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一天的火，我不露半點「破綻」的去夜市吃宵夜。

回到家，原本電話接通之後，我第一句話應該會「罵髒話」的，但是，我忍住了。

『大家都是朋友，為什麼要這樣呢?……為什麼知道他們要去，妳就不去?換成妳是我的話，妳尷不尷尬，妳去不去呢?』我只是有點忍不住了。

『你不必幫我想理由，難道我不能臨時改變主意嗎?……我不是一直要你去、要你們一起去了嗎?難道……我又錯了?』依婷那種冷漠又逃避問題的方式回答，一開始就讓我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想再談下去了。

我讓時間空閒著。

『怎麼樣?你不是打電話來有話要說嗎?』她問。

『不是吧!應該是妳有更多話想要對我說吧……否則，今天晚上，妳不會這樣，對不對?』我說。

依微並沒有立刻回答我。

『而且，這一個禮拜也不會這樣……』我補充。

三十秒鐘之後，她吐了一口氣，慢慢的說‥『我—，我不知道你究竟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的……』。

『什麼意思?』我問。

『你總讓我覺得……好像，好像你的「人緣」非常好，我們之間好像可有可無……』。

『是嗎?是我讓妳覺得的，還是妳自己一直多心亂想的?什麼是我的人緣非常好?什麼叫可有可無?我不懂……』。

『喔?不懂嗎?真的不懂嗎?……還是你一直在逃避我們的關係?』依微追問著。

『我沒有逃避阿!我逃避什麼?如果妳是指我們之間這種「不公開」的關係叫做逃避的話，那我更不懂了，我以為這是當初我們都認為最不會有困擾的交往方式，也是比較安全、有空閒，給我們好好試驗、觀察彼此的方式阿!』我說。

『不是吧!是方便拍屁股走人吧……』她苦笑的回答。那笑聲和語氣，「諷刺」的狠。

我有點呆掉了。

『有必要這麼毒嗎?有必要這樣不相信別人、不相信自己嗎?別這樣說好嗎?多少既「公開」又每天亂找的情人，多少性愛關係放的比吃飯、喝水還平常，部也都很容易拍屁股走、說變就變的……那又怎樣?』我有點火的說了一大串，可是，我馬上就覺得自己說的太「那個」了，因為，畢竟她還是個小我六歲的女孩子。

『抱歉，說的有點那個，不過，妳知道我要講的只是事實……』我補上這一句，但還是感覺很「那個」。

依微沒有回應，只是奸笑了兩聲，解讀不出她的意思是什麼……

『就像結了婚、有證書，拍拍屁股走人的人不也一堆……』看依婷還是不說話，我自己又加上「比較不那個」的說明，想突破有點「停掉」的氣氛，也想淡化一下有點「那個」的氣氛。

『早知道，剛剛就只講後面這個例子就好了……』我在心理亂想著，因為……

依微一直沒有說話。

『妳想要說什麼，妳就說阿?……』我催著她。

『妳要的是什麼?是承諾嗎?還是什麼?』我再問。

她終於開口了‥『我不知道，我覺得……我們好像可以是男女朋友，但也可以突然什麼都不是……』。

『我不懂為什麼是「也可以突然什麼都不是」，意思是不是，萬一我們真的不是男女朋友的話，那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

『那當初是誰說相信男女之間是有純友誼的，誰又說人一定要先學會做最好的朋友，否則愛情的基礎很容易倒的……是誰跟我一起這樣認為的?……』我又一串的說下來了，這次說的有點機動，可是換來依婷的不語，只有喘息。

就在我要繼續說，以免「空閒」太久時，她似冷漠又乞憐的問了一句‥『我們—，是男女朋友嗎?』。

我聽了又讓時間「空閒」了一下，回神立刻問她‥『妳現在問這是什麼問題?……』但隨後龐大的猶豫，馬上遏止了我的衝動，因為……

我竟然沒辦法立刻回答她……


※真的沒辦法…就連親身經驗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