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五味雜陳的一天。

我在家裡帶小柚，老柚打電話回來說出事了，姐姐去產檢，六個月大的二嚕弟從超音波上看來，竟然有嚴重的唇顎裂，姐大哭，我們則是一整個無語。趕著上羅慧夫顱顏基金會網站，看看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原來手術後九成會成功，但在二嚕沒生出來之前，誰知道裂的有多嚴重？要開多少次刀才能修復？除了唇顎裂之外，二嚕會不會有其他的問題？新竹國泰的婦產科名醫把姐轉診到林口長庚，因為他懷疑二嚕有基因突變的其他疾病，要他去長庚做羊膜穿刺，老柚明天下午請假陪姐姐去，因為姐夫去大陸出差，我婆婆要上班沒辦法離開，在這樣的時刻，只有他這個弟弟能依靠了。

望著小柚清秀的臉，我沒辦法想像要是自己的孩子唇顎裂我該怎麼辦。但想起周末看的王文華的書，「壞事發生，它就發生。沒有為什麼。」身為媽媽的，應該只能鼓起勇氣吧，面對孩子的一切磨難。

下午播的電視在訪一個女藝人，要和小她8歲的男友結婚了，這個男生是我20 歲出頭交往的男朋友阿。我從國一就認識這男生，是大我一歲的學長，和他交往的時候我才大三，他從報關行的小外務，到去當兵，回來後我鼓勵他去電視台當攝影助理，反正沒什麼一技之長，當攝助就從頭開始學吧。那時候他也沒什麼錢，卻為了帶我去花蓮玩而買了一台車，後來是怎麼分手的我都忘了，但印象非常深刻的是，我那時已經是電台記者了，分手後有次跟他吃個飯，他說他認識一個女孩子，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她，伶牙俐齒好可愛，看著他講到那個女孩子，整個眼神都發光，我才恍然大悟，原來遇到真正喜歡的人是這樣子的！難怪他以前和我吵架時，會很兇的說「你這女人煩不煩哪！」。難怪情人節的夜晚他可以陪一個女生朋友去買禮物送人，卻把我這個女朋友丟在家。這其實真的不是誰的錯，他只是沒那麼喜歡我而已。

當時他口中的那個好可愛的女孩子，就是這個藝人，沒想到一晃眼，他們在一起六年了，男孩從攝影助理變成獨當一面的攝影師，我還記得那時候女藝人要跟她前夫離婚，男孩還跑來我家，借用我的錄音器材，錄她前夫在她手機留下種種惡形惡狀不堪入耳的威脅。有次不知為什麼去他家，還和他媽媽聊到他兒子交的這個新女朋友，他媽媽當著我的面說「還是妳比較好」，原來老一輩人對於拋頭露面的女主持人，加上大他兒子8歲，還是很介意的。後來我出國，從此再也沒聯絡了。

而往事和回憶就這樣毫無預兆的重新找上我。看著電視節目中，女藝人說他男朋友怎麼怎麼照顧他，我的五味雜陳說不出來，是對當年自己的疼惜嗎？是嫉妒嗎？我又明明早就不愛這個男孩了。

小柚在我懷中睡著了。當我陷入胡思亂想中，只有他才是我此刻與真實世界的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