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1-07 02:13:46土豆仁

苦悶自白書—書寫一段日子的困頓 之(一)

(一) 序曲
『場景一:凌晨三點的廟口,眾人手牽手圍成一圈高唱花中校歌
人物:要把我名字寫在地上的仲文老大,捨命陪野獸的眉君與宜修,拼命跟我敬酒的凱健,可愛的公衛系布農族學弟,及兩點多才過去喝的土豆仁
對話:仲文,”…………懂不懂得什麼叫生活啊?到底有沒有想過自己在幹什麼啊!什麼叫真正的謙卑啊?”
土豆仁,”對自己誠實……就是謙卑”』

我現在所要告訴你們的,算是一種書寫嗎?算吧!不過她的文體叫拼湊、撿拾,他的風格叫凌亂、叫喃喃自語,沒有整理沒有頭緒也沒有合理,只有純粹的自白,不期待任何影響也刻意忽略可能後果的,一段寫實

昨夜晚上徹夜未眠,因為我完全不知該用怎樣的姿態,去迎接今天一早的生命大事,坐著老爸疾駛的車,與久未謀面家族成員一起前往屏東,參加爺爺與叔叔的剃度儀式,在一大片空白的昏昏欲睡腦袋裡,開始搬弄著兒時自今的景象,手裡拿著好久沒動的相機,鏡頭對著的,竟然是一張張略顯陌生的臉,在一片莊嚴與清香之中,我忽然覺得一股格格不入,一種與父母、親人的血肉相連,以及一種我曾由衷冀盼的從容與氛圍,在這一段日子裡我戮力以赴卻無法解釋與對話的另類『荒唐』裡,默默地逝去了,我忽然覺得頓無所依

因為一場醫療保險的糾紛,讓我不得再去無意間忽略了父母親的健康危機,也因此,在坦承相對中,我也必須去面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連續快兩個月的荒唐,日日三四點甚至等日出,早上七點多起來趕醫院meeting或開刀,偶爾還給他睡個學校,忽然覺得不難瞭解爸媽為何在我難得有時間而且肯開口與他們『對話』時,跟我從晚餐一次聊到凌晨四點的『心甘情願』,但是我卻仍不太敢想像,那在醫院習慣見到的肝功能指數與其他檢查結果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對於未來的日子會投出什麼樣的變化球

這樣缺乏再生產的日子裡,發生了太多一一扣連而連鎖反應的大事,讓我更清楚地認知到我的角色代表的實質與抽象的意義,對於自己家庭以及另一個家—一群身活周遭的朋友們,尤其是近來一起打拼的你們,然而這個認知,卻無法在現實生活中被體現出來,因為我日復一日踩在一個谷底,似乎永遠不夠時間,去突破去對話去分享去感受回應,更別說一段可供『解放』的出走、放肆,或是隱形、沈潛

然而生活上的疲倦,絕不只是那永遠不足的體力,而是一種『悶』,一種我想破頭卻不知所解七上八下的『悶』,一種覺得來不及被理解就得論斷的『悶』,一種還不夠勇敢完全把心底話說出來的『悶』,一種對一些因信念而行的回應雖沒放棄卻深深失望的『悶』,一種對某種氛圍感到反胃心生恐懼的『悶』,一種沒有喘息沒有休止沒有機會說清楚的『悶』,那種『悶』,足以腐蝕許多鬥智,卻也可以揭穿許多虛偽的應對

在今天我已經繃到了極限,在剃刀輕輕劃過爺爺的頭皮那一刻,也將我撐的滿滿的外皮劃破,我唯有說,盡力卻挖出時間,一句句一個個想法地導引出來,才有辦法更知道自己的『悶』,也才有一點對話的可能,緩解的機會

而我也因為你們,被鼓舞了把心事說出來,我再次去翻閱起暑假那希望你們的回家想想三個問題、你們認真地回應,以及我在趕往台北的火車上看著紅了眼眶的感動,讓我感覺到我是有這個任性的權利,把這些東西說給大家聽的,因為這樣才真正是用心合作的伙伴

在高青迎新手冊裡,不知道是誰寫了一段我的介紹,『笑容開朗陽光的大男孩,坦白,(略)』,不斷提醒了我,我想,在這個關口,也唯有坦白真實,才能找回心裡的笑容吧!伴著陳建年的真誠歌聲,我慢慢地打下一個一個字,有種與『這是一定要的啦!』久未謀面忽然撞見的小小篤定………….

2002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