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這是一間法國餐廳，今夜，曉風跟我在這裡舉行訂婚晚宴。
那天，風跟我行經一間珠寶店，他硬要我進去看戒子。
「看看吧！」他說。
「不！我知你一定會買給我的。你忘了嗎？你要儲錢到外國讀書！把錢省下來吧，你已送過戒子給我，一只就夠了，我不要別的。」一直我也不會要求他買這個、買那個給我。我知道他想買那戒子給我，我拼命把他拉回街上。
上了電車，他一直沉默。
「對不起，我很掃興，對嗎？」我說，為冷卻了他的熱情而歉疚。
「芷菁，在到外國之前，我想跟你先訂婚。」他抬頭看著我。
「嫁給我，好嗎？等我回來，你做我的妻子，讓我一生
一世照顧你，可以嗎？」我垂著頭，感動的淚模糊了眼睛。
我點了點頭，答應了他。
這溫柔的夜，有搖曳的燭光、親友的祝福、醉人的紅酒，還有你我的曉風，你知道嗎？我的風，我愛你在我身邊時喝紅酒，更愛它可以令我醉，令我安睡。醉了，看這個世界，更覺得它美麗、可愛，一切都圍著我團團轉，人像飄浮於空氣中。還有，醉了令我更想吻你，直至窒息至死。
餐廳裡，播放著柔和的歌聲，是一支法文歌：
‘Je Suis Loin
(和你雖有天堂之遙)
Mais Pres De Toi.
(心卻跟你如斯貼近)
N’ayez Pas Peur,
(不用害怕，我的愛)
Je Suis Toujours La……’
(我就在這裡……)
天堂之遙？曉風跟我只是相隔了半個地球，為何有天堂
之遙？一絲不安，掠過我心頭。
「你在想什麼？」風輕吻著我說。
「沒什麼。」
曾經有人問我：「你還相信訂婚這回事嗎？好像兒戲了
一點吧。」
我只知道，愛情雖然容易變質，卻仍然相信，曉風能夠
令脆弱的愛情變得堅強。儘管在別人眼中，這只是我倆無聊
的把戲，卻仍然相信，這個承諾會地久天長。
我始終相信，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