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人生　第一輯　卷一　兒童記事　16~20

　　　◎16、小孩與大人

　　阿文正在睡午覺，突然被人給打醒了——
　　宣君叫問道‥「阿文叔叔！我發現一個問題……」
　　阿文睜眼一看，原來是宣君；爬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叫問道‥「什麼問題？非得吵醒我不可？」
　　宣君叫問道‥
「為什麼‥我們小孩子，都說『男生、女生』，
　而大人，都說『男性、女性』呢？」
　　阿文看著宣君，笑了笑，心想‥〔小小年紀，還真的發現了個‥大問題呢！〕阿文小時候，也是在想這個問題，現在被宣君一問，突然明白了，摸了摸宣君的頭，笑道‥
「因為‥
『小孩無心、大人有心——
　小孩無心，所以叫生；大人有心，所以叫性。』
　懂不懂？」
　　宣君搖頭叫道‥「不懂！」宣君又問道‥「要是沒心的話，我們怎麼活啊？」
　　阿文拍了拍宣君的臉，笑道‥「長大妳就懂啦！」
　　宣君‥「哼！」了一聲，居然一話不搭，調頭就跑了。
　　阿文不禁搖頭嘆道‥
「呵呵！『小孩無心謂之生、大人有心謂之性。』
　一心之差，
　一個是‥天真爛漫、純潔無邪；
　一個卻是‥千思百想、煩惱無盡……
　長大了，又如何去守住那顆‥『赤子之心』呢？」
　

　　　◎17、想妳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孩子們，幾乎每個星期天，都會回到山上的阿嬤家——　
　　雪峰晃了晃阿文的手說‥「阿文舅舅！每次我在家，都希望趕快星期日耶！」
　　阿文笑道‥「因為‥星期日，妳就可以回到山上了嘛！妳很想回山上，對不對？」
　　雪峰點了點頭道‥「嗯！我就想到山上來……為什麼‥我會想山上呢？」
　　阿文想了想，說道‥「因為……山上是個自由自在的地方，山上有雲、有花、有草、有樹、有新鮮的空氣、有好玩的地方、有溪……」
　　雪峰叫道‥「還有阿公！還有外婆、還有小胖跟小白……還有……阿文舅舅！為什麼這些，會讓我想回山上呢？」
　　阿文抱著雪峰，坐到路旁的大石上，放眼看著（自己的）家鄉，悠悠地說道‥「因為……
　山也想妳、雲也想妳；
　花、草、樹木都想妳；
　阿公、外婆都想妳；
　小白、小胖也想妳……
　想得妳不想回來，都得想回來呀！」
　　雪峰‥「那……」了好會兒，方才問道‥「阿文舅舅！你有沒有想我呢？」
　　阿文望著雪峰，笑道‥「想啊！」
　　雪峰說‥「我們都好喜歡，阿文舅舅嘔！」
　　阿文笑問道‥「為什麼？」
　　雪峰說‥「因為‥你會講故事給我們聽、會教我們作功課、會摺小鳥和船和青蛙……會做這個、會做那個；會陪我們玩……會……因為‥你都不會發脾氣……」
　　阿文‥「哼哼！哼哼哼！」的笑了笑，低頭看著雪峰，不知怎的，竟然‥
「呵……」的嘆了口氣，幾乎嘆成了一陣風……
　
　　曾幾何時，孩子們竟然成了，阿文心中的牽掛。
　　阿文願意把歡樂帶給孩子；乃至‥解決每一個孩子的問題（憂愁苦惱）……
　　阿文有時候，還真搞不懂自己呢！
　

