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26 21:16:07Andy

愛情販賣機【四】

  接著一連幾天,我都和烏鴉去游泳池游泳。我們就像往常一樣,游完泳時,我們有時會一起去Pub打發時間,有時烏鴉也會先開車送我回家,接著他再開車去找他女友。整個夏天的步調,就這麼規律地有秩序地進行著,直到那一天,可以開始漸漸感覺到有些不同在改變,而那些變化卻是說不上來的,就像感覺是無法形容的那樣。

  那一天的下午,我們照著往常的作息,一起去游泳,游完泳後,烏鴉要開車前往Pub時,我告訴烏鴉說,今天我不想去了,我想早點回家休息,可能這陣子不停地游泳運動量有點大,讓我有點負荷不了。烏鴉聽了,還對我嘲笑說,才這麼點運動量,就不行了呀!我也只能苦笑回應著。

  烏鴉開車送我到我家樓下,我和他揮了揮手道別,並約好下次游泳的時間。我有氣無力的將包包打開,並從中取出了大門鑰匙,將鑰匙插入鎖孔,然後打開大門。接著從大樓管理員面前走過,大樓管理員看著報紙,和我說著幾句場面話,在說著哪些話的同時,他的雙手依然高高拿著報紙在他的眼前,而我則是走向電梯。

  步出電梯後,我將手中的鑰匙插進鐵門,然後打算將防盜鎖打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疲倦的關係,我感覺不出我有打開防盜鎖的樣子,因為通常我必須要向右轉三圈才能將鐵門打開,但這次我一下就將鐵門打開了。心想,可能是今天下午急著出門,自己沒有鎖好的關係,下次得小心點。

  在我踏入家門時,我發現,上次在街上遇見拉著小提琴的貓,正坐在我家中客廳的沙發上。拉著小提琴的貓,看著我從玄關進去時,似乎發現了我的驚訝和心中無數的問號,於是牠開口說:

  「我知道你在找我,所以我想我必須親自向你登門拜訪一下。」拉著小提琴的貓看著我這樣回答著。

  『但是???』我心想,牠怎麼知道我在找牠呢?

  「你現在一定想著,我怎麼會知道你在找我對吧?」拉著小提琴的貓接著說。

  『沒錯。』

  「是電話亭告訴我的。」

  『電話亭?』我心中充滿著問號,電話亭是怎麼告訴牠的。

  「我們的世界和你們的世界是不一樣的。雖然表面上我們相處的很好,也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我們對這世界了解的比你們想像中了解我們的還要多。」

  「對你們來說,電話亭、紅綠燈、垃圾筒、郵筒、下水道的蓋子,對於我們這個世界來說,都是可以彼此溝通的。我們不需要像你們人類使用這麼複雜的語言和文字來互相了解,因為語言和文字只是一種介面,並沒法透過語言和文字就可以了解對方。我們的世界裡,用的是一種思想。」

  『思想?』

  在我和拉著小提琴的貓,互相問答之間,我將我手上的包包放到置物櫃裡,並從冰箱取出了二罐可樂。依冰的程度來分,這二罐可樂,應該有比今天游泳池的水要來的冰,而且說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的關係,今天游泳池的水,竟然覺得有點熱。

  我將其中一罐可樂放到拉著小提琴的貓面前,而打開另一罐可樂並大口喝著,接著在貓的對面坐了下來。

  「簡單的來說,那就是一種心電感應。所以你上次到你看見我的電話亭找我時,電話亭感受到你心中的想法,於是電話亭,透過屬於我們那個世界裡的個體,轉達讓我知道,於是我現在就坐在著等著你。」

