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４．玄色的迷惘










『抬頭仰望，卻看不到天，幸福總是這樣，一溜煙就不見。以為只差一步，就走到終點，卻發現，其實我從未踏出從前......』













櫻瞠著碧綠的雙眸，原以為少年會反擊，但是他卻只是輕聲說著自己的名字。但是她然沒有打算放下苦無，那冰冷的利鋒仍頂著少年微微向側邊傾斜的頸子。「別動，我會殺了你。」雖然是這麼說的，但若是真要櫻動手，她也做不到。

少年無力的垂下眼，黯淡無光的眸子，卻飽含傷痛。沒想到，自己誓死保護的櫻，居然就是要取他性命的敵人。他嘆了口氣，「妳動手吧。」

他帶著微笑，閉上眼，抬頭。

「你！」櫻訝異的驚呼，她完全沒料到少年會如此乾脆，乾脆的令人心痛。櫻知道，其實她知道如果敵人不是自己，少年一定會反擊。只是，敵人不是任何人，是她。她吞了口口水，握住苦無的手在顫抖著。她在猶豫，是否真的該殺了他？

「動手。」少年又重複一次，語氣更重了些，他閉著眼沒有睜開的打算，但是他知道，櫻正在猶豫。也對，就是因為她太溫柔了。

「......」櫻皺眉，訴說她的迷惑，她不明白少年爲何不反擊，為何要放棄唯一能生存的希望？

爲什麼？

「我不懂......」櫻低聲說，淚水又在眼角打轉。握著苦無的手又更緊了，只是卻離開了少年的脖子，櫻走到少年面前，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撫過他遮在面具前的髮絲，隨後又拿起苦無，「爲什麼不抵抗？」苦無立刻壓在少年的胸口，只要櫻用力一刺，少年肯定是必死無疑。

「爲什麼？」他緩緩睜開雙眼，微笑。抓住櫻拿著苦無的手，深色眸子對上櫻美麗的綠瞳。他眼中散發著一股莫名的惆悵。「我動了情......」

「？！」櫻震了身子，用那水汪汪的大眼訝異的瞪著少年。

少年一笑，隨後一拳往櫻的腹部擊去。櫻望了少年一眼，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櫻倒在他的懷中，他輕輕的抱著已經昏迷的她，搖搖頭，無奈的說「忍者，怎能透露感情呢？不是嗎，櫻？」

他二話不說，迅速的結印，只見他和櫻一起消失在屋內。




「奇怪，小櫻怎麼還沒有下暗示？」一名金髮女子走向前，不解的望著門。「難道發生什麼了嗎？」
她手交叉在胸前，不安的走動，也不時的望著門，露出擔憂的神情。「我看直接攻進去吧！」

「隊長，不要貿然行事啊！」一名暗部開口道。

「不，快準備好。等我一開門就進攻。」女子壓低聲音，伸手，緩緩的推開已斑駁不堪的大門「給我上！」

數名忍者一一拿著武器往前，只是卻發生了預料外的事－屋內沒有任何人。





＊＊＊


少年皺著眉，不斷的喘氣，看了看懷中的櫻，慢慢的走向洞口。

他逃走了，帶著櫻。

他頭也不回死命的跑著，帶她回到最初受困的山洞附近，雖然洞口已經坍塌的不見原貌，但是洞內仍然是完整的。他點著了之前熄滅的火，瞬間變的明亮起來。

少年橫抱著櫻，突然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曾相似的情境。他的視線沒有離開懷中的櫻，他輕輕的坐了下來，讓櫻靠著一旁的岩壁躺下來。

「佐助，別走......」櫻如同說囈語般的低聲呢喃，但少年卻訝異的瞪著她，似乎她說了什麼驚人之語。

「不要只說謝謝我......」櫻痛苦的開口，淚水又劃過蒼白的小臉，少年剛要爲她拭去眼淚時，她又模糊的說著，「留下來，佐助......」

他突然感到頭痛欲裂，緊抿著唇，直勾勾的盯著櫻。晃動的火光照亮他深色的眸子，霎時，彷彿閃過許多往事。





『妳真的很討厭。』


『小櫻，妳不要緊吧？』


『鳴人他......』


『我是個復仇者。』


『鼬！』


『大蛇丸他會給我力量。』


『我要復仇。』


『小櫻......』


『我討厭妳。』





　　　　　　　　　　　　　　　　　＂小櫻，謝謝妳＂


他的瞳孔瞬間放大，一切的一切剎那間全閃過眼前，友情、親情、怨恨和憤怒，追求，還有渴望與愧疚，及淡淡的情感，思念......。他啞著口，想起什麼似的看著櫻。

「我是......宇智波判忍，宇智波　佐助.......」他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卻無法趕走席捲而來的記憶，他不想憶起，不想。那種親情背叛，友誼破碎的傷痛，還有，對櫻的愧疚。遺失的過去歷歷在目，像是又重頭經歷了一番，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佐助！」櫻睜大眼，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她立即張望四周，然後視線又和少年對上。


她起先是迴避他的注視，但還是無法逃避他，她嘆了口氣，問道，「你......爲什麼沒殺我？」櫻抬頭，望著他。

「我說過了，」少年也瞥過頭，掩飾自己剛剛憶起的種種。「我動了情。」

櫻沒說話，選擇沉默的低下頭，臉上出現鬱鬱之色。她不能喜歡少年，因為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喜歡佐助，很喜歡佐助。

所以說，所以說自己不能對他有所回應。「很抱歉，我......」

「我知道。」他帶著寂寞的笑著，「我真的都知道......」他不想坦承自己就是櫻朝思暮想的佐助，他只想重新來過，他想當一個默默守護櫻的癡傻男孩。這也算是某種補償，他認為至少可以挽回部份的遺憾。

「對不起。」櫻帶著歉疚的口吻，但是還是沒有看著他。她覺得少年跟自己很像，都太傻了，盲目地追求沒有結果的愛情。

他微笑，靦腆的抓了抓頭，「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抱歉！剛剛打妳打的那麼用力。」他試圖化解尷尬，卻造成了反效果，櫻哭了......

「啊......我說錯了什麼嗎？」他慌亂的的伸手想替她擦去淚水，卻被櫻輕輕撥開。「？」

「你幹嘛那麼溫柔......」櫻帶著淚笑道，口氣中有那麼一點的眷戀。

少年「呵」的一聲笑了出來，將櫻拉進自己的懷中，他突然有衝動想告訴櫻自己就是佐助，但是卻又立即打消這個念頭。「就是因為，我動了情......」

「嗯......」櫻模糊的視線隱約看到他的純黑雙眸，她試著尋找那種悲傷，卻只看到淺淺的溫柔。　


他玄色的眸子很深很深，看不出什麼，只看到一片迷濛......




























　　　　　　　　　　　　　　　　　　　　　　　　　　　　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