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
第一任女朋友,是在國一那年
開學後的四個月,也就是一月一號
在一起的


那年我十三歲

其實我跟她已經多年沒見了
最近的一次
是大學聯考繳卡那天
她跟我在同一個高中繳卡

就在我蹲在路邊綁鞋帶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有一種感應
似乎是有個人在看我

我抬起頭,看路旁
因為角度的關係,我只見到一雙腿
那時候是夏天
對方穿著短裙

其實我早就忘了她的雙腿
因為記憶模糊

為什麼她不動?我注意到這雙腿沒有移動
似乎在等我站起來
看看她是誰一樣

我起身,眼光落在她的臉上

是她....

那個跟我在一起快要三年的女孩

在那一秒鐘,我沉默了
反倒是她開口問我

妳過的好嗎?三年高中生活
都沒再聽到妳的消息
同學會怎麼都沒來?


我仍然沉默..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要誠實回答妳嗎?因為妳
我不想出席同學會
因為妳,我不想讓妳也一起尷尬

於是我只是說:過的很好,我沒時間去,兩句話搪塞她的問題

又隔了四年了
妳
好像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而我偶爾甚至會遲疑
我究竟是愛過妳呢
還是,感謝妳

是妳在我人生的路途當中
敲醒我
即使當年的我跟妳
都是這麼年輕的
到現在我還是很佩服妳分手的一席話

那就是一句讓我刻骨銘心的話
妳說

這社會,我們的關係,是不被認可的

是的,我接受
我從來都沒有這麼坦蕩蕩接受過
那是我此生,最平靜的一次分手經驗

沒有哭,沒有感嘆,沒有任何怨言

好像我也信服妳的那句話


十年過去,我也換過好多女朋友

翻開我跟老婆的照片
尋尋覓覓這麼多年

卻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個人
讓我如此的癡迷

我會說老婆的笑容
是足以讓我的魂魄因此逃離自己
而躲到她的身邊

我會說
我跟老婆,在某種程度上的相像
已經超越許許多多的障礙

似乎

生來就是為彼此訂做的一樣

連笑容眼睛的上揚角度
都是一致的
嘴角揚起的方式
也很相似

我的好朋友對我說
妳女朋友,感覺跟妳好像
不是說五官完全相似
不是說體型相似

而是一種給人的感覺
就是像


就是像嗎?越看的確越像
只不過她很瘦,她留長髮
她也比我高


不過說實在話
要是我跟她兩個人都不笑
都比嚴肅
那真的是比誰兇的勒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