  「至於我是怎麼進來的,很簡單,我想進來就進來,想去哪就去哪,所以你可以放心,你的鐵門是鎖著的,只是我們這個世界的能力,是你們那個世界裡的人想像不到的。」

  『這樣呀,我好像有點了解。總之就是,你們那個世界裡的個體,有著你們自己的能力,而你們那個世界裡的一切,是我們這個世界裡的人無法了解的對嗎?』

  「沒錯。」

  「不好意思,你可以幫我換杯水嗎?我不太喜歡喝你們所謂飲料這種東西。」拉著小提琴的貓,很客氣的問我。

  牠的客氣,讓我很過意不去,因為我忘了問牠想喝什麼,就自己擅自作主的,拿著我想喝的飲料給牠。

  『對不起,我現在就去幫你倒杯水。』

  「沒關係,別放在心上,我說過了,你們沒有我們這種能力,所以我們不說,你們也不知道我們的想法。」

  我趕緊倒了杯水,然後親自拿給牠。拉著小提琴的貓,一口氣將杯中的水喝完一半,接著說道。

  「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一直開不了口,其實我只是想聽牠多拉幾首曲子而已。因為如果牠知道我只是為了這個原因而找牠,不知道會不會讓牠生氣。就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

  「讓我獻上幾首曲子給你聽好嗎?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音樂的。」拉著小提琴的貓,微笑地看著我這麼說。

  『嗯,真的很感謝你。』

  我對著拉著小提琴的貓微笑了一下。

  我真的很開心,能再一次親耳聽到拉著小提琴的貓我面前表演,而且觀眾就我獨自一個人,我可以一個人擁有著這美好的音樂,同時,我也很欽羡牠們那世界所擁有的能力。

  不知道貓拉了幾首曲子,我一直沉醉在牠高超的小提琴技術中。在牠演奏完畢時,我問牠,請問牠剛表演的那些曲子叫什麼名字,因為我從來沒有聽過。

  「這是我的自創曲。我很少會在他人面前演奏,但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我的音樂,所以我特別獻上給你,而且我只演奏給我想讓聽到的人聽。」

  『只演奏給我想讓聽到的人聽?』

  「沒錯。我走在路上,我也只會想讓我想被發現的人給發現,這也是我們的能力之一。」

  『我了解了。真的很謝謝你。』我再度為拉著小提琴的貓感到佩服,並再送上滿滿的一杯水,讓牠解渴。

  在後來的時間裡,我和拉著小提琴的貓,談了很多事,也談了一些牠們那個世界裡的事,我也談了我們這世界裡的事。藉由拉著小提琴的貓的回答,我了解了一些長久以來我想了解或想不透的事。

  我們談了很久很久,當中也談到了歷史、音樂、國家的文化、戰爭及人類的渺小。

  時間過的很快,我們從傍晚聊到隔天早上,因為拉著小提琴的貓還另有要事,所以我還是不捨地向牠道別。

  『真的很開心和你聊天。請問,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再見面呢?』我問拉著小提琴的貓。

  「去電話亭吧。」

  『那我知道了,希望下次能很快就再見面。』

  「嗯。」

  「對了,看在我們聊的這麼愉快的份上,我想我還是告訴你一件事。」

  『請問,什麼事呢?』

  「你的好友,過不久會發生一些事。」

  『我的好友,你是說烏鴉嗎?』

  「對。你是這麼稱呼著他的。」

  『那又是什麼事呢?』

  「這我不能說。我們世界有著我們的規則。就像你們世界有著法律一樣。」

  『好吧,那我知道了,我會請他小心一點的。』

  「嗯。再見。」

  我送著拉著小提琴的貓離開我們大樓,直到我看不見牠的影子為止,我才又上樓回到自己的家中。

回到家中,一晚的疲累侵襲著我,於是我直接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

              ★

  你有一通未聽的留言,時間下午二點二十四分。

  「喂,是我烏鴉。你跑哪去了?我剛按了你家門鈴也沒有人來開門,打你家電話也沒有人接,不去游泳也要說一聲嘛,總不能什麼消息都沒有對吧。我等會不去游泳了,我想直接去Pub找老闆聊天,上次跟他還滿有話聊的,若你有聽到留言,回個電話吧。」

  嗶,你已刪除所有留言。

  看著客廳牆上的時鐘,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因為自己也沒有想到,一睡就睡到晚上七點多。

