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2-23 19:54:43眠月

作業五

【販賣記憶咖啡】

 

隨著咖啡在臺灣的普及,「喝咖啡」在民眾心中早已不是單純提神作用,名揚國際的咖啡職人遍佈臺灣各地,特色咖啡館更無所不在的隱身在各巷弄。這間掛著紅色「2018華風藝術大賽冠軍」的充滿豆豆咖啡,販賣的除了咖啡,還有記憶的感動。

 

下月即將代表TBA臺灣咖啡師協會出國比賽的小宅,下班依然留在店裡勤奮練習,他笑說:「咖啡的禁忌就是不能上班練習,因為一做客人就來了。」相較講求速度的咖啡師,小宅製作咖啡時,總是慢條斯理的仔細藉由嗅覺來確保每杯咖啡的穩定性。

 

一年店休春節三天,小宅說他會花兩天獨自去環島,一天留下來烘咖啡豆。跨年也不寂寞,當天沒打烊時間,想一起狂歡的新舊顧客,都可以自帶一道料理來共襄盛舉,隔天照舊準時營業。來喝咖啡的友人形容:「他已經和店融為一體,只要店門開著,他都在。」

 

空白的童年

 

復興美工畢業的小宅說,自己遺傳了父親木訥、石頭的個性,還健忘、什麼都記不住,常常滑過動態,才驚覺自己原來做過這些事!也沒有過夢想,就連學校都是父母填選,「生活就是別人說好我就去,小時候不是都要寫『我的志願』嗎?我都交白卷。」

 

「國小唯一記得的就是,放學後可以去同學家打電動,等爸媽下班。算是小時候唯一的朋友吧,到現在都還有連絡。」「國中不知道為什麼,幾乎天天被同學關到掃具間,不然就是垃圾桶,跟老師說了也沒用。可能我都笑笑的,他們覺得我不在意吧。」小宅說自己像是個黑洞,吸收別人,也吞噬自己,感覺永遠吃不飽,偶爾像蛤蠣般吐點殘餘記憶,「我媽很久之後跟我說,老師對她說:『你兒子這一生都沒什麼用。』」

 

凡人英雄

 

「聽說我阿公是個算命師,在我和妹妹還沒出生,他就把名字都取好了。跟我媽說第一個就這個、第二個就那個,他早就算好什麼時候我媽會生幾個,然後男女先後順序。連墓碑都自己寫好才離世,他說我將來是個靠耳朵吃飯的人。」

 

畢業後小宅懵懵懂懂去做過印刷公司、電話客服、餐廳駐唱,他說雖然和耳朵沒什麼直接關係,但這些工作讓他懂得面對人群,也讓他懂得傾聽後用什麼方式回答。不太換工作,因為想像一拳超人一樣一直做、一直做同一件事,然後成為最強。堅持同一件事。

 

當世界都離我而去

 

如果人生可以從來一次,小宅說還是會選擇一樣的路,因為沒有那些過去,成就不了現在的自己;因為沒經歷過,怎知道會怎樣。

 

小宅因為一位女孩而愛上咖啡,也開始不想忘記。「我想知道她為什麼喜歡,雖然最後她當了天使。」「這中間我陪伴了她兩年,我的父母很不諒解,他們認為我為什麼要把時間浪費在沒有未來的對象,她離開之後......我覺得沒有希望。」

 

漫無目的自我放逐一陣子後,小宅決定選擇自己人生。「因為人生很短啊!其實很多咖啡店都有在教學,咖啡要專研的話是怎樣都學不完的。最後來到這裡發覺『怎麼有這麼好喝的咖啡!』於是就在這裡了。」臺灣有三家擁有「TQUK英國精品咖啡教學證書」的咖啡店,它必須通過重重嚴格的審核,充滿豆豆便是其一。小宅自信的說:「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所以我們團隊都很優秀。」

 

帶著妳走下去

 

「是一種寄託吧,想把她沒走完的路走完。有一位算命說,我們本來就是一體,所以會和對方相似,但永遠無法在一起。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完成剩下的路吧。」

 

小宅說,充滿豆豆咖啡是分享記憶感動,讓客人有了記憶,任何時刻回想起,依然感動。記憶不一定是口味,也可能是當下的情境、氛圍,就像他第一次在這裡喝到的咖啡、就像他和女孩一起喝的那杯咖啡。也或許真如同阿公所預料,小宅終將是個靠耳朵吃飯的人,聆聽許多人的故事,為他們沖上一杯「記憶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