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匹茲堡市中心



20071110

現在是2007年11月10日下午一點將近半，在匹茲堡機場裡等候我那三點十四分往底特律的班機，研討會的最後一天。幫即將臨盆所以無法參加研討會的同學將她的post貼上之後，跟已經在佛羅裏達州立大學任教的朋友揮別，準備，就將這一次的經驗結案歸檔。

其實，我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來描述這四天的行程。不過，首先應該讓你們知道，我沒有得到那個優秀學生論文獎勵……嗯，其實說不失望是騙人的，卻也能夠理解沒得到獎勵的可能原因。

優秀學生論文獎勵是為了獎勵與鼓勵學生們參與學術研究，如果我是評審，論文的內容當然是首要考量的要點，但是假使內容不相上下，花了較多力氣的學生會讓我願意給他／她較多的鼓勵。於是乎，我的論文在這一點上就會敗下陣來。因為，我的論文資料並非我自己親身參與去取得的。我用著一群優秀的學者花著聯邦政府的錢蒐集而來的資料，由他們的資料來型塑出我的模型。講白一點，我在撿前人的便宜。儘管這種便宜其實非常能夠做到資源的充分利用。

收到他們給我的通知已經是研討會開始的前一個晚上了，在希爾頓旅館中看著那封所謂的『親愛的我非常遺憾』通知，心裡頭其實有譜。如果不是決定很難做，評審們老早就通知我們了，一定是決定難下（不然就是評審太忙太混，不過，我喜歡自己的第一個假設），所以才會拖到最後一刻才告訴我們結果。

曾經看過有人對所謂的次級資料分析抱持著十分負面的態度，說次級資料分析根本是限制了自己的研究發展，做的就是一些沒有創意的資料處理工作……老實說，我對這樣的看法很不贊同。每一項資料的取得，其實都花費了研究者許多的心血，只是，由於個人或者單一機構的資源有限，其實就算是一開始有著全面的考量，也勢必犧牲一些必須要犧牲的部分。而這，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研究限制。如果能夠整合各個相關的小型計畫形成一些個大型的研究計畫，結合各方的資源，避免計畫中所有重疊的部分，充分讓資源可以相互交流運用，實際上，是個節省成本的辦法。

而且，所謂的研究創意，如果能夠在既有的資料裡頭發現別人沒有發現到的有趣，那，不也是一個很有貢獻的研究？創意，不僅僅只是天馬行空的新意，在細微處發現未被注意的奧妙，對我來說，是另一種創意的發揮。

呵，繼續這樣說下去，大家鐵定睡著了。所以，我們要來轉換話題。

看到題目了？如果對英文沒有感覺的人可能會像我一樣，看到或者聽到人家說presidential suite只是當作一個沒有意義的詞，聽聽就算。不過，如果當親身經歷體驗過所謂的『總統套房』（而且是在希爾頓飯店裡），那，那樣的英文單詞就不只是英文單詞，而是跟自己的記憶資料連結，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是的，在匹茲堡的這一趟旅程中，陰錯陽差地，我成了希爾頓的貴賓，然後，進出了好幾次他們頂樓的貴賓室，吃了免費且無限制的早餐跟點心，喝了幾杯風景不錯的咖啡，摸走了好幾顆出門在外不容易以合理的價格買到的柳橙，然後，隨著一個服務人員的引導參觀了總統套房，一個，或許我這輩子都不太會有機會踏進的地方。

那是一個應該超過五十坪的套房，有著超大的主臥室跟另外一個比我現在公寓的三分之二還大的房間，兩套衛浴設備，一個廚房，以及大氣的客廳，當然最重要的是，二百七十度的落地玻璃外的匹茲堡市中心璀璨的夜景。

當服務人員帶著微笑解說著一個又一個房間，帶著我一個角度接一個角度的觀看那匹茲堡讓人屏息的夜景，告訴我曾經有哪些名人（那些名人我都很孤陋寡聞地沒聽過）進住過，我只能回報給她一個再一個的驚呼。她笑著對我說，「I know, honey, I know.」當我問她那一個晚上得要花掉多少錢的時候，她告訴我，一個晚上一千五百塊美金，或者我的表情實在是太直接，她坦然微笑地接著說，「沒錯呀，當我們大部分的人工作一個月才能夠賺到那樣的錢，那就是他們一天花掉的。」

拼命點頭之後對她說，「不過，謝謝妳今天讓我不需要花那麼多錢也可以享受到那樣的價值！」而她，甜甜地對我一笑，「If you need anything, anything, just let me know!（如果妳有任何的需要，就讓我知道喔！）」

