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4-21 17:47:22風靈
姊妹(3)
當我踏出醫院要回家時,天已經黑下來了。
路上,我一直想著海怡要交還給姊姊的那盒東西,不知盒內藏著的會是甚麼呢?聽海怡的話語我想那個東西本來應該是屬於姊姊的,但為甚麼會到了海怡手中呢?不想了!反正早晚也會知道,現在想來也沒用。
回到家後,總會有種窒息的感覺。
每次從學校回來,面對著媽媽嚴厲的眼光,我就算在校內有甚麼令我快樂愉悅的事,在此刻也會隨即一掃而空,只因為想起媽媽對我的要求。
「回來了?」媽媽淡然地問道。
「嗯。」我點頭,又道:「我到了醫院看姊姊。」這句話才剛落,我便看見媽媽又僵直了身子,冷著一張臉不言不語。
我每次一提到姊姊,媽媽的反應總會是這樣,看來她還未能夠完全振作起來。
我倆沉默了許久。
媽媽首先打破這種令人喘不過氣的寧靜。「晚了!先來吃飯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出半點聲音。
我們沉默地把晚飯吃完。
我和媽媽誰也沒有離開飯桌,反倒是繼續保持沉默地坐著。
我一直把頭垂下來,不敢看向她,全因為我不想再承受那種責備似的眼光。
驀地,從媽媽的口中,冒出這樣的一句話:「我遲一點打算送你到澳洲讀書。」
我驚訝地抬起頭來,不明白媽媽為何突然有這樣的決定。「為甚麼?」我發出的聲音有點沙啞。
「我想過了,讓你到澳洲重新開始對你會比較好。」媽媽輕輕地說。
「為甚麼要重新開始?」我的聲音開始提高起來。「我在這裡生活得很好,沒有必要離開這裡到外面『重新開始』!」
聽了這些話後,媽媽開始生氣了。「你不要再任性了!你知道到澳洲讀書是紫昕一直以來的心願嗎?我知道她現在是做不到了!那你就不能替她完夢嗎?」提到姊姊時,媽媽的聲音又開始哽咽起來。
這個不是理由!我在心裡喊道。
「我不去!」我漠然地別開臉。
「由不得你決定!」媽媽氣白了臉。
心裡有一道聲音猛然沖上了我的喉頭間,但我卻沒有勇氣張開嘴來。
寂靜充泝著整個家,我們誰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然後,緩緩地,我轉過身來,不再面對著我的母親,眼睛看著遠方一個沒有聚焦的虛點,淡淡地道:「為甚麼你要把我當作姊姊的替身?我不是她,我是我,我有自己的生活。」話落,我便一個箭步走到門前,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家,也沒有理會媽媽的反應會是如何。
我走到附近的公園,隨便找了一張石椅便坐了下來。
我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穿著校服。
我知道,媽媽她非常恨我。
因為我把她最疼愛的女兒害至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一切的惡夢全是由我而起。
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那一天姊姊不是恰巧經過那裡,如果她不是那麼疼我這個妹妹,那麼一切都即將會改寫。
躺在醫院裡的應該是我。
想著想著,腦海裡全是姊姊因何而受傷的事,我不斷的責怪自己,心想著如果那個在醫院裡昏迷不醒的人是我便好了!
(待續)
路上,我一直想著海怡要交還給姊姊的那盒東西,不知盒內藏著的會是甚麼呢?聽海怡的話語我想那個東西本來應該是屬於姊姊的,但為甚麼會到了海怡手中呢?不想了!反正早晚也會知道,現在想來也沒用。
回到家後,總會有種窒息的感覺。
每次從學校回來,面對著媽媽嚴厲的眼光,我就算在校內有甚麼令我快樂愉悅的事,在此刻也會隨即一掃而空,只因為想起媽媽對我的要求。
「回來了?」媽媽淡然地問道。
「嗯。」我點頭,又道:「我到了醫院看姊姊。」這句話才剛落,我便看見媽媽又僵直了身子,冷著一張臉不言不語。
我每次一提到姊姊,媽媽的反應總會是這樣,看來她還未能夠完全振作起來。
我倆沉默了許久。
媽媽首先打破這種令人喘不過氣的寧靜。「晚了!先來吃飯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出半點聲音。
我們沉默地把晚飯吃完。
我和媽媽誰也沒有離開飯桌,反倒是繼續保持沉默地坐著。
我一直把頭垂下來,不敢看向她,全因為我不想再承受那種責備似的眼光。
驀地,從媽媽的口中,冒出這樣的一句話:「我遲一點打算送你到澳洲讀書。」
我驚訝地抬起頭來,不明白媽媽為何突然有這樣的決定。「為甚麼?」我發出的聲音有點沙啞。
「我想過了,讓你到澳洲重新開始對你會比較好。」媽媽輕輕地說。
「為甚麼要重新開始?」我的聲音開始提高起來。「我在這裡生活得很好,沒有必要離開這裡到外面『重新開始』!」
聽了這些話後,媽媽開始生氣了。「你不要再任性了!你知道到澳洲讀書是紫昕一直以來的心願嗎?我知道她現在是做不到了!那你就不能替她完夢嗎?」提到姊姊時,媽媽的聲音又開始哽咽起來。
這個不是理由!我在心裡喊道。
「我不去!」我漠然地別開臉。
「由不得你決定!」媽媽氣白了臉。
心裡有一道聲音猛然沖上了我的喉頭間,但我卻沒有勇氣張開嘴來。
寂靜充泝著整個家,我們誰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然後,緩緩地,我轉過身來,不再面對著我的母親,眼睛看著遠方一個沒有聚焦的虛點,淡淡地道:「為甚麼你要把我當作姊姊的替身?我不是她,我是我,我有自己的生活。」話落,我便一個箭步走到門前,打開門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家,也沒有理會媽媽的反應會是如何。
我走到附近的公園,隨便找了一張石椅便坐了下來。
我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穿著校服。
我知道,媽媽她非常恨我。
因為我把她最疼愛的女兒害至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一切的惡夢全是由我而起。
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那一天姊姊不是恰巧經過那裡,如果她不是那麼疼我這個妹妹,那麼一切都即將會改寫。
躺在醫院裡的應該是我。
想著想著,腦海裡全是姊姊因何而受傷的事,我不斷的責怪自己,心想著如果那個在醫院裡昏迷不醒的人是我便好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