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23 23:37:38真是不上道....

昨日之島

那座島是我跟她共同的記憶。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新加坡航空第1073號班機上,我那時坐在經濟艙第18A的座位上,你也知道,我對飛機上為乘客所準備的影片沒什麼興趣,那種東西我只要看個五分鐘就會暈倒,於是我隨手拿起了飛機上的雜誌,翻閱有關建築與室內設計的書刊,只不過,我肚子真的餓死了,雖然眼睛一直盯在雜誌上,心裡卻盼望那名推著點心車、笑容燦爛的空中小姐趕快走過來。終於,餐車到我旁邊了。「先生,您要來點咖啡嗎?」空姐問,「不了,我想要一杯花茶,還有一個煙燻鮭魚三明治。」空中小姐立刻將食物擺在我面前,而我已經忍不住大快朵頤了。「我要一杯咖啡,還有一份廚師沙拉跟炸魚薯條。」她說著。我跟她的相遇就是如此巧合,至今我都還無法相信那天的情景。「你難道不覺得這架飛機一直再往下墜嗎?」她說著,「沒有啊,你少唬我,這應該是正常現象吧。」我反駁著,我一向有點懼高。「哼,你不信就算了,還有啊,你不覺得這些飛機餐真的很難吃嗎?」她一說完,就把我的三明治一把搶去,「不過,我現在可沒法管那麼多,我快餓死了。」她說。
我無法相信我愛上她了,雖然我們才剛認識不到三個鐘頭,但是我覺得我愛上她了,我對她有種不可言喻的感覺,唯一一點讓我很困惑的是,我如何確信這種感覺是愛呢?我跟她相處不過三個小時啊,從我一路上跟她談話的內容看來,他都是我心目中理想的情人,我們喜歡的書、喜歡的電影、喜歡的畫、喜歡的景點,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契合。我陷入一股莫名其妙的思緒。她跟我一樣要去那座法國南端,靠近馬賽港的小島,他是一名雜誌社的特約攝影師,而我只是去那裡看看我姑媽,又是一個命運捉弄人的巧合,我們也正好要在這兒待一個星期。出了航站,我跟她要了電話,我想等我回到姑媽家後,我會打電話給她。
你永遠都想不到,你在一架飛往法國的班機上,會遇到那麼令你迷戀的女子,而且在下了飛機後的十二小時內,我們相約午餐、逛藝廊,而且上床做愛。我是用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打電話給她的,那種心情很奇怪,像要釣人家,卻又害怕被對方拒絕,只是想不到,她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我才放心下來,原來,她對我也並非沒有興趣吧。我們約在一間海邊的小餐廳,除了那兒的食物在當地頗受好評之外,也正好可以讓她拍攝一些風景照,邊玩邊工作,這正是我所嚮往的工作啊。接下來的發展,我想你們都知道了吧,我們兩人跑到馬賽的一間藝廊,那兒正好在展出義大利系列畫展,從義大利古典時期一直到近代都有。在那兒我們聊了許多,聊了彼此的工作、對生活的態度,以及對愛情的看法。她認為的愛情是一種沒有包袱與承擔,自由卻又浪漫的相處模式,男女雙發應該立基在平等的感情基礎上,而非一方無止境的付出,另一放卻視為理所當然。聽到她這麼說,我除了對她的欣賞大增外,也對她感到欽佩,原來她是一個這麼樣的女子啊。雖說如此,我對她仍是充滿著愛情的渴望,我相信這一點可以從我的雙眼中透露出來,只是不知道,她對我是否也是同樣的感覺,把我當作愛人,或是一個談的來的普通朋友。
回到小島上,我送她回她下塌的旅館,一路上,我們又彼此交談了一會兒,只不過,大多數的時間,她都只是低著頭回應我,通常女孩有這樣的動作出現,只代表了兩件事,第一就是我對你沒興趣,第二就是我很喜歡你,但是你真是個乏味至極的傢伙。我知道,我應該是無望了。雖然心裡很失望,卻也試著不讓她發現。回到旅館,我禮貌性的親吻了她的臉頰,道聲晚安,本想就此結束回姑媽家去,但她卻抓著我的手,把我拉進房門,「你知道的,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她將豐唇貼住我的嘴,我們就在房間裡做愛。我在那兒過了一夜,隔天回去時姑媽還直嚷嚷著她有多擔心,差點去報警。後來的幾天,因為她工作的關係,我們就比較少聯絡,電話寒暄還是有的,但見面就比較少,當我要回去時,她還特地約我出來,「這是我在台灣的電話,記得要打給我喔。」她笑著說。雖然我很高興她這麼喜歡我,但她卻永遠也不知道,那一個星期對我來說,只是個過往而已。回到台灣,出了中正機場航站,我將寫著她的電話的紙條,丟進了垃圾桶裡,我很清楚的明白,當我開始懷疑我愛她的必要性時,就是我該停止的時候了,而我又是從何時發覺沒有愛她的必要性呢?就是那一晚,她將我拉進房的那晚,我就不再愛她了。就如同我一開始所說的,你怎能確定這就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