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還是讀詩的，溯及最早讀詩的經驗恐怕是國中時期。

彼時和鄰座一個早慧的女生突然間有著聊不完的話題：聊每個禮拜余光介紹的西洋歌曲，聊著自己也不甚了了的曖昧情愫，聊著聊著，不知怎的就聊到了詩。

恐怕還是因為歌詞的關係。

（這時代雖說讀詩的人是小眾，但聽流行歌曲的人依然壓倒性的多著，於是歌詞隱隱取代了少卻旋律的新詩地位。填詞人儼然成為新時代的詩人。誰說不可能呢？保不定數百年後，周杰倫的曲子早已溢失，然方文山的詞或已跟溫庭筠齊名也未可知。）

還記得最早的兩本詩集是席慕容的七里香和無怨的青春，因為太喜歡，所以忍不住要抄寫那樣美麗的字句，就像蠶寶寶：一點點又一點點地，小口小口齧咬著桑葉，不知不覺就把整本詩集都給抄（吃？）完了（比抄寫經書還虔誠更甚）。

還不會只以單純的抄寫饜足，給憂愁的同學某該抄寫怎樣的詩；給為情所苦的同學某又該抄寫另一首詩；給生日的同學某該抄寫的又是另外的詩……為此，考完模擬考的下午，總是跑到三協堂，蹲在插滿形色書籤的櫃子前仔細挑選一張又一張或美麗或勵志的書籤，回到家便坐在窄小陰暗的書桌前用勉力壓縮的超小字體將長長長長的詩（或歌詞）想方設法給擠進小小的長方形空間裡，而那總使得畫面擁擠不堪，失去了一首詩該有的留白的意境。

年紀尚淺，自不懂得留白的美與必然，滿腔的激越情感和狂爆情緒總是擔憂找不著出口，而詩是最好的媒介，不好意思說的、或不知該怎麼說的，就抄首詩（或歌詞）吧！那些模糊難名的情愫恰與詩的歧義性隱隱相合。

就這麼種下了讀詩的種子。

於是，總還斷續讀著詩集和撿拾著報上副刊的詩句。想來，或者跟對文字的耽溺上癮症還是有著不可分的關係。

下面引的是偶爾上去潛水的鯨向海的台子上的詩一首，轉貼的同時，彷彿又回到抄寫席慕容那些詩句的美好年代。

恐怕真是老了。

四月女巫於20070221pm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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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 鯨向海 2006-05-27 08:38:59

照片裡的那人
我就這麼靜靜看你
看你不睜眼
看你永遠不睜眼
卻看透了我

這裡的海浪你都聆聽過了
這裡的天空你都飛過了
然而真正愛了你的那人
是否可能比我
更喜歡你呢

如果有時我重又致電給你
同命的那人啊
並非為了找回昔日
一方草地，一首歌的名字
一片初遇時的刺青……
只是突然覺得自己
又堪用了

所以，捷運上的那人，書頁間的那人
電視裡的，夢中的那人
是你正對著
鑿開了我的顱頂
任憑落花下雨
誰說流星飛碟必須抵擋

反正下一站
我們永遠不再相見了


延伸閱讀：偷鯨向海的賊“那人？”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eyetoeye/3/1269377920/20060527083859/#center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