對她眨了眨眼，當然會讓她知道，當貴賓的機會也不是常常都有的呢！

現在時間，下午五點一刻，在底特律機場。嗯，沒錯，寫到上一段到了登機時間，所以關上電腦，登機，昏迷，被飲料車喚醒（我好像很不容易錯過每一次的送餐服務），喝了一杯番茄汁（這是我在飛機上必點的飲料，原因？聽說茄紅素抗氧化，而番茄汁基本上都是百分之百的原汁，加上美國人不愛喝，就能夠保證我每點必有足夠的供應），又昏迷，又被降落的振動搖醒，下機，然後，就是現在……

回頭說在匹茲堡受到的貴賓禮遇。

不記得是不是有跟大家說這次的研討會我得上臺去報告。報告之前，我其實一直很緊張，雖然麥當勞叔叔一直跟我說沒問題，就那十幾分鐘，一晃眼就過去了……但是，因為我是那個上臺報告的人，是那個老師們都不在身邊加油打氣（我的偕同作者們＜指導教授們＞都不跟我去參加會議，放我一個人單飛）的人，所以，我對他的『未卜先知』一直恍若未聞。只是在意著自己的緊張。

不過，真的很奇怪的是，當我坐在臺上，等候著報告我的研究成果，評判人之一跑來提示她會問我的問題，看著她的提問，我整顆心就定下來了。她的問題，並不難回答，甚至我只能說，她真的太忙，沒能細看我的研究報告，對她點了點頭，表示瞭解之後，微笑，就沒有離開過我的嘴角。

上臺，嘩啦嘩啦嘩啦，聽眾時而捧場地爆出笑聲，時而蹙眉思考著我的路徑分析模型，時間，真的像麥當勞叔叔說的一樣，一閃而逝。按時結束我的報告，鞠躬，下臺，掌聲，坐回椅子上，吁了一口好長的氣，任務了結。

隨後的提問，一個一個的問題輕輕鬆鬆地完成。聽眾們真的很捧場，對我那有時候不能完成的英文句子也給予極大的支持，猛點頭地表示他們可以理解那個我講半天講不出來的單字。

其實，當走出會場的時候，我對大家的問題提得如此輕鬆有點訝異，因為那表示：或許我的研究對他們來說並不熟悉，所以他們無法提出較為深入的探討；也可能，他們壓根對家族企業就沒有感覺，儘管家族（庭）企業（family business）也應該是家庭研究的一個部分，但是對許多家庭研究者來說，家族（庭）企業只是企業，只是有錢人的專利，卻沒想到，或許家族（庭）企業裡頭有許多是不得不從事家族（庭）企業，來兼顧生計與家庭。

然而，這也表示，從事這樣跨領域的研究其實有其必要，不過當我回首著自己的學術訓練的時候，卻啞然失笑於自己的跨領域的傾向。社會工作，被傳統的社會學視為是橫跨社會學跟心理學的新興學門；然後，碩士論文研究愛滋感染者的社會適應問題，其中一個口試委員來自預防醫學背景，所以，可以說，我又從社會科學跨出了小小的一個腳指頭到自然科學的領域；接著，人類發展與家庭研究、婚姻與家族治療那更可以說是總合了有關家庭的所有的學科的大融合；博士論文研究家族企業裡頭不同型態的企業管理者面臨的來自家庭或者企業所造成的緊張關係，這下，又探出了向商學領域取經的觸鬚……或許，被歸類於某種特定的框架就一直不是我所想定位的自己，於是，變形蟲一樣地隨著環境去調適自己就成了下意識裡的生存法則。

圖說：PPG總部



當我自我分析著自己的報告何以沒有引起聽眾太深入的討論，並很快地接受自己的解釋，讓自己相信不是因為我的英文表達，不是因為大家聽不懂，而是這個領域相對於家庭研究者來說依舊陌生之後，我可以算是放下了那樣的包袱，開始背著包包換上牛仔褲，隨意徒步探索著匹茲堡那個古老的工業城市（註1）。

不過，讓我難免還是想要提出來說嘴的是，隔天當我走在會場，不時有人在跟我錯身而過之際眼睛一亮，然後出聲喊住我，並告訴我他們很享受我之前對家族（庭）企業的報告的時候，虛榮指數迅速破表。那表示，我的研究對某些人來說已經起了作用，在他們的腦袋裡頭埋下了種子，或許，不多久之後，那樣的研究會愈來愈被這個領域重視，老師們傳下來的棒子，我拿在手裡，至少，有了一些小小的正面影響。

好啦，到了遊記的階段。不過說好了，我實在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介紹景點，所以大家看到有興趣的部分自己上網查詢資料，好吧？

匹茲堡在哪？呵，以我目前有限的經費，我所介紹的地方當然只侷限在台灣跟美國。匹茲堡不在台灣，當然就在美國了咩！那是一個在五大湖區畔的古老工業城市，與賓州首府費城東西遙遙相望。據說，這是2007年全美十大最佳居住城市的首位，還記得之前跟大家介紹過的在威斯康辛州的麥迪遜市嗎？那個城市排名第十。

