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之後，在下山的路上，弟弟搖下車窗，讓田野間的自然風吹進來。
那股從茶園和鳳梨田上來的風，將音響裡播放的四五零年代民歌，一起帶進了我的心裡。
我想起了成排大樹及田野的荒涼德州公路上，那台載著爸爸媽媽和三個小孩子的Osmobile，音響裡面播放的是相同的歌。
只不過，當年坐在父親腿上學開車的八歲小男孩，現在已經是自己ㄧ個人在駕駛座上，搭載全家人了。
ㄧ時之間，我多麼希望開車的人還是爸爸，而我們，還是十幾年前那個單純而快樂的年輕家庭。

眼淚從眼框裡不停溢出來在臉上流瀉。
我問自己，
為什麼停不下來，就是想離開。
我問自己，
為什麼要流淚。
為什麼明明覺得喜歡自己在台北的生活，但當家人像小時候那樣ㄧ起出去的時候我又感到悲傷，
而悲傷是因為感覺相聚的不易，但是，分離的局面是我自己選擇的啊。
我問自己，
究竟什麼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呢。

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