻酸淚滿的……
　　阿文實在做得不夠（好）……要是像〈證嚴〉法師那樣，就是隨便說兩句話，大家都會信從的……
　　一個人，要教人家「信服」，就是本身要有「福德」。
（權威，只能叫人「口服」，而心未必心服。）
阿文大概是太「年輕」了，所以‥說話沒什麼「分量」，教人聽了，不會信服……
（所以‥就只能哄哄小朋友啦！
　結果‥小朋友，都跟阿文沒大沒小的——打成一片。）
　　阿文道‥「雞鳴一聲萬物醒、烏啼數陣千人怨。」
　　阿文想來，得學學「雞鳴」才是……
　　還是休息了吧！越說越不知所云了。
　　　　　　　　　　　　　　　　　　阿文
　　　　　　　　　　　　　　　　　　　　(82)1993.05.21.五　00:10:39
　
　　睡了一陣，結果‥被一通電話給吵醒了——凌晨兩點二十分……
　　原來是‥雪卿以前的同事〈朱修明〉，有「要事」找雪卿，只是‥雪卿今天沒回家，下「屏東」，去幫忙她過去的同事〈鍾秋玲〉（也是朱修明的同事），鍾秋玲，後天要結婚了嘛……
　　哈哈！原來，表弟紀永裕「聽錯了」，他「同志」（也是雪卿的同事），講的是〈鍾秋玲〉要結婚……（還是他同志聽錯了!?）
　　呵呵！發現自己，還真像是「麻雀」呢！竟會扯這些話題……做什麼？
似乎沒扯個「開頭」，接下去，就不會說了似的。（有頭有尾嘛！總不能只道「中間」呀！結果，就會扯出一些‥「不是主題、無關主題」的話題來。）
　　和朱修明談了許久，他說他還要「考二專」呢！為的是‥有個高點的學歷……以後，找個較好的工作……
　　阿文也只能說‥他真是「精神可嘉」！
　　看來，還是「先睡覺」的好。
　　麗玉！晚安！妳現在，是不是正在作夢呀!?
　
　　　　　　＊　　　　　　＊　　　　　　＊　　　　　　＊
　
　　阿文現在，雖然不是學生，但是‥對於當前的教育，一樣感到……說「憂心」好了！恨不得發動一次‥「教育大革命」呢！
　　現在的「教育家」，提倡‥「德智體群美」，五育並重。
　　阿文認為‥這「並重」二字，應該釋為「一樣重視」，會比「一樣重要」來得好。
　　目前的學校，就像「工廠」一樣，學生就像是「產品」，凡達不到「標準」的（不合格的），就會被「淘汰」，乃至「作廢」……真是太可怕了。
而其「標準」，竟是以「分數」為基礎——殊未明白‥「分數」實在不是標準。
　　因為‥「分數」會受各種人、事、情緒等因素影響——
今天，他要是生了病，頭昏腦脹的參加考試，勢必考得不如無病之時；
今天，他要早上受了氣，而「故意」要考零分……
那這個「標準」，又是什麼標準呢？　是老師的標準，而非學生的標準啊！
（阿弟國中時，曾做過的一個「壯舉」，月考有一科（地理），氣得故意把寫好的答案，全再「改錯」（１改成４、２改成３）。　不過，老師竟然還是‥一題一題的，照原來的答案改，給他「九十五分」——平時考試的平均分數。）
　　「五育並重」的結果，更讓學生吃不消，體育課嘛！音樂、工藝、美術……全都得達到「標準」才行——上音樂，就像是要求大家，以後要當第二個〈貝多分、莫札特似的〉；上體育嘛！就像是要求大家，以要要當第二個〈楊傳廣、紀政〉似的……上美術，就像是要求大家，以後要當第二個〈張大千、畢卡索〉似的……
　　其實‥「人各有心、人各有志、人各有趣、人各有長」——
為什麼‥「五育」，都要「及格」呢？　為什麼‥樣樣都要行呢？
為什麼‥不讓喜歡音樂的人，盡興地，玩一整天音樂；喜歡畫畫的人，盡興地，畫一整天畫呢？　以其喜歡的為「主課」，其它為「副課」。（當然，人是會變的，也許今天喜歡體育，但明天喜歡音樂——然而，其他人，應該尊重他的選擇與決定啊！）
　　阿文真是越說越憤慨嘔！做三下深呼吸好了——
　　有多少人，成了現今教育制度下的「犧牲品」呢？
　　學生們，搞不清楚，自己讀書，是為了什麼……
　　「道德」（竟然成了‥）只是考試的工具。（公民與道德。）
　　…………
　　還是就此打住，別再扯下去的好——
不然‥阿文真會跑到教育部，去舉牌子抗議了……
（似乎也要有個人帶頭嘛！　真不知國父，當時如何鼓吹「革命」的!?）
　　　　　　　　　　　　　　　　　　阿文
