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齊物論》有云：


　　夫隨其成心而師之，誰獨且無師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愚者與有焉。未成乎心，而有是非，是今日適越而昔至也，是以無有為有，雖有神禹，且不能知，吾獨奈何哉？


　　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果有言耶？其未嘗有言耶？其以為異於鷇音，亦有辨乎？其無辨乎！


　　如果心中對於真相尚未明確的事件已有了定見，那麼我們何必一定得要探討追究森羅萬象背後所隱含的規律或道理，甚至真理真相呢？就連那最愚昧的人也會有他自己的判準啊！而如果自己心中沒有判斷，卻妄生議論、意見，那便是無中生有，把可能沒有發生過的事說得如同歷歷在目、栩栩如生，三人成虎、眾口鑠金，那麼即便是最有智慧的人也會感到眩惑了啊！也因而人各「是其所非、非其所是」了！
　　

　　「夫言非吹也？」話語說穿了不過就像一陣空氣，言論者、閒閒閑閑之人心中也未必有任何真知灼見，既成了言論必然就有所遮顯，而人類的話語其實本來應該可以和鳥鳴（或各種禽獸的聲音）一樣，是沒有什麼差別的，但麻煩的是人之所以為人，亦或多或少會在不知不覺中糝雜各種考量，那麼整個語言的論述就將會更為複雜難解，也就可能因而模糊了焦點以致於更遠離事理的探尋……


　　整個總統大選所產生的諸多效應迄今仍未平息，無論那一派人馬，或多或少都落入了持一既定的成見或臆測，並以此成見或臆測為論述的起點，不斷為自己的說法找證據，以期能合理解釋既有成見或臆測，而似乎，如何能夠完滿解釋、如何自我證成與圓說，比事實究竟是什麼還要重要，在雙方眼中，這似乎也更為合乎理性的討論。但是，很多時候，事情該怎麼處理最為恰當，其實大家心中都有數……


　　我曾經也幾乎陷入了成心的思考，我雖未必能如莊子所說的「莫若以明」、「照之於天」，但是或許可以提醒自己暫時停止判斷……


寫於03282004
02:40

修改於03292004
0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