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天使　Descending Angel》

第五話：猶豫


妳是如此的美麗又神秘，

妳是如此的哀淒又孤寂。


櫻啊櫻，

妳是我最美、也最痛的記憶。




　







　　火影辦公室。


　　棕色頭髮的女人在門前猶豫不決，快步的走來走去，看似十分不安。她躊躇許久，終於抬起手來，輕敲房門。

　　「請進。」

　　裡頭傳來沉穩的男子答聲，她輕輕關上門後，走向辦公桌。原本背向她的椅子轉過來，一名金髮男子坐在上頭，男子慵懶地衝著她笑了笑。

　　女人沒有閒暇回應他的笑容，板著一張臉，以十分嚴肅的口氣，對男子吼道：「我說，火影大人啊！你怎麼越來越懶散了？桌上那一疊文件是怎麼回事？還有我手中這些啊，都是從雛田那帶過來的！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

　　女人吸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自己的工作不做就算了，還推給別人作，親愛的火影大人啊！當初是你自己答應接替這個工作的，怎麼現在……」

　　「好啦！好啦！天天，妳這碎碎念的功利到底是跟誰學來的啊？」男子似乎沒將女人剛才說的話聽進去，一臉無奈的用小指挖著耳朵。

　　女人更是生氣，正要繼續罵道時，門突然打了開來。

　　「咦？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開門的是櫻，她有些尷尬的想將門關上，但是被金髮男子阻止。

　　「沒有！沒有！小櫻妳快請進！」男子一副『終於得救了』的模樣，連忙招手示意要櫻進來。

　　櫻斜眼看了一旁的天天一眼，察覺到一絲絲的異樣，但是仍不為所動，繼續的往男子方向走去，她淡淡說道：「天天，能否迴避一下。」

　　天天皺眉，對櫻打斷她的說教有些不悅，縱然她沒有說出口，她往門邊走去，且不忘提醒道：「別講太久哦！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櫻莞爾，碧綠的雙瞳盯著天天，「我會的。」語畢便聽見門『碰』的一聲關上，男子霎時吐了一口氣，然後帶著感激的眼神望著櫻。櫻看了他一眼，『噗嗤』地笑了出來。

　　「怎麼？又挨唸啦？」櫻擺出一副『你活該』的表情，但是隨後又停住不斷上揚的嘴角，將它拉回水平。「鳴人……」

　　她的話尚未說完，屋外傳來一陣爆炸聲，接著村民們驚慌的慘叫也隨之展開，男子驚覺不對，看著櫻說：「抱歉！小櫻，妳在這等我，別出去。」語落便留下櫻一人，從窗口一躍而下。

　　「該死。」櫻抿著唇，直直瞪著外邊。「迪先生，我真的會給你活活氣死。」

　　她往窗外探去，見鳴人的背影已漸漸模糊，隨後耳邊又傳來斷斷續續的爆炸聲響，及恐懼的哭泣，向各出事地點奔去的忍者們的背影，映入她空洞的瞳仁。

　　「櫻。」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櫻沒有回頭，帶點忿狷的口吻，「迪先生，我不是說別破壞村子嗎？」她看著窗外濃濃的黑煙，又加重了語氣，「還有，用分身來接我也未免太不尊重了吧？」

　　迪一愣，「是這樣嗎？恩……」他猶豫了半晌，才對櫻說道：「不捨嗎？」

　　櫻不語。迪臉上有幾分得意，正當他要繼續對櫻發表自己那無趣的文章時，櫻徐徐轉過身子，迪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他看見櫻的臉上掛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直視自己說道：「不，是怕你激起我想殺人的衝動。」


＊＊＊

　　鳴人巡視著整個受創的村子，雖然沒有任何人意外傷亡，但卻有一小部分的村民，房屋被炸毀。他一邊慰問失去家園的村民，一邊思考著事件始末。身為火影的他，當然要協助村民重建家園，然而此刻他擔心的卻是別件事：曉的目的。

　　這幾天的傍晚，他都跟在櫻的後頭，想知道她是否能重新適應村子，然而卻發現了令他為之震驚的消息－櫻仍與曉有所聯繫，甚至櫻企圖奪取村子的重要機密。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殺了她？這是最壞的打算，當然他做不到。



　　「喂！」

　　「……」她似乎沒有聽見，雙眼直直的望著遠方。

　　「說妳啊！」他有些不耐煩。

　　櫻看向他，不解。


　　兩人距離村子已經一段距離，全村上下都忙著處理剛剛的意外，忍者及暗部們也不例外，個個都忙於找出兇手，所以並無注意到兩人的行蹤。

　　「鼬那傢伙－－」他欲言又止，他發現櫻稍微愣了一下，雖然只是極細微的動作，仍被他看在眼裡。

　　櫻沒有說話，靜靜等著他的話，雙眼望著底下往身後飛過的樹枝。她臉上掛著一貫的笑容，視線卻模糊了起來。櫻見他遲遲不肯說下去，便逕自開口：「他和佐助見面了吧。」

　　「－－！」迪訝異的睜著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無法相信櫻知道了這件事。

櫻看了迪異常的反應，繼續說道，「鼬先生全部都告訴我了，那天執行計畫之前……」

　　「那爲什麼我們見面的那天下午，妳……」

　　「我沒想到會發生的那麼快，他告訴我會去找佐助，若是他沒有變的更強，他可能會早我一步殺了他。」

　　「有什麼辦法呢？復仇？我是想啊，然而就算再怎麼恨他，也無法抹滅他曾經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之一的這個事實呀！」