  為了消除全身的疲倦感,我趕緊到浴室沖了個澡,換上新的衣物出門,然後前往Pub與烏鴉會合。希望烏鴉還沒離開,我心裡這樣希望著。

  「你好,歡迎光臨。」一位男性服務生對著我說。

  咦?怎麼不是挷著馬尾的可愛女孩呢?她今天請假嗎?雖然有著許多的疑問,但我還是用著很快的速度,到吧台邊找尋著烏鴉的身影,好在他還沒離開。

  『烏鴉,不好意思啦,我下午在家裡睡死了,所以沒有聽到你的電話聲和門鈴聲。』我對著烏鴉一邊道歉,一邊跟服務生點了一份簡餐並將飲料更換成蜜茶。

  「睡死,你還敢說咧,讓我下午白跑一趟。不過這樣子也好,偶爾休息一下也不錯,不然像你這樣的身體,萬一游到一半掛掉,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跟你家人交代呢。」烏鴉笑著說。

  看著烏鴉的反應,我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愛哈啦做做樣子而已。

  烏鴉左邊坐著的是Pub的老闆,感覺他和烏鴉很有話聊的樣子,雖然我也和老闆聊過幾次,但顯然,烏鴉在交情上和老闆比較要好。
 
  「Hi,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挷著馬尾的可愛女孩坐到我的右手邊看著我說。

  『呵呵,這句話應該是我問妳才對吧,妳今天怎麼會是這身打扮呢?』我反問著。

  「我今天休假呀。今天排休剛好排到我,剛好今天也沒有什麼事,之前工作有點忙,沒有時間好好和你聊一聊,就想說來Pub晃晃好了,說不定會遇上你呢。」挷著馬尾的可愛女孩笑著說。

  今天的她,穿著小直筒藍色牛仔褲再加上一件棉質粉紅色Polo衫,很令人感到舒服,或許她今天的穿著打扮,和我平時一樣,所以感覺上和她的距離又更接近了一些。

  「結果我傍晚來的時候,我問了你好友,你怎麼沒有和他一起過來?他說,他也不知道你去哪了。我剛才還在想,若再晚一點你還沒有來的話,我就要回家了。」挷著馬尾的可愛女孩,也向吧台的服務生點了一杯蜜茶。

  『不過,好在我現在出現了,我們就有時間可以好好聊聊了。』我微笑地看著她說。

  「嗯,對呀。」

  『我昨天晚上,遇到上次和妳說過的那隻拉著小提琴的貓唷。我們聊了一整晚,一直聊到早上,然後我才在沙發上睡著,結果一直睡到剛剛一個小時前才醒來。』

  「哇,你是豬呀,睡這麼久。」挷著馬尾的可愛女孩笑著說。

  「那你們都聊些什麼呢?或做些什麼呢?」

  簡餐也吃的差不多了,於是我請吧台的服務人員,將我用完的餐點收走。

  『我和拉著小提琴的貓聊了很多也什麼都聊,有歷史、音樂、文化、戰爭等等,最重要的是,拉著小提琴的貓,談了他們那個世界的事和他們所擁有的能力。』

  「他們的那個世界和擁有的能力?」挷著馬尾的可愛女孩疑惑著。

  我花了一些時間,把當晚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訴她,然後並向她試著解釋拉著小提琴的貓的那個世界的事和他們所擁有的能力,並等她了解後,我再繼續說下去。

  「哇,好神奇唷!原來他們也有他們的世界呀,我一直以為垃圾筒就是垃圾筒,是被我們拿來丟垃圾用的,看來我下次丟垃圾前,要先向垃圾筒說聲對不起才能丟了。」

  『呵呵,沒有像妳說的這麼誇張啦。只是昨晚當我知道他們那個世界裡的事之後,我也才了解,原來我不懂的還有好多好多說。』

  「對呀,這世界真是太大了,我們人類懂的東西有限,再加上我們不斷地去破壞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我們人類會自食惡果的,我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

  「話題好像變嚴肅了耶。」

  『不會啦,而且妳說的沒錯呀。不過重要的是,我們該學習怎麼去享受當下,然後試著不要去傷害到這個世界。』

  「嗯,說的沒錯。」

  「我們來乾杯。」

  『乾杯,用什麼呀?』

  「就用蜜茶呀。而且你不喝酒的不是嗎?」

  『沒有不喝,只是不太喜歡喝。那我們就用蜜茶乾杯吧。』

  乾杯。

  想著昨晚能和拉著小提琴的貓聊天,而現在又可以和挷著馬尾的可愛女孩說話,感覺真的很棒,就像作夢一樣。我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