　　　　　　　　　　　　　　　　　　　　(82)1993.05.21.五　03: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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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八點十分——竟然又被電話吵醒了……
　　大頭（大弟）的老闆娘打來的，要他去工作。（他目前在做鐵窗、鐵屋。）
　　大頭昨晚，又喝得不知幾點才回家，怎麼叫，也叫不起來呢！
　　阿文也只好「老實」地，跟老闆娘說啦！
　　以前，大頭都叫說‥「不在啦！」然後繼續睡。
　　阿文就得替他說謊，說得實在很難過，現在，阿文決定‥要「誠實」了！
其實‥要說「不在」，他們也知道是「假的」；所以‥阿文有時候，早上的電話，乾脆就不接（不敢接）。
　　阿文呢！從小就不懂得「腮奶」（撒嬌），所以‥都顧阿爸怨，常會挨打；而大頭從小，就是阿爸的寵兒……結果‥寵成現在這個樣子。（阿文現在，可不是在怪父親啦！老早就不計較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阿文總是在「勸人家」，而自己的「家人」，卻無法去勸……真是太……諷刺了。（各有各的業——盡人事，而隨其緣啦！　只是‥阿文的「人事」未盡……）
　　阿文突然，想作一首打油詩……（去吃飯啦！想到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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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文吃飽飯，回來啦！也想好「打油詩」了‥
「將軍統領百萬兵，卻怕家內老母雞。小人眼裡無英雄，是在口中笑在心。」
　　一個老闆，儘管在公司裡，叱吒風雲，回到家裡，卻被老婆，踩在腳下。
「佣人」看在眼裡，自是覺得好笑。
　　或是那些‥人前，好得讓人敬仰的人物；人後，卻壞得一團糟，其親近的人，看在眼裡，自是不會覺得‥他有什麼值得尊敬的，故謂‥
「小人眼裡無英雄」也！
　　想來，若非家人（近廟欺神）‥「遠處的廟靈」的話，那就是‥阿文做得太糟糕了，以至於‥不能叫弟妹們信服……
　　呵……阿文！阿文！如何重新‥調整自己～再出發呢？
　　小玉！答應阿文好嗎？　要學會「照顧自己」哦！
「肯定自己、尊重自己、善待自己、珍惜自己。」
　　在無法「兼善他人」之時——要記得「獨善自身」。
　　畢竟‥人各有心、人各有業，要是自己不醒，別人怎麼叫，也是拿他沒轍的。
　
　　樹上的蟬，叫了一早上；松鼠在枝椏間，啃食著小果子；風輕輕地吹著……
世事如戲般的，上演著。
　　好啦！先出去，到菜園，做些讓自己「流汗」的事——再不運動，身體要「生鏽」了啦！
　
　　　　　　＊　　　　　　＊　　　　　　＊　　　　　　＊
　
　　流了汗～洗了澡，感覺好多了。
　　到阿弟的房間，翻了一下他的抽屜～看了下他的「日記」（不是天天記的）。
　　阿弟的生活，比阿文「燦爛」多了，週遭的人，有很多人，關懷著他、喜愛著他，而他卻不知好好的去「享受」，猶然叫著孤獨、叫著寂寞……
　　好比一個孤兒，永遠認為‥「媽媽的愛」最重要，只是不肯換一個心情，去接受更多‥「不是媽媽的媽媽」的愛……傻孩子呀！
　　要到哪一天，人們才能夠體會‥「老者皆我父母、長者皆我兄姊、少者皆我弟妹、幼者皆我子孫」呢？
　　阿文道‥「宇宙是我的家鄉、眾生是我的親人。」
　　要有阿文如是之體會，那麼‥就「無人不是親」了啦！
　　偏偏人們，就是那麼‥「執迷不悟」，
才會有那麼多流浪街頭的老人——想要父母的，不會找一個，帶回家去孝敬嗎？
也才會有那麼多‥「販嬰」的事件發生——想要孩子，到孤兒院去認養幾個，同樣也可以享受‥「當父母」的「酸甜苦辣」嘛！
　　阿文記得‥自己三、四歲的時候，就喜歡獨自睡在一個大木箱裡；大概四、五歲時，阿祖去世了，就「搬床」到他房間去睡……
　　阿文大概太會「享受孤獨」了嘛!?（呵呵！太會「自得其樂」了吧!?）
　　好了！暫告一段落吧！以後再說。
　　　　　　　　　　　　　　　　　　阿文
