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8-27 22:41:27夢想天空

 我  不 哭 ,,

在寧靜的墓園,正在進行喪禮‧空氣,變得沈重‧令人窒息‧

親友穿著黑色禮服,站在棺木旁‧在棺木上放有死者生前最愛的花‧

神父帶領眾人祈禱‧悲痛的心情環繞在心‧

回憶的片段一直在大家的腦中播放‧他的笑容,他的聲音‧

女性們都相擁而哭,為朋友的離去傷心‧

一直都沒有對話‧

“不要再哭了,以他的性格,一定希望連他走的時候我們也是笑著的‧”一位朋友為打破沉默而說‧

“我們應該笑著送他的‧”另一位朋友附和‧

“嗯!”朋友都擠出笑容‧

哭著的女性也停止哭聲,笑著說“對啊‧”

一下子,大家也一同微笑,用笑聲送他最後一程,雖然面上是笑著,但反而令他們更加難過‧這笑比哭更難‧笑過後,原本想堅強下去的眼淚也奪眶而出,男士都忍不住,底下頭,帶來的是更長久的沈默‧

“太突然了…一個電話打來……就說他遇到交通意外…”嗚咽著‧

“走得太快了…什麼也沒說底…”

“……他也是的…一個人都這樣走了……”

喪禮完畢,親友陸陸續續悲痛的離去‧他久久也沒有走的意思,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哭的人‧愣愣的望著愛人的墓碑…

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代表對他的關懷和支持“走吧…”

坐在友人的車,腦海裏全是他的身影‧

“哭出來吧…哭了…會舒服些…”

望向駕駛位的他,半晌後‧

“我哭不出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眼淚就是掉不下來…我不明白…什麼是死亡…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我竟然沒有感覺…知道他的死…也沒有反應……我是不是很冷血…”

“你總有一日會明白的,到時,再為他哭…”

*  *  *

回到他們的家中,少了一份溫暖和氣味‧

看著空湯湯的家‧好像少了什麼…

肚有點餓,走入廚房,煮了晚餐‧放到餐桌上,開始吃自己的一份,吃到一半,抬頭看了看對面的位,竟煮多了一份…

把吃不完的食物倒到垃圾桶,洗好碗,坐在客廳看電視‧

看得累了,洗了個澡,到床上去睡,手放到身旁,少了什麼,在櫃裏找了一大堆被出來,放在旁擁著睡‧

第二日‧

到廁所梳洗,拿起牙刷刷牙,用毛巾洗面,望到另一份已沒有用的牙刷和毛巾,掉進垃圾桶‧

煮早餐,吃完進房收拾床,再出來,看見完全沒有動過的早餐,才想起煮多了一份‧

出門,到公司工作,到了下午,打了個電話,聽見電話號碼已經停用時,記得用這個電話的人已不在,沒有人會接‧

回到家中,煮了兩份晚餐,擁著被睡‧


第三日‧

醒來,起床‧

煮了兩份早餐‧

下午打了個永不會有人接聽的電話‧

晚上,煮兩份晚餐‧

擁著被而睡‧


第四日‧

起床‧

煮早餐‧

打電話‧

煮晚餐‧

睡覺‧


第五日,

第六日,

第七日…第八日……第九日……第十日……第十一日………

十二……十三………十四……

早上起床,摸了摸溫熱的面,原來,昨晚哭了一晚‧

第十五日

看著多出來的早餐,發現,之前沒有哭是因為接受不到他的離去‧

第十六日

打了不會通的電話,明白自己忘不了他‧

第十七日

望著煮給他的晚餐,知道自己的無意識行為是想他再出現‧

第十八日

見到空了的半邊床,終於領會到,死亡是指他永遠不會再回到我的身邊‧


你看…

原來……

我連哭都不會…

沒有了你…

我怎活下去…

求你…

回來吧…

你太慘忍了…

掉下我一個人……

*  *  *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看到連著自己的手的點滴‧

“你忘了嗎…”一直待在他身邊的他‧

“我…”怎會忘了,手的刺痛提醒著他,昨晚他割腕自殺‧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你會傷害到很多人!我們已經失去了他,不想連你也失去…”

看著窗外的夕陽像說給自己聽一樣“我懂得哭了…我明白什麼是死亡了……”眼淚流過他的臉“他不會再回到我身邊…我不能再聽到他的聲音……不能再和他說話……他的氣味……他的笑容……一切一切……我再也見不到他了!為什麼他要掉下我……一個人走了……他很自私啊…自己走先……留下我一個傷心……”

“你還有我們…”擁著他無助的身軀“這樣有一大班關心你的朋友啊…你也不可以慘忍的掉下我…”

“我很想他…”夕陽漸漸落下“他會聽到我對他說我話嗎…”

“他會聽到的,他一定會對你說,你要生存下去,努力的活下去‧”

“我可以…活下去嗎…”淚流滿面“我在早上的時候會不知覺的煮兩份早餐……我會一直忘我地打他的電話……希望他會接聽……我是不是瘋了……我會想…這只是一個噩夢……我醒來後…他又會在我的身邊……笑著對我說聲早晨………”

“這不是夢!他真的已經走了…所以你要更加堅強的活下去…求你…”

“不…這是夢…這是夢……這是夢!!”他不斷重複著,最後暈在他懷內‧

*  *  *

周圍白茫茫一片,

他的身影,漸漸凝聚在他眼前‧

“你來接我走嗎…”顯出久違的笑容‧

他微笑,搖了搖頭‧

“不…不要再掉下我了……”

“活下去…”他說“堅強的活下去…”

“不…帶我走吧……我不能沒有你……我做不到的…沒有了你……我活不下去…”

“你可以的,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你‧”慢慢消失‧

“不!不要走!不…”他不斷向前跑,但總是捉不到他“不…”

最後的一句話“活下去‧”

*  *  *

“你醒了?”守候在他身邊的他‧

“多謝你…我不會再做傻事的了…”微笑‧

“你想通了?”喜出望外‧

點了點頭“因為我是他最愛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