  我和挷著馬尾的可愛女孩,整晚不停地聊著彼此對於某些事情的看法或想法。一直聊到晚上十一點多,挷著馬尾的可愛女孩,因為要先回家休息,否則隔天上班會沒有精神。

  由於烏鴉和老闆還在喝啤酒聊天,我告訴烏鴉說我要陪挷著馬尾的可愛女孩回去,因為有點晚了,我也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回家。

  接著我們四個人互相道別後,我送著挷著馬尾的可愛女孩回去,然後自己再接著回家。

  回家後,躺著床上,想著從昨晚到今晚所發生的一切,總覺得有點那麼不可思議,就像平時所想像,但覺得不可能會發生,但一切就都這樣發生了,而且還是那麼地真實,但又卻讓人感到懷疑。

              ★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手錶,時針指著三點十分。這麼晚,會是誰呢?就在我想著這個問題的同時,我往門口走了過去。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誰呀?』我問。

  「是我,烏鴉。」

  烏鴉講話的聲音,跟平時不太一樣,但我不明白為什麼?因為他今晚喝了這麼多啤酒,不可能是這樣子的感覺才對,我打開大門,讓烏鴉進來。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門鈴按的這麼急。』我問烏鴉。

  「是有事沒錯,但現在來說,也算沒事了,一切的計劃就這麼結束了。」烏鴉一邊回答著我,一邊往陽台走去。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我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烏鴉沒有回答,他在陽台坐了下來,看著外面。我知道一定有什麼事,而且不算小,我倒了杯水給烏鴉。

  烏鴉一口氣喝完後,告訴我說。

  「她死了。就在我今天中午離開她那後。」

  『她?你是指?』雖然我心裡有了個底,但我還是希望能透過烏鴉的口中說出答案。

  「我女友。她還留了封信給我。」烏鴉將那封信拿給我。

  我一邊看著烏鴉死去的女友寫給她的信,他一邊說。

  「今晚在你離開Pub後沒多久,我也跟著離開,然後開車去我女友家。在我上樓的時候,發現一堆警察在她家裡面。」

  「警察告訴我說她是自殺,然後問我有沒有辦法聯絡到她的家人,我告訴警察她家人的聯絡方法後,我就離開了。」

  「她根本不需要這麼做,也用不著這麼傻,而且我早晚都會離開學校的,只是時間上提早了而已,她沒有必要擔心我這麼多事,我和我家人的事我自然會有個處理。我根本不需要她對我做什麼事,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而已,離開這,只是遲早的。」

  看著烏鴉望著天空發呆,但他眼角上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我很想安慰烏鴉,然後說些什麼話,但我腦袋一片空白,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烏鴉為了女孩子掉眼淚,我現在才知道烏鴉對她是認真的。

  只是我對我自已感到很懊惱,我一直以為我很了解烏鴉對她的感情,我到現在才了解,我一點都不了解烏鴉。

  『烏鴉,對不起。』

  「沒關係,你沒有必要這樣。」

  整晚,我陪著烏鴉坐在陽台,我們二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但那時候的我,才開始慢慢了解我自以為認識的烏鴉的原色。
夜小敏 2008-12-15 20:12:45

敲鍋子桌子....等到天荒地老阿....

版主回應
哈, 要有毅力呀, 不過最近工作真的很忙, 有點停頓了, 覺得有一半寫的不好, 所以把五後半全刪了, 打算重寫. 2008-12-23 18:33:00
超粉紅 2008-11-25 04:44:43

我相信…烏鴉,黑白色的。
Andy
看見你又繼續創作了,我好開心

版主回應
我一直都有持續創作呀, 只是貼文的次數變少了, XD 2008-11-25 14:16:13
sakanaimmune 2008-11-25 01:23:58

恩恩~給你打氣加油~~期待你的故事...

版主回應
謝啦 ~ 2008-11-25 14:15: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