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5-04 11:15:00尚未設定

到不了的思念

2001年的初春, 復興北路的小巷子裡,妳牽著我的手.眼神滿是笑意地誇讚我考上研究所. 滿到溢出來的稱讚,讓我只能紅著臉開心地笑. 忽略了剛動完手術的妳,人行道的顛簸走得有點吃力.

2002年的新年, 聽說是突如其來的頭痛,妳住進了加護病房. 純白的房間,儀器單調的打點聲,躺在床上眼睛看向窗外的妳在想些什麼? 這一次,我小心翼翼地握住妳的手. 溫暖依舊, 可是兩個人之間只剩一片靜默.

2003年的隆冬, 再見妳,我驚愕地失去了言語. 長期不能行走的雙腿,變得跟我手臂一樣纖細. 將手搭在妳的手背卻不敢握,深怕一個不小心弄壞了妳. 靜靜地看著印尼看護替妳拍背,灌牛奶,還有另外三個從澳洲遠道而來的親戚臉上複雜的哀傷.

2004年的晚春, 我選擇不去見妳. 彷彿只要不看到那沉甸甸的骨灰罈, 妳就還在這個世上一樣. 媽媽說壽衣是三年前妳有一天福靈心至為自己挑的. 交代後事的時候,口氣中有種釋然的豁達.

翻出抽屜裡的紅包袋, 上面還有妳的筆跡. 想到寫的人已經不在這人間的任何一個角落, 有種不可置信的空虛感.

親愛的阿姨,對不起.沒去見妳最後一面.
因為妳一定希望大家笑著為妳祝福,
我是個講不聽的孩子,一定只會紅著眼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