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校方將張婷霖關在暗室，禁止她踏出那裡一步，也連絡了警察要逮捕她。所有人都無法相信，一個好好正常的女孩，竟然會失控地逼迫同學跳樓。當那時聽到李承緗摔落到地面上發出的巨大聲響，眾人趕到事發現場時，正看到張婷霖臉色慘白的站在樓頂，手不停地顫抖，面朝下凝視著李承緗的屍體。

等到李媽媽趕到現場時，只剩下斑斑的血跡。

「李媽媽，請往這裡走。」訓導主任楊心瑜領著李媽媽到校長室，去見當時唯一在樓頂的張婷霖。

她一踏入校長室，便看到張婷霖失神地坐在沙發的一角，面色蒼白地抿著嘴。她直覺地認為那個女孩便是殺人兇手，衝向前推倒張婷霖。

「說！妳做了什麼！」李媽媽大力地搖晃張婷霖瘦小的身子，而張婷霖卻只是流著淚，什麼也不說。

「我什麼也沒做…我什麼也沒做…」忽然，張婷霖推開她，雙手緊抓著頭髮，拚命地搖著頭，喃喃自語地說著。

「妳到底－妳到底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事情！」李媽媽跌坐著地上哭泣著，無力地扯著張婷霖的腳。

「李媽媽，請不要這樣。我們好好談。」校長黃平成，試圖將她從地上拉起，換來的卻是李媽媽將怒氣轉移到他身上，李媽媽垂打著校長，而黃平成卻只是靜靜地讓她發洩著。直到全身的力氣都用盡，李媽媽眼神空洞地癱坐在沙發上。

「張婷霖，妳說，妳到底做了什麼！李承緗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自殺，妳既然在現場，那不是與妳有關，就是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妳快說啊！」黃平成著急地詢問著張婷霖，而張婷霖仍舊搖著頭，對他喊著－我沒有、我沒有，張婷霖不停地重複字句以及反常的神情，讓黃平成不知道如何應付。

隨後，警方趕到。將精神異常的張婷霖帶離，進行進一步的偵訊。

不管如何的盤問她，得到的答案永遠是：我不知道、我沒有；他們找了精神科醫師替張婷霖做了仔細的診療，發現她患有中度的憂鬱症以及輕微的精神分裂症。

她因精神上的疾病，法官判定：無罪釋放。
李承緗的死，讓所有人對張婷霖怯步，不再有人有膽子與她相處，只剩和她同住在一起的侒甜，如同往常一般的，沒將她殺人的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在事件過後，表面上，所有人不再對著張婷霖冷嘲熱諷，私底下，卻將她貶低的一無是處。

即使大家嘴巴上不說，張婷霖仍感受得到，她被視為嗜血的狂魔，而侒甜因為她的緣故，更加受到眾人的喜愛。同學間，稱她們為「天使與魔鬼」，擁有著相似的臉孔，但心地卻是黑與白的反比。

每天，她總是聽到眾人在她經過後，竊竊私語地說：「變態、魔鬼、精神病。」，回到家後對著侒甜哭訴著她內心的不滿。

她不明白，她從未殺過人，為何大家如此地討厭她、排斥她。而侒甜永遠以最溫暖的擁抱，以及撫慰她的話語，給予她最大的安慰。

而張婷霖神智不清的次數，卻一天天地增加。時常在校園中漫無目的地遊蕩著，有時，在街上也會不知不覺得開始恍惚，總在醒來後，才發現，倒在陌生男子的懷中。

侒甜一天天地對她好，一天天的在所有人面前擔任天使的角色，卻使她對侒甜的恨意不減反增。

這一天，她比侒甜先回到家中，獨自坐在玄關旁，她回想著連日來發生的事情；她猜不透，為何記憶中，總是少了些什麼，呈現的只是一片的空白。她開始不自主地搖晃著身體，眼神逐漸變得茫然，在門被打開的同時，眼前的景物開始晃動著，意識漸漸地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