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904

　　話說，當我正在計算規劃一個星期可以有多少時間唸書，寫報告，自閉，出油（就是那個去球場跑一跑跳一跳，追著十二片滿場飛舞的小羽毛發洩怨恨的情況啦！），還有買菜煮飯的時候，接到一封email。我的人客跟我說，對不起，因為吧啦吧啦吧啦，然後加上哇啦哇啦哇啦，所以，他決定不再來跟我哈啦……看著那個突然空出一塊的行程表，心裡頭，有點空，於是乎，撥了個電話給人客：嗨，你好，我是Andie（誰？誰是Andie？），你的治療師啦（喔，是喔，對喔，嗨嗨嗨嗨！）！是這樣的，我收到你的mail之後，想想其實你不來也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嘛，你自己就可以解決啦，來跟我哈啦真是浪費你的金錢我的時間啊，你其實回家想一想就清楚了啦，是不是啊？（嗄？是嗎？）謝謝謝謝謝謝，那，以後有需要，再來啊！（哇哩咧……）

　　哎喲！當然，這不會是我跟他說的話，也當然不是我心裡頭真正的想法。在打那通電話以前，其實已經經歷了一整個晚上的醞釀，我要不要跟他說，其實我們才見過兩次面，他的決定有點太快；其實，我希望他自己能夠搞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我才放慢所有的步調，雖然，另一個原因是我也得搞清楚他在說什麼；其實，在我的心裡，在兩次的會面之後，已經有了一個初略的計劃要和他一起來實現……但是，他走得太快，一切都來不及告訴他，他就決定離我而去。他來不及經歷到我們將會一起攜手面對的人生探險；他可能不再有機會知道，原來，他面對到的問題，所看到的困難，我們有機會可以一起渡過，只是因為我一直以為，他可以陪我到我決定讓他離開……不過，這些並不重要了，對吧，他選擇離開，選擇離開的他，或許並不覺得我可以和他一起探險，並不認為我可以陪他一起渡過生命中的淺灘，所以，他選擇離開。

　　原本收到信的當下，就寫信去問招財貓我該怎麼做，但是招經理或許因為忙著自己的婚事，或許因為決定放手讓我自己處理這種小事，所以，並沒有回我的mail。看著空蕩蕩的信箱，看著空出來的行程表，拿起電話，撥了出去：嗨，你好，我是Andie，你的治療師，我收到你的email了，請問，你真的決定要終止我們的關係了嗎？（是啊，因為吧啦吧啦哇啦哇啦，所以我想要暫停一下）其實，我們已經對你的狀況做了好些計劃，需要你一起來完成，如果是因為我的緣故，我可以幫你轉介到其他的治療師那邊喔，他們同樣會提供你必要的協助的……（啊，你想到哪裡去啦？不是你的原因啦，絕對不是，是因為哇啦哇啦，吧啦吧啦……所以真的沒辦法）喔，好吧，那，還是請你幫我們完成一些相關的表格囉，寄到哪裡比較方便？（你可以寄到………）就這樣，我終結了一個客人。

　　帶著一點點小沮喪跟不安去跟招經理報告，經理，我的人客跑掉了，該怎麼辦？「啥？你讓人客跑掉了啊！啊，你這個死囡仔，我是怎麼教你的？怎麼讓人客跑掉？」啊我也不知道啊（嗚嗚哭泣狀），他就說他不要做啦，就走啦！人家來不及用上你教我的絕招嘛！（哽咽嗚咽）「你就不會想盡辦法把他留住啊？你以為我們吃穿從哪裡來啊？教你養你一年多都白費了！你豬啊你？」

　　喔，No, No, No！這事是不可能就這樣給他發生的啦！就算是招經理心裡頭真的這樣想，她也不會這樣表現出來的，是吧！就算她真的這樣表現出來，以我的個性，也不可能就乖乖地在哪邊嗚嗚哭的嘛！剛剛只是在壓力極大的開學時節的虛擬想像。話說，我跑去跟經理報告的時候，經理只是笑著跟我說，「嗨，你只有兩分鐘，要說快一點喔！」喔，是，是那個人客說因為哇啦吧啦，所以他不要玩了，那，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啊，這樣啊，那你得請他幫你填完相關表格，然後你自己也要填寫一下結案報告，算清楚錢，就好啦！」那要不要寫信跟他說我原本的打算啊？「嗯，可以啊，不過要小心喔！你可以跟他說你的觀察，但是要注意不可以說太多療程以外的東西，你可以暗示他未來可以努力的方向，但是，要換個角度婉轉含蓄地帶過……」啊，好深奧啊！「你寫了之後我可以幫你看看……」喔，好！

　　就這樣，人客跑掉就像人客進來一樣，沒什麼太多的情緒，招經理把它當作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所以，我假設，她的背後涵意是要跟我說，人客跑掉就算啦，他們會再來，如果當他們決定好自己可以面對自己的時候。不用太在意，不是因為我的問題……

　　在臨走之前，招經理抬起頭淡淡地說，「啊，記得要打電話給你的新客人，他的檔案我已經放在你的卷宗裡面了，記得跟他約時間……」

　　啊，天哪！那意思是說，我可能還是沒辦法喘口氣，空出來的地方，運氣好的話馬上就會被補進另一個人客，如果運氣不好，我得再找另一個地方來給他，這樣我可能就會有一堆零碎時間要善加利用（記得上星期的蹬蹬蹬蹬小跑步記嗎？如果整個學期都要這樣，那真的會喘不過氣來耶！），那就是說，我的行程要重新規劃調整……啊，天哪！

　　難怪，上次在上課的時候，美國同學就直接跟老師抱怨，修這門課很不划算，每個星期至少要接三個人客，花掉她將近四個半小時的時間（她經驗老到，加上用自己的語言，所以每個人客只要一個半小時不到就搞定，我前前後後得要用掉兩個小時才能處理好一個人客），還要花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來接受個別督導，一個小時的時間團體督導，實在是耗損精力的三個學分。老師自己才畢業沒多久，馬上點頭同意，對啊，對啊，我們應該建議讓這堂課值得九個學分！哇！如果這樣的話，我一個學期就可以修到十五個學分，九十個學分的畢業學分，一下子，就拿到了耶！像我現在慢慢修，一個學期拿九個，啊，那叫做十個學期才能修滿，再加上論文撰寫，爸媽，請你們自己去算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女兒出去賺那一個小時一百九十元美金的高額薪水吧！

　　主編體諒特派記者太過操勞，忙到昏天暗地，甚至連在MSN都找不到她的蹤跡，所以決定縮小篇幅，但是還是歡迎大家寫信來，有趣的信，我們會讓週報的讀者一起欣賞，或者到留言版上去發表你們的想法，啊，不會吧，有人真的不知道我們週報上網了嗎？不知道的人，我想你們可能也不會想去知道怎麼留言啦，所以，省略。好囉，撐到第三頁，撐不下去了，請慢慢習慣我們開始變短的週報吧！但是我相信你們一定都知道，那個，紙短，情長，我知道你們曉得的，謝謝，嗯，嗚，謝謝！（偷偷擦拭眼角淚水，強顏歡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