　　「若是鼬先生沒殺了他，反倒輸掉而死的話。我想我不是會去殺了佐助，就是自我了斷吧？畢竟，我待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追尋的目標和夢想，還有重要的人們，早就全部都離我遠去了……」

　　迪在櫻粉色的背影中，看到了一片悽涼。

　　「他要殺了自己的家人，一定也是百般煎熬。就像我想殺他，卻又躊躇不前的心情。」



＊＊＊



　　黑髮男子捂著已經無法動彈的左手臂，嘴邊噙著一抹笑意，「佐助，你變強了呢！」

　　被喚作佐助的少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的傷更是嚴重，腹部不斷冒出鮮紅的血，他極力的想站起來，卻徒勞無功，他看著四周已經重了幻術而倒地不醒的夥伴們，極為憤怒。

　　想到這，他突然覺得嗓子一甜，又嘔出血來。他伸手抹掉唇邊沾染的血跡，呼吸開始急促。

　　他已經有點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覺得天越來越黑，怪了，這不是烈陽高照的晴朗天氣嗎？怎麼……？一個、兩個，眼前的男人怎麼突然多了那麼多個？

　　呵，已經撐不住了嗎？怎麼還是敵不過他呢？他心想。

　　此時他又感到有他人出現，他勉強的睜著沉重的眼皮，看見兩個身影緩緩降到右的身旁，一名金髮的，還有一個帶著竹帽的人，他無法分辨是男是女，他的雙眼已經無法聚焦。

　　「鼬先生，結果還是你佔了優勢啊……」柔柔的女音響起，櫻替鼬治療骨折的左手，迪達拉則是默默的看著眼前身受重傷，幾乎快支持不住的佐助。

　　佐助蹙眉，是來援助鼬的嗎？他心想。不，不可能。他就算死，也絕對不會找人來幫忙的，那麼這些人是……？

　　「妳還是先替他治療吧！」鼬冷不防的說出這句話，令櫻有些錯愕。

　　櫻緊鎖著娥眉，沒有停下替鼬療傷的手，可是唇微微的顫抖著，「因為我，殺他。也因為我，讓他活著嗎？」

　　鼬冷哼一聲，看著櫻，露出憐惜的眼神。「快去吧。」

　　「救了以後，又得殺了他。這實在是太矛盾了……」櫻沒有救他的打算，無力的垂下眼，長長的羽簾半遮著她碧色的雙眼。

　　「隨妳吧！」鼬的手已經復原的差不多，他輕輕撥開攙著自己的櫻，轉身就要離去。

　　「鼬……」佐助的聲音嘶啞得不行，他使出最後的力氣吼著，不甘心就這樣讓他離去，自己還是一樣，輸得狼狽不堪。

　　「……」櫻突然覺得胸口一緊，眼角又濕潤了起來。她旋即走到佐助身邊，輕輕的扶著他。

　　「！」

　　櫻使出醫療忍術，替他先處理腹部上較嚴重的傷口。佐助有點吃驚，他以為櫻是鼬的夥伴，可是鼬的夥伴，又豈會幫助自己呢？他看著低頭不語，替自己包紮的她。虛弱受傷，加上視線模糊，使他仍沒發現是櫻。

　　櫻將帽簷壓低，遮掩住自己一頭顯眼的櫻髮，也遮掩住翠綠的美瞳，豐厚的雙唇染著淡淡的粉紅，她試圖勾起嘴角，想給他個笑，雖然很不自然。

　　鼬和迪站在櫻背後，迪在櫻的耳邊清聲說道：「快哦，免得那傢伙又開始發牢騷。」

櫻淺笑。「好啦！」

　　須臾，佐助的意識恢復了。他漸漸看清眼前的櫻，不知道是櫻的他，不耐煩地推開櫻的手，「不要多管閒事。」

　　櫻白了他一眼，立即壓制住他，「喂！你以為我是那種善良到連敵人都會去治療的大夫嗎？」「你最好乖乖別動，以你現在的狀況，我一不開心就能輕鬆的殺掉你！」

　　「要殺的話，妳早就動手了。」

　　他的話刺進她脆弱的心中，櫻臉上又映著那苦澀悲傷，又無可奈何的笑，「或許是吧？」

　　「有何目的？」

　　櫻搖搖頭，壓下他又準備抬起來推開自己的手，「多保重，下次見面，就不是這種情形了哦。」

　　「且慢！妳究竟是誰？」他的體力已復原了七、八成，但仍然站不穩，他拔出劍往櫻的竹帽劈下，沒有殺了櫻的打算，只是想要知道這莫名奇妙的女人，究竟是誰。

　　不動手還好，這一砍，竹帽硬生生的斷成兩半，柔順的櫻髮瞬間披散開來，熟悉的容貌清晰地顯現在他的眼前，少了幾分稚氣，多了成熟女人的韻味。清澈似水的繡綠眼眸雖已不復在，深邃哀淒的眼神卻使她更加迷人。

　　他訝異的看著眼前的她，握著劍的手險些鬆開。

　　「小櫻－－」















　　　　　　　　　　　　　　　　　　　　　　第五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