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我的舊金山隨記(Summer Begins in SF)之五。完結篇
住在舊金山的時候,我很喜歡往海邊跑(所幸這個城市正好三面環海),或者精確的說是,我非常喜歡去可以看到海的地方。不管是面對太平洋的Ocean Beach、Sutro Heights Park ,還是面對舊金山灣的Fort Point(金門橋所在地區)、Crissy Field、Fort Mason、Aquatic Park。
因為我覺得,如果一個人的眼睛所見的風景,經常是開闊的,是寬廣的,那麼他/她的心必然也是經常開朗的,輕鬆的,無拘無束的。
並且,當你看著海面上的船隻,無論是一人駕駛的小風帆、遊艇,還是世界級的貨輪,你總會心生那種:有一天我也要走出去闖蕩一番,的豪情壯志,就好像當你在飛機場,抬頭看見頭頂上那巨大的機器怪鳥,發出轟隆的噪音,快速地起飛和降落的時候,也會有相同的感覺一樣。
無怪乎每次介紹到舊金山這個城市,許多旅遊書總要提及它是一個充滿自由主義的城市,是反戰和嬉皮精神的發源地,同時,舊金山也是世界上第一個同志可以合法結婚的城市。
上圖為在Aquatic Park旁邊的National Martime Museum(右)
我喜歡美國女人不矯情的自信和誠懇不吝嗇的讚美,我相信這兩者是互為因果的。有一次我和吉吉搭著Samtrans390公車要去Daly City Bart Station,途中上來一位穿著彩色大花朵洋裝並頂著大草帽的女士(應該有四十歲吧我猜),她上車和司機寒喧後坐定,對面一位看起來也是年約四五十歲的女士開口對花洋裝女士說:You are cool. 花洋裝女士回答說:Yes, I know. 然後又立刻稱讚對方那位女士,說她的穿著也很cool。兩個陌生女人互相讚美穿著之後便開始聊起天來,直到其中一位下車。
我欣賞美國人的直言不諱,欣賞美國女人的自信自豪,面對別人的稱讚,她們不說謝謝,她們回答:Yes, I am. 但是她們也不吝惜給別人讚美,而且是真誠發自內心。(不像我們東方人,對別人的讚美通常回答謝謝,還會覺得不好意思,大概是我們傳統的文化價值觀強調的是謙遜吧,甚至認為別人可能只是客氣地虛應故事。)我也喜歡美國文化中的禮貌性寒喧,在很多場合,比如銀行/郵局/排隊/搭車/等車/公園散步等等,那種雖然是陌生人,但是親切而自然(並不涉及太多個人隱私)的簡單聊天,不過,忙碌的超市收銀員對你說的問候招呼語絕對只是純粹職業性的話語。
所以,儘管我只是借居在朋友家半個月,但是在社區裡遇到其他陌生居民的時候,我一定會微笑地先打招呼,說嗨,同樣的,我一定也會得到一個笑臉回應,以及一句或幾句簡短的回答,我很享受人與人之間這樣的良善互動,同時我也得到了聽說英文的機會。
離開唸書居遊舊金山這麼多年(已經要邁入第十年了),我的英文聽說當然是直直落,想當初班上老師對於我第一學期和第二學期的語言聽說能力變化,是用「判若兩人」作為評語的,同學問我方法,其實很簡單,只是用心待在這個環境裡而已,我總是在公共的空間裡,觀察偷聽美國人的談話,那時甚至到了經常在夢裡也說英文的境界。只是,當你完全脫離了這個聽覺環境,又沒有每天持續說話使用這個語言的情況之下,累積的東西就慢慢鬆動脫落了(這種形容有點怪)。
住在朋友家,朋友夫妻之間說的是廣東話,對我和吉吉說的是國語,因此一開始,我的英文思考能力依舊非常微弱,回復的非常緩慢(幸好應付美國海關證照查驗和去星巴克買咖啡和麵包的英文能力永遠足夠,),我經常覺得自己詞窮信心不足,所以聽別人問話是沒有太大問題,但是要回話可能就會有點結巴;或者想要問別人的話語,明明已經在腦中反覆確認的台詞,話到嘴邊講出來的竟然是不一樣的句子(這樣是表示我的大腦中仍然存在某些英文潛意識嗎),等到我感覺到腦中的英文線路好像都連接上了的時候,回台灣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半個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可是半個月的假期一定是不夠,所以我才搞錯了班機起飛的時間日期。
在準備上床睡覺前打電話給老公,然後突然慌慌張張地衝到客廳裡對正在看夜間新聞的朋友說:怎麼辦?我好像是現在就應該要去機場耶!
朋友立刻幫我打開電子機票的EMAIL,然後確定我的班機將在兩個小時之後起飛。
朋友的老公聽了之後趕緊叫我別緊張,說我的時間:剛剛好!遊刃有餘。(因為從她們家開車到舊金山機場只要十幾分鐘)
於是他們兩個經常當空中飛人的老經驗開始協助我收拾行李(也幸好我知道剩下沒幾天的旅程所以早就把大部分的東西都整理好了),接著是把早就在熟睡中的吉吉直接扛在我肩上(連衣服也不能幫他換,因為怕把他鬧醒更花時間,所以他就好笑地穿著的厚厚的睡衣搭飛機回到很熱的台灣),在慌亂中還來不及調整心情感嘆道別將要好多年不會再回來就搭上了飛機,結束假期回到台灣(至於三歲的吉吉他連我們在等CHECK-IN的時候都是半坐臥在行李箱上熟睡著的,直到必須過X光檢查時才不得不把他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