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說我愛你

2008-01-18 01:52:00白色蒙馬特

皮蛋超人出嫁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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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瑪丹奉茶的那一刻，感覺很特別。

蒙馬特沒有看過瑪丹上班時的壞模樣，想當然爾有普拉達惡魔的威力。

我倆在藍裙子集團中，因為工作的訓練，評論起人情世事一向比較冷血而精準，又偶爾聽到瑪丹被老闆勸告『要溫柔一點』，因之不難想像，這個惡女在工作上應該不是什麼賢良派。所以，除了安撫客戶時的貓樣，瑪丹在工作上，大部分時候表情應該是精明而不耐的。

(例如臉上寫著，『不要再試探我的耐性』這一類的冷調。捫心自問，蒙馬特在工作時手勁比瑪丹輕一些，但在友情和愛情的世界，瑪丹比蒙馬特寬容許多，這是我們的特權，瑪丹的手下，也只能羨慕了。)

但在奉茶的時候，瑪丹的臉上有種生澀和嬌羞，動作有點稚氣，彷彿因為無從演練而無所適從，隨著口令，分配動作。還挺可愛的，像上台領獎的高中生。

奉茶給鞭炮時，兩人面對面卻笑開了，有一點羞怯和尷尬，似乎是『啊，輪到你了，哈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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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豆子娘、瑪丹都結婚了。除了豆子娘嫁給阿豆仔，所以沒有那些繁文縟節，夫子瑪丹都遵從古禮，踏著傳統走向婚姻。

夫子是個隨順的人，她在乎的是自己的心，只要把心顧好了，外在的世界不會干擾她的人生。她是個天生的老莊，就算世界顛倒了，她的心仍然是個不倒翁。

瑪丹是個要求自己的人。就像她的名字，透明伶俐，要求自己甚於別人，鮮少埋怨，也鮮少喪志，努力的活出評價，映照出的是尊嚴和自愛。

這兩個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可是都演出了傳統的結婚劇碼。夫子是隨順自然，瑪丹是佈局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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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丹是芋頭仔，鞭炮是芋頭蕃薯仔。瑪丹爹娘凡事好商量、禮俗簡便。鞭炮家是閩南派的婆婆講究細心。

瑪丹爹娘不懂這些繁亂的閩南習俗，大概也無從準備。為了兩家體面，瑪丹作為一個芋頭仔，實在煞費苦心。鉅細靡遺的研究了閩南禮俗，希望出嫁的那天不失禮。

其實，她可以不管這一切，簡便行事，但是，她做了，而且從頭到尾自己安排。

因此，在這些事情上，現代媳婦和傳統婆婆之間的過招，瑪丹不顯遜色，至少是一來一往，回了很多好球。

這大概就是經營婚姻的真諦。婚姻是要經營的，包括把這些原本不願承受的，釀成甘醇入喉，一飲稱好。

許多人結不了婚，或許是因為，這杯酒光想就喝不了，更不用說自斟自酌，等待那些百轉千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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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完了婚，回到家中稍事休息，幫瑪丹換了白紗，姐妹們在房裡補妝、換衣。沒兩下，鞭炮電話來了，新郎已經到了巷子口。

蒙馬特衝下樓去通報，男人們順著口令到巷口等著放迎賓炮，我看著禮車緩緩進入巷口，心裡又甜又酸。


回到房裡姐妹們趕著跟新娘拍幾張照片，好命婆卻來催著下樓拜別。蒙馬特看著美麗的瑪丹，給她一個緊緊的擁抱，我的好朋友，今天妳真的要結婚了！

眾人提著瑪丹華麗的裙襬在窄小的樓梯迂迴落步，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想起樓梯間的場景似乎有些陰暗，而那端卻亮恍恍的，瑪丹像是緩緩的走向另一個世界。

或許，人們不願意接受人生的時候，裝傻也是一種策略，老是忙著那些不怎麼重要的事情，似乎這樣就會沖淡某種重要性，暫且逃過人生關卡。瑪丹爹娘原本是堂上穩坐，當一天泰山高高的岳父母，哪知道這時卻忙裡忙外招呼著新郎喝甜茶，忙著這些事情，或許讓他們的手腳才有地方可擺，捨不得的心思才有個空閑。

當瑪丹出現，爹娘似乎有三秒的放空，怔住了。

瑪丹的爹回神起身連忙要幫女兒蓋頭，好命婆笑著搖手，『別急，還沒咧』。

耿直的父親，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眾人也笑了。


好命婆令下：『新郎新娘來拜別』，瑪丹爹娘，卻不知道該走到哪才叫就定位。好命婆指揮著，爹坐這裏、娘坐這裏、爺爺坐這裏。瑪丹低著頭，鞭炮笑得喜氣。兩人走到好不容易坐下的爹娘前。