其實，現在的時間距離第一段時間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這中間，經歷過到現在依舊讓我想不通的自動升等頭等座艙事件。在候機大廳跟學校的另一個老師聊天，然後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廣播出來，帶著登機証前去確認，收到要幫我換位置的訊息。換位置對我來說一直也不是太大的問題，所以十分乾脆地點頭答應。等到拿到新的登機証，看到自己的座位變成2A，這才知道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被升等了，然後揮別了目瞪口呆的老師，享受著頭等艙的相對舒適。到家之後，收發了一些信件，跟朋友聊了一下天，不支又再度昏迷……

圖說：Cathedral of Learning



回過頭來說遊記。如果，要問我待在匹茲堡這幾天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是哪裡，我想，我得跟大家坦白承認，不是希爾頓的總統套房，不是璀璨的市中心夜景，而是匹茲堡大學（University of Pittsburgh）裡頭那一棟在1937年完工的世界第二高教學建築，Cathedral of Learning（註２）的雄偉氣派。

那天，幫即將臨盆不刻前往的同學領完了優秀學生獎勵之後，連續幾天陰雨的天氣突然轉晴，看著會場外面的風光明媚，對著自己說，如果今天不出去，明天又開始下雨，那我鐵定會怨恨起自己。於是，把單眼相機以及數位相機裝在包包裡面，跟櫃檯換了好多零錢（一趟公車至少$1.75，不找零，所以我的口袋裡頭其實都是鼓鼓的quarter，因為來回至少要六個，然後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摳得很咩），問清楚了搭車的方向之後，就這樣，假裝自己是匹茲堡的居民，在這個大城市中搭車亂晃。

其實我本來最想去的是那傳說中的卡內基先生一手創建的卡內基王國的中樞：卡內基大學。不過，因為錯估了匹茲堡大學跟卡內基大學之間的距離，加上看到了旅館裡頭對那個全西方最高的教育建築的介紹，提前在匹茲堡大學就下了車。而這一下車，就耗掉了我整個下午的時間，卡內基先生龐大王朝幾乎已經完全被我丟到腦後了。

對建築，我一竅不通，只知道簡介上面說著那Cathedral of Learning是哥德式的建築，曾經一度是世界最高的教育建築，直到莫斯科州立大學（Moscow State University）的建築在1953年凌駕她為止。只是，當我一進到建築物裡面，整棟建築物散發出來的人文氣息就讓我無法輕易離開。

圖說：Cathedral of Learning



那棟建築並不老，只有七十幾年的歷史，比起匹茲堡大學220年的校史來說，其實是一個很現代的建築物。儘管比起1929年就完工的ISU Memorial Union來說，Cathedral of Learning還年輕了八歲，但或許因為那建築刻意模仿哥德式的建造方式，讓古老的文化孕育於新的建築中，那樣的一種融合，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甚至，有點妒忌起匹茲堡大學的學生了。

圖說：Cathedral of Learning 內部大廳



恍恍惚惚地走出了那像極了哈利波特他們吃飯的大廳的建築，迎面而來的是一棟小小的不起眼教堂。教堂，不是我的宗教依歸，只是，我從來也不排斥走入教堂中去感受一下那樣的寧靜。那天午後，在匹茲堡大學學生的擾嚷中，我推開了Heinz Memorial Chapel（註3）重達八百磅重的大門，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圖說：Heinz Memorial Chapel



據說，這禮拜堂的建造是為了紀念Heinz先生的媽媽而興建的。只不過，Heinz先生本人並沒有辦法活到禮拜堂動工興建的那天，而是由他留下來的三個孩子請人耗時五年在1938年興建完成。這個禮拜堂的特色，據那天熱心解說的義工媽媽告訴我，是那透光的彩繪玻璃。她說其他的教堂的彩繪玻璃並不透光，而這個禮拜堂的彩繪玻璃在陽光的照射下會透出該玻璃的特殊色澤，如果是陽光明媚的日子，整個禮拜堂就可以說是天使傳遞美麗訊息的交換站。不過由於當天下午好不容易探出頭的太陽又縮了回去，我只能在教堂中想像那樣的令人屏息。

圖說：Heinz Memorial Chapel　內部



又聽說，禮拜堂也租借給人舉辦婚禮，如果在晚上結婚的新人也想要沐浴在那樣的五彩繽紛下，禮拜堂也提供強力探照燈的照射服務。偷偷地問了那個媽媽一次探照服務要多少錢，她告訴我，一百塊！呵呵，想要結個美美婚禮的人，也可以考慮一下那一百塊所換回來的回憶呢！