　　　◎18、彼此不同

　　　　雪峰坐在門口的石塊上，流著淚——
　　阿文蹲下身子，拍了拍雪峰的臉蛋，問道‥「怎麼在哭呢？」
　　雪峰抽噎地哭著說‥「媽……媽……打我……」
　　阿文問道‥「媽媽打妳……媽媽為什麼打妳？」
　　雪峰道‥「我……打妹妹……」
　　阿文問道‥「妳為什麼打妹妹？」
　　雪峰叫道‥「她給人家撕簿子啦……我就打她……她就哭……就跑去告訴媽媽……媽……媽……就打我……」
　　阿文問道‥「上次，妳爸爸打妹妹時，妳為什麼也在哭呢？還叫爸爸，不要打妹妹。」
　　雪峰叫道‥「那時候，爸爸好兇嘔！我害怕嘛！」
　　阿文笑問道‥「怕什麼？怕妳也被打啊？」
　　雪峰叫道‥「我又沒有做錯，爸爸才不會打我呢！」
　　阿文又問‥「那妳怕什麼？」
　　雪峰叫道‥「我怕妹妹會被打死……這樣，我就沒有妹妹了啊！我很害怕，才哭嘛！」
　　阿文笑問道‥「是啊！那妳還打妹妹？妹妹還小，不懂事，妳要原諒她啊！妳把妹妹打死了，那怎麼辦？」
　　雪峰叫道‥「人家也沒跟爸爸一樣兇，人家只是輕輕打她一下而已！」雪峰叫著，竟還揮了阿文一巴掌，叫道‥「這樣而已！她才不會死咧！」
　　阿文道‥「可是，妳打她，她就會哭啊！然後，跑去告訴媽媽～媽媽就會打妳～妳就會哭啊！其實‥妳只要告訴媽媽，說妹妹給妳撕簿子，媽媽就會處罰她，妳又何必打妹妹呢？」
　　雪峰叫道‥「可是，這樣，媽媽會打她手心，很大力……她一定又會……哭得要命……我打她……也沒大力……可是，她還是哭了……真是的……」
　　阿文聽得真想笑，心想‥〔這雪峰，還真是愛護妹妹呢！〕阿文搖了搖頭，笑道‥「可是，妳被媽媽打，就不會痛嗎？」
　　雪峰叫道‥「會啊！可是，我不會哭……」
　　阿文笑問道‥「哼哼！那剛才，是誰在哭啊？」
　　雪峰道‥「媽媽打我的時候，我也沒哭啊！可是……我很想哭，就跑到這裡來哭……」
　　阿文抱起雪峰，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心想‥〔這雪峰，還真……偉大啊！〕
　　雪峰叫道‥「哼！都嘛是妹妹害的，愛哭鬼、愛告狀……真討厭！」
　　阿文笑道‥「哼哼！〔怎麼剛在誇妳，現在卻說這種話呢？〕雪峰！妳討厭妹妹‥愛哭、愛告狀，可別討厭妹妹啊！」
　　雪峰叫道‥「我才沒有討厭她呢！」
　　阿文問道‥「那妳在討厭什麼？」
　　雪峰叫道‥「我討厭……我為什麼是她的姊姊？我討厭當她的姊姊。」
　　阿文笑道‥「哼哼！妳還沒像我，當老大呢！當老大，要討厭的話，那不討厭死才怪呢！」
　　雪峰突然叫道‥「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接著就‥「哼哼哼哼……哼！」的笑了起來。
　　阿文看著雪峰，那種擠眉弄眼的表情，不禁也跟著‥「哼哼哼哼！」的笑了起來，好會兒才說‥「誰叫妳要討厭？活該！」
　　雪峰聽了，便又‥「哼哼呵呵呵呵……」的笑起來了。
　　阿文不禁笑嘆道‥「呵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淚水都還沒乾——就笑得出來。」
　

　　　◎19、春天來了

　　這天——
　　宣君一看到阿文，便叫道‥「叔叔！春天來了耶！」
　　阿文笑道‥「是啊……妳怎麼知道？」
　　宣君笑道‥「我們老師說的啊！」
　　阿文‥「嘶……」了一聲，叫道‥「我還以為，妳怎麼知道的呢！還說得那麼……理直氣壯、說得那麼高興。」
　　宣君問道‥「阿文叔叔！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阿文笑道‥「春天告訴我的啊！」
　　宣君問道‥「春天是誰呀？」
　　阿文笑道‥「春天啊！春天是盛開的花朵、春天是翩舞的蝴蝶、春天是暖和的風、春天是溫煦的太陽、是發芽的樹上、是熱鬧的小鳥、是忙碌的蝴蝶、是快樂的溪流……」
　　宣君又問‥「春天怎麼有這麼多啊？」
　　阿文答道‥「因為‥春天一到，春天就無所不在、無所不是了啊！」
　　宣君叫道‥「我還以為‥我們老師怎麼會知道呢！原來也是春天告訴她的。」
　　阿文笑道‥「我想，妳們老師，是『看日曆』，知道的吧!?」
　

　　　◎20、花非花

　　　　阿文有天，到宣君家去——
　　宣君正在唱歌‥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宣君看到阿文，便叫問道‥「嗯？到底是什麼呢？叔叔！到底是什麼呢？」
　　阿文問道‥「什麼‥到底是什麼？」
　　宣君問道‥「花非非、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你猜‥是什麼呢？」
　　阿文想了想，笑道‥「狐狸精啊！」
　　宣君問道‥「什麼？」
　　阿文叫道‥「狐狸精嘛！」
　　宣君問道‥「什麼‥狐狸精？為什麼是‥狐狸精？」
　　阿文笑道‥「《聊齋誌異》，看太多了嘛！」
　　宣君聽得一臉不解地，偏著頭瞪著阿文。
　　阿文笑道‥「鬼嘛！夜半來、天明去，鬼都嘛『三更半夜』出現，天一亮、雞一啼，也就溜了。」
　　宣君點頭叫道‥「嘔！原來如此。」
　
　　《聊齋誌異》總是說‥「到了三更半夜，『狐狸精』，就會變成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去找她的喜歡男朋友約會……」
　　阿文在想‥
〔作這首「花非花」的人，八成是碰到「狐狸精」了！
　兩個人，在晚上，親親愛愛的，醒來，卻不見她的芳蹤，
　怎不叫人‥感嘆心傷呢？
　所以說‥她是「花非花、霧非霧」，其實是‥像花又像霧——
　像花一樣的美、像霧一樣的朦朧——朦朧的美、不可捉摸的美；
　「夜半來～天明去」——三更半夜才來，天才剛亮就走了，
　所以‥「來如春夢不多時」——自古好夢最易醒、由來歡樂總匆促。
　於是‥「去似朝雲無覓處」——叫我哪裡去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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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良《兒童記事》16~20。2020.10.19.一　00: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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