婚前瑪丹一直跟蒙馬特說，她拜別父母時不要下跪怕自己太傷情，她也不要丟扇子，因為這是個陋習。


疼女兒的爹或許是知道女兒的心思，淡淡的說『鞠躬行了，別跪』。

誰知瑪丹卻急著接口『要啦，還是要拜一下』，切切的語氣像是怕是真遂了爹的好意。

顯然兩老原本沒想到女兒要跪著行禮，兩人雙膝落地，瑪丹娘才忍著淚趕忙遞著椅墊給兩人鋪地。

新郎新娘在地上徐徐三拜，父母憐惜，沒多說什麼齊家治國的訓詞，連忙扶起新人。

儀式到此結束，卻顯得有些單薄，好命婆就讓瑪丹擁抱了父母親。

瑪丹爹、瑪丹媽分別抱了瑪丹，輕拍著女兒的背。

鞭炮在一旁，那心疼的微笑看起來卻好像有點罪惡感。


瑪丹出了門，姐妹們尾隨在後。

我一直沒看到瑪丹的臉，一方面是她背對著我，一方面是眼睛糊糊的。


車門被男儐相給關上了，我站在BMW外面，一直看不見瑪丹，有點心焦。寒流來襲，蒙馬特沒穿外套卻不覺得冷，這時卻想起香肩裸露的新娘子，連忙找來絨毛披肩。


車窗緩緩搖下，蒙馬特連忙遞送皮草，還擠出就算難過也一定要甜美的笑容，硬撐著喜氣而開心的對瑪丹說『要加油喔』，她的臉上垂掛著憂傷的線條，衛生紙一邊貼著眼角，看我兩眼點點頭。

一眨眼，車子起步，瑪丹秀氣好看的手探出開了三分之一的車窗，落下扇子。鞭炮聲喧鬧，扇子掉得無聲無息，沒有羽毛的輕盈，重重的敲在心裡，拋捨下的，究竟是什麼呢？此時，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分秒不差連忙操控車窗升起，憑添了更多無情。

看著禮車遠走，大家還依依不捨站在巷口。

蒙馬特家嫁女兒通常是哭天喊地、嗚咽不休，還要象徵性把一串鑰匙交給兄弟，或許表示此去不回，期望兄弟好生理家。比起我家的灑狗血，瑪丹的拜別沒有想像中激情，這或許是性格+專業的結果，她堅強的推動著這場盛宴，不失冷靜。

雖然如此，當她拋下扇子，被車窗狠狠隔離，看著哭著的瑪丹像是被強行綁架，蒙馬特的眼睛還是酸熱得出水，並且融化了知名品牌的眼線液，流下兩條黑瀑布。

馬的，真該死，這什麼碗糕眼線液竟然不防水，我花了一個小時畫好的心機眼妝，就這樣付之一炬。

婆娑豈止蒙馬特，大長金和皮娜，都該補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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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娜 2008-03-12 14:17:28

最近也得知某舊情人去年底結婚了.跟4th, last for over 10 years的gf結婚了. 我也高興對方找到幸福!
這不禁還是聯想到了電影 &quotGood Luck Chuck&quot-- 倒數第二個男朋友
哈哈哈哈哈~

瑪丹花火 2008-03-12 09:35:47

如果考試都考風花雪月的散文
我想蒙馬特應該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吧
老實說 我也不喜歡偶遇舊情人
不論是自己矮了胖了 還是對方禿了大肚了
我都不想看到
有些回憶還是停留在大家對彼此都美好的那一點比較好
我倒不覺得沒用 只是我們都不喜歡那種尷尬又無法避免的場面

豆子娘的舊情人應該也快要結婚
我想快則今年吧
他去年問過我結婚請客一桌多少錢等小事

大長今你趕快畢業吧
老娘今年已經大學畢業10年了 研究所也畢業7年了
趕快來加入惡女一族吧！

皮娜你來結一下婚就知道了
結過婚的基本上就算歐巴桑了~

豆子娘 2008-03-10 04:21:54

蒙馬特，我看妳還是轉行寫小說吧，把生命裡那些精彩的角色都寫進去，就像張愛玲一樣。

寫小說呢，把你還愛著還恨著的那些情緒都寫下去，真的氣不過的，就讓他在劇情裡受苦。這樣氣出了，還可以賺一點稿費版權費，看的人也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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