然後，這邊要透露一下我個人的小小毛病給大家知道。那就是，只要身處都市之中，夜幕一低垂，我全身的細胞就會開始緊張，五官隨著防衛係數的增加而警醒起來。除非能夠確定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安全無虞的，不然，千萬，不要試圖跟我約在七點之後的都市裡頭，如果，你們不想要看到一個全身緊繃的我的話。

是的，儘管匹茲堡相對於芝加哥來說是一個治安良好的都市，但是遊民在路上仍舊隨處可見。於是，當夜晚來臨，我知道自己就像那躲著日光的吸血伯爵一樣，不趕緊找個地方躲著夜晚，我可能會沒有精神應付隨後幾天的行程。因此，急急跳上任何一輛說自己會到市中心的公車，緊張地盯著每一個上車的乘客，讓自己的腎上腺素快速攀升，直到看到飯店之後，整個人才鬆懈下來。

很神經吧？嗯呀！所以我才說是毛病咩！其實從匹茲堡大學到市中心也不過就是二十分鐘的車程，而且那也都還是十分熱鬧的路段，大可不必把自己弄成那樣，可是，或許是前輩子的危機感，也可能是小時候被跟蹤的陰影，反正，隻身在外的我，就像刺猬一樣，弓著身子嚇唬著周邊可能的恐怖分子。不過，如果真的是恐怖份子的話，可能也不太容易被刺猬嚇到吧？

只是當我坐在希爾頓的貴賓室，喝著熱騰騰的現煮咖啡，嚼著他們提供的開胃小菜（其實我已經在匹茲堡大學附近吃過東西了啦！只不過沒吃過希爾頓的開胃小菜，所以特地來試試看咩！好吃嗎？以我難以取悅的食物料理標準來說，還可以），看著不遠的河畔（匹茲堡是三條河流的交會口，Allegheny River, Ohio River以及Monongahela River）倒映著城市的旖旎，我問著自己，大老遠一趟來，難道就這樣坐在這裡任憑玻璃的反射破壞我可能獵取到的美麗風景？

起身，問著穿梭著的服務人員，是不是有個地方可以讓我拍到匹茲堡的市中心？

服務人員弄清楚了我想要拍攝匹茲堡市中心的夜景之後，語帶神秘地告訴我，她可以帶我去一個地方，可以讓我看到整個城市的奪目。興奮地隨她往長廊的盡頭走去，我想像那扇推開的門之後會是一個寬闊的露台，讓我可以盡情地起落快門。

只是，當門一推開，我看到的是整修中的超大房間，有著270度的落地玻璃。玻璃外面就是那個城市的驕傲。看著一臉興奮的她，我將自己的小小失望藏了起來，換了另一張好奇與驚訝的表情，問著她，這是什麼房間？

「總統套房！」她頑皮地眨著眼再跟我說了一次。這次，那兩個英文單字才在我的腦袋裡連結出應有的意義。然後，隨著她的解說，我誠實地回報給她一個又一個的驚呼。是不太有機會進來這樣的房間的呢！如果不是我跟她說想要照相，如果她不是一個熱心的工作人員，我就不會有機會窺見這世界另一群人的生活型態。

只是，不管總統套房再怎麼豪華，那橫亙在我跟天地之間的玻璃，就是會干擾我的相片品質。於是，感謝她的協助之後，詢問她是否可以在旅館中找到任何一個可以不被玻璃干擾地照到匹茲堡夜景的所在，她想了好一會，跟我搖搖頭，這是一個沒有露台的古老飯店。不過，她告訴我，可以到一樓找到司機弟弟，他會載我去搭乘纜車的地方，而那纜車的頂點（華盛頓山的山頂，別被山這個字嚇到了，那只是一個在城市旁邊的台地），就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去不去？怎麼能不去？就算腎上腺素破表，就算因為緊張所以多老了幾個小時，那樣的冒險依舊値得。就這樣，找到司機弟弟，讓他把我放在纜車站，然後投入另一個一塊七毛五，隨著纜車的緩緩上升想像城市的樣貌。等到熙來攘往試圖用閃光燈照出夜景的遊客漸漸散去之後，我將相機穩穩地放在露台上，延長曝光時間到數位傻瓜的極限，兩秒鐘，等待，靜靜等待我的富士鎖上我對這個城市的記憶，讓我帶到往後的人生旅程之中……

圖說：Pittsburgh Downt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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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在徒步閒晃的過程，讓我看到PPG這棟器宇非凡的建築，幾天之後問了旅館的工作人員才知道那是Pittsburgh Plate Glass的縮寫。不過得要等到回到Ames，我才知道那是一家國際大企業。相關訊息請參閱：http://corporateportal.ppg.com/AS/PPG/topnav/About/Corporate/zh-CHT/FactsAboutPPG.htm

註2：相關資料請參閱http://en.wikipedia.org/wiki/Cathedral_of_Learning

註3：相關資料請參閱http://www.heinzchapel.pitt.edu/about/history.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