　　　　　　　　　　　　　　　　　　　　(82)1993.05.21.五　16:05:43
　
■臺語註解
【腮奶】ㄙㄞ├　ㄋㄞ　sai1~7 nai1
　⊕撒嬌。小孩以腮貼奶，有想吃奶，以及撒嬌的意象。
　　俗有作「使泥、思奶、司奶」者。教育部《臺閩典》做「司奶」。
　

■附錄：阿文回答麗玉的「問題」。

　　阿文！突然間，有一個想法，就是「隨時」記下心中的問句……
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決定了，想到的時候便寫。
　　一、在古意的街上，淋著陳舊的老雨，會是怎樣的心情？
　　阿文以偈答‥「古道舊時雨，歸鄉遊子心。難釋此間情，也悲也歡喜。」
　
　　二、當妳（你）的女兒，十八歲就跟男人跑了，我怎麼做？　你又會如何？　他們呢？
　　阿文以偈答‥「要走隨她去，回來也歡迎。想開無啥事，祝福也就行。」
　
　　三、為何有這麼多人，都找不出‥「自我解決苦惱」的方法呢？
　　阿文以偈答‥「世人太執迷，自己關自己。苦惱豈難離？只怪不用心。」
　
　　四、「熱則思涼、寒則思暖」……那麼‥羽斐呢？　是不是也很希望‥有個人，能伸出雙手，去拉她一把呢？
　　阿文以偈答‥「小草朝光長、老鼠於暗藏。太陽本無私，冷暖自己嘗。」
　
　　五、無情好？　多情好？
　　阿文以偈答‥「無情再用情、捨愛方施愛。分別生苦惱、執著不自在。」
　
　　六、如果三天不開口說話，人會怎麼樣？　是同以往一般？　會瘋掉？　還是‥從此當個快樂的啞巴？　或是……
　　阿文答‥
「享受孤獨吧！
　阿文有話說‥『如果「沉默是金」的話，那麼‥啞巴最富有！』
　就當個『富有』的人吧！」
　
　　七、我奇怪的想，在心裡「笑著說」‥〔也許，人生真的是很沒意思！〕難道不是嗎？
　　阿文答‥「人生世間裡，因我方有義。正因為‥人生沒有意義，所以‥才能由個人去定義。　若要說‥『人生真的是很沒意思！』　那也是一種意義啊！」
　　八、「我會不會自殺？」朋友曾經這麼問我；那你呢？　他呢？　有誰會自殺？　自殺的，會是誰？
　　阿文答‥「覺得沒人愛他、沒人需要他……對人生絕望的人；總之‥不想活的人、不要命的人——才會自殺。」
　
　　九、如果‥沒有紙筆，這些書寫的工具，世界會是什麼樣？　我會是什麼樣？
　　阿文答‥「也許人們的心志發達，可以『心電感應』，不用說話、不會寫，也可以明白對方的意思；也許人們的記憶，變得很好，根本不需要紙筆來記錄。」
　
　　十、如果‥揉了惺忪的睡眼之後，發現‥身邊所熟悉的一切，都不再（不在）了，我會怎樣？
　　阿文答‥「只要記得‥『自在』就行。」
　
　　十一、進入一個沒有任何人，認得我的世界，是不是‥我就能重新塑造自己，大膽的做一切‥自己沒做、想做的事呢？
　　阿文答‥「問題還是在於自己‥『要不要做』，一切都可以從『新』開始——從『心』開始的！」
　
　　十二、小莉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如果‥狗會說話，真好奇，牠最想表達什麼？
　　阿文答‥「如果‥人類會說狗的話，那麼‥人又會想跟狗，說什麼呢？」
　
　　十三、阿文會唱《踏浪》嗎？　一首多年前的歌了。
「小小的一片雲呀！慢慢的走過來，請你嘛歇歇腳呀！暫時停下來……
　小小的一片風呀！慢慢的吹過來，請你嘛歇歇腳呀！暫時停下來……」
　　阿文答‥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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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2023.02.04.六　00:00:01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033。1993.05.21.五　16: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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