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來了兩位客人，坐在在外面的座位，點兩人份下午茶餐。


兩個人看起來都很有氣質。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成衣服很有氣質。




接近傍晚左右，她們又來了一位朋友，帶著一位小妹妹。


老闆娘要我出去問看看是用餐還是喝茶。因為我們店裡有基本消費。



我出去遞給她們水杯時，看起來她們就沒有像之前那兩人穿的那麼體面了。甚至感覺這種對比，也在似乎是小妹妹的媽媽臉上、看似畏縮的感覺表現出來。

兩人份下午茶，吃剩不吃的餅乾，給了小妹妹。我幫小妹妹倒水時，她一手拿餅乾一邊嚼著一邊大聲的跟我說謝謝。很注意的看著我。小孩子的道謝是，必須看著你的臉說，因為她期待你的回應-我跟她說謝謝，問她們請問是要用餐呢還是喝茶？她們說不用了。不打算再追點。

 

 

因為小妹妹的那一聲謝謝，我沒能把告訴她們每個人有最低消費的話說下去。



回到吧檯，過了一陣，再出去問她們茶需不需要回沖，看到小妹妹這時指著下午茶雙人份盤子裡的三明治，指著說要吃。她們稱讚小妹妹“你吃這麼多喔！”另一人說不用回沖了，謝謝！小妹妹再次跟著她們大聲的跟我說謝謝。



我好喜歡她的禮貌。





老闆娘看我沒有寫單，也沒有準備新點的東西，似乎試探的問：「剛來的客人點了什麼？」





我坦誠的回答：「我本來要告訴她們，每個人有基本消費，但正要說的時候，小妹妹很大聲的跟我說謝謝，我變成說不出口了.....」




老闆娘聽了只是看著我笑，我頓時放鬆。我很高興，如果是她，她也會像我這樣的反應。



我說不出口是因為，我的心裡在想，不要讓小妹妹聽懂我接下去要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或者，不要讓她媽媽解釋給她聽。




當她會因為我所說的話安靜、試著去理解時，她的那一聲“謝謝！”會不會變小聲了....


或者不會說了...


難道我想要扭曲她說“謝謝”.....時的感覺嗎？






她們結帳離開時，分道離去。那小妹妹一直對著邊講手機沒能開口向她說再見的阿姨說再見。每一次都一樣大聲，說了有六七次之多。

阿姨終於理她，她很開心的笑了。

外頭燈光很暗，我並看不到小妹妹的臉，但我就是能感覺她笑了。

 

 

 

收拾清掃她們的桌面，我心裡頭想著，那她是那麼快樂、但長大後會多麼辛苦的孩子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