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18 12:05:18Witch of Haze(葬風魔女)

§ 琥珀-硬度2.5的假面§  

提示:
  ※以「假裝」為題,寫一個關於自己「假裝」的經驗。內容包括:自己為何「假裝」、如何「假裝」、「假裝」時的心情、現在的感想等等,文長不限。※

  ※好一個題目,這題目對一些人可是砲彈一枚落在方寸上,我也不例外地有所躊躇。我猶豫,然後慌張;他錯愕,然後逃避。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所謂的「自我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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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摩中:
  一個人,永遠都是一個人……別人只會想著妳的愚蠢、天真、變態、無能……他們不需要你做的任何事情,你所做的對於他們,即使是絕對必須而不可缺乏的,依然會嗤之以鼻、棄如草芥,就像在亂世尊功臣、崇道統的重法帝王,將所有的情義道理歸土下葬,然後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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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任何時候,我都必須要有面具來應付所以場合,那些面具,都是必要的……
  每次,總是一人在家裡哭,就為了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每次都哭得轟轟烈烈,好似受盡陸振華一家屈辱後,在雨中失落的如萍;不過,我還是必須對著所有人繼續佯裝得沒發生過,好生虛偽的嘻笑打鬧,每一聲都撞入心坎兒、切下肺葉,震得無法呼吸。
  還記得某大段日子,天天都被一種恐怖、粗暴的辭句攻擊,那詞兒隨風飄散,切割我結痂的傷口,掃得我遍體鱗傷,身心皆開出凝血的妖豔紅花與櫻桃小口。
  「你這個畜生,死破X,恁爸是惹到你喔?」
  「XX人,你又再做什麼?」
  「破病人,叫你沒聽到麼?」
  「你是在哭什麼?哭夭喔!死老爸還是死老母?」
那種日子,我不想再碰觸,簡直人間煉獄,逼著啞巴吃黃連兒,苦不堪言;更不希望那造成其他人們的身心創傷,成為那詞語的犧牲品……幾個月後,家人越來越忙碌,我可以在家中不受到那詞的限制了。
  俗語有道:「禍不單行」。果然,跳出泥沼馬上陷入流沙……班上開始盛行那種詞句當作「發語詞」,連續的砲轟攻擊,我必須讓耳朵維持在過濾消音狀態,只是擋得住那些聲音,卻攔不住潛意識的恐懼波動催化情緒……
  「救救我……救救我……好痛!好痛!不能碰觸到這個地帶,我好怕,不要過來!離我遠一點!不要碰我……啊,啊!」
  「呀──!噁──!吼──!嗚咳咳!」
  我開始發狂,怒吼、尖叫、求救、飆淚、嘔吐,然後捲蛐,好似在鹽海掙扎的紫色水蛭,從皮膚傳來的痛覺,破壞大腦的處理機能;鼓膜傳達到大腦的訊息,都自動歸類於不堪入耳的辱罵聲。多麼地華麗而急驟的過程,把所有潛意識和分裂人格一一喚起……
  本我怒吼著:「讓我出去!那些吸血鬼都得滅絕在我的雙手!」
  良心阻擋著:「不准去!我不要這樣,那是惡鬼魔道的領域,不屬於我們的!」
  修女祈求著:「請不要破壞我們最後的一片樂土,主神將會恩賜更多給您……我們會聽命於您,請讓這驚駭世俗的巨鐮停擺吧……」
  神父撫慰著:「這樣是不行的,請更加堅強,『堅強』是母親唯一給你的支柱,請善用它……」
  當我聽到神父的話後,我停止吶喊,用雙手打撈我粗糙的珍珠。剛才的痛覺逐漸褪去,方才的損傷化作免疫力分布在皮膚、肌肉、血液、基因……然後永久對此詞語麻木。
  回家後,大概七點,母親打了一通電話回來,問我是否用過晚飯、洗過澡、生病……我跟母親說:「媽媽(音:碼麻),我都做完了,我很好,不用擔心我,真的不用擔心……」我的聲音,由歡喜轉悲怨,如土流崩塌,伴隨源頭活水來,成為歷史最大的土石流。「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哦……」含著許多涕泗的口說出了關心的語言……「弟弟?怎麼了?跟媽媽說!」「沒事,拜拜!」我用力壓下電話切斷鈕,然後把電話線拿掉,上床睡覺,不再回憶,那是一個不值成為回憶的回憶……
  從前,我就知道:「我對於語言真的沒有抵抗力」,每個言語都能化作白金刀、鑽石刃,切割我豆腐般的心靈思想,然後槌子就會敲爛豆腐……我真的不適合去假裝,假裝堅強,然後讓親人不擔心、不牽掛,我真的是很不孝,讓心靈受到這樣龐大的傷害,「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心靈方寸,納之血親……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發生,所以我得硬化自己,更能夠生存在槍林彈雨的奇異現實;然而,我這樣扭曲自我的堅強是正確的麼?許多疑問糾纏著思緒,只有一件事情一直固定:「不再讓母親因為我『假裝堅強的失敗』而勞心!她,已經為了我,受過許多滄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