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03 15:06:19[ 女 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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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一條綠Marlboro,腳上一雙白色平底鞋,她把煙吐得很散,整個人陷入白茫茫的煙霧中。等待一個完美的時機,啟程去那個截然陌生的地方。

「又過敏了。」她看著左手,六個黑手環下一粒粒發癢的紅腫。曾經因為過敏而拿下的手環,最近又為了某種理由戴起來。去年,那個男孩和女友過完情人節,自異地回來,手上就多了六個黑手環,那是男孩和她唯一公開的關聯。不久前,她無意撇見男人左手上的黑手環,又是六個,此刻想來,亦如玩笑般地諷刺。「過敏,也許是不得善終的預告。」她突然閃過這樣的念頭。

當晚,她把話說開了。像是無意間滑落,突然發現能直通對方心底的細缝,一股腦地把該說的想說的能說的,都說了。但最後她發現,人與人,最親密也不過如此,即使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最深層的龜裂,也無法與自己的結合成完整的幾何。在別人眼中,她不過是反覆想打開沒有開口的容器,那樣的可笑與自找麻煩。她對這一切全盤接受。

她開始想,這些來來去去的感情中,誰是真的令她難忘的,可笑的是,那些痛的感覺清晰而強烈,卻沒有一個事件值得被提起。她懷念那個女孩柔軟的身體,充滿依戀的吻,和滂沱大雨下女孩兩小時的等待。當她深刻體認到自己與憂鬱是如此親密時,女孩當時的歇斯底里、心絞痛,和反差的強韌與凶狠皆是有機可循。女孩不僅拉她踏進愛情,也預告了她誨暗的宿命。


她相信已然進入另一段程序,她無法重生,但至少可以捨去。她信仰沉默,只要不說,就不會有傷害。這是個潛意識,在她還未學會保護自己前,一次比一次劇烈的懲罰,更加刻劃她背離的誡條,於是她幾近入魔地虔誠。

她把煙吐得很散,整個人陷入白茫茫的煙霧中。等待一個完美的時機,啟程去那個截然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