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7-21 18:38:00阿盛

【文友新作】 側門 ─ 蔡文騫



和雄偉堂皇,光鮮亮麗的大門不同,繞繞找找,通常可以發現,幾個較不起眼的小門,開向偏僻的路段,或捷徑往建築深處。

除了種植琉球松的大門,高中至少還有三個側門,方便大家從各個方向進來,以及離開,但我並不常利用這些側門,我總是甚早到校,晚上八、九點離開,這些時間側門是不開啟的,頂多偶爾我會走到門邊,手伸出門縫,向門外的早餐餐車買一個飯糰一杯豆漿。

那些鐵欄杆之間的縫隙,似乎是學校的禁錮裡被默許的一道漏洞,除了某些特別開放的日子外,訂外食、送飲料都透過那窄窄的小洞進行。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段,側門還有另外一個功能,相較於不低矮且沒有空隙的圍牆,鐵門似乎是比較容易攀爬,為了省繞路,在放學後有些人會爬側門離開,而我只嘗試過一次,高三寒假的自習課,下午打完球後,某個人忽然對著一群從來不爬牆的人提議,今天試試從這裡翻走吧!

結果是一群人狼狽笨拙的掛在上面半天,進退兩難,還是沒有成功,乖乖換回制服,由正門低頭離開。

連小小的反抗都失敗啊,那也成了我再也沒有翻過去的門。

總有幾道隱蔽的側門,虛掩的,鎖上的,廢棄的,看守嚴密的,裝飾虛設的,不敢走的,不願意走的,疏散用的,留給特別的人的。

從縫隙偷看,逆光窺去,門後是整場青春,只是沒人有鑰匙。

人間福報2015.07.16

畫作 / 楊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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