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校區湖畔落日。



20070806


好一對璧人！

這是隨著她娉娉婷婷自車中走出來，盈盈巧笑地介紹身旁一臉端正的夫婿給我之後，我腦袋中浮出的五個字。在打這段字的同時，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一對璧人浮出：大長今與閩政浩。或許，是因為那樣的氣質相映；或許，是因為兩對之間的互動都是那樣的溫文平和，又有著綿綿情義細流涓涓，讓我不免有了這樣的聯想……

圖說：獨自一人開車在獨自一人的路上。前面沒車，後面也沒車，這樣開了好一會兒。



這個週末，獨自一人，第一次花了不到五十塊錢美金（假日特價，一天只要不到十五塊），開著租來的好棒馬自達好省油新車（相較於其他的美國車款）拜訪那個傳說已久的德國村（Amana），看見了那個三公尺高，椅面遠比一個king size雙人床還大的世界最大胡桃木搖椅；參觀了一百多年前的雜貨店（跟我阿公的雜貨店有點像耶，呵，可以說中外皆然嗎？），找到了用樹枝做成的鉛筆；然後買了那個據說依舊是從一百年前的古老壁爐中烘烤出來的德國麵包；又意外發現小時候爸爸買回來的那個竟然被我殘忍地拔掉眼睛蹂躪到髒兮兮的布娃娃原來是從德國漂洋過海到我手上的（到底為了什麼原因，那個，真的不是很清楚耶！如果我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可能會狠狠地教訓她一頓喔！）；快速跨越那最近因為橋塌了所以很轟動的密西西比河（嗯，老實說，雖然只有兩三輛車子在上面跟我一起跑，但是，還是會怕），略過了聽說好像沒有太有趣門票又很貴的世界最大城堡（House on the rock），直接在Madison的市中心停下了車，看到了那個似乎（說似乎，是因為兩個記憶力很糟糕的女人不記得也不確定在考完大學的那年是不是有過一次同學會）是二十年不見的國中同學。

圖說：世界最大的搖椅。好心的遊客幫我照的。嗯，不是她照得不好，是，嘻，重點只是讓你們看出比例，而不是我的樣子...右上角那個是普通的搖椅大小

圖說：樹枝鉛筆。左上角那個透明玻璃罐是裝糖果的。

圖說：布娃娃。他的名字叫做Andy。

圖說：德國村的黃色荷花湖。我第一次看見黃色的荷花。一整個湖面，一大片，全部都是黃色的荷花。可惜了抵達的時間剛好是正午，不然，應該有更美的感受...

圖說：一抵達威斯康辛州，景緻開始有了變化。高低起伏成了開車時候的有趣。





將近兩年前，當我透過網路找到她的時候（註1），我們便相約要互訪。看是她來找我，或是，我去找她。兩年一晃眼就過去，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她，從北卡搬回之前就讀的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校區附近，和相戀多年的男友結束了兩地相思之苦，成了家，一邊繼續接受委託在家做著環境保護的評估工作，一邊從事慈濟的志工服務。而我，似乎，沒有太多的長進，只是，修完了大部分的課程，論文即將進入緊鑼密鼓的階段。

其實，這趟旅程，我們說了很久，卻也都因為著許多的事情沒有辦法成行。然而，在我倒數計時著留在美國的時間的最近，心裡頭隱隱覺得有種召喚，是一種，我一定得去看看不可的召喚。到底，是誰的召喚，召喚著我去做些什麼，並不清楚，也不明白，知道的只是，她可以不來，但是，我不能不走這一趟……

好啦好啦！其實沒有什麼太神秘的原因啦！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我想出門走走。在結束了暑假的助教身分，改了幾次幾乎快要發火的作業之後（註2），我需要把自己放逐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需要一段不斷奔馳，什麼都不想，也什麼都放進腦袋來想一想的天馬行空。有什麼地方會比那相距五個多小時之遙的麥迪遜更棒的所在？尤其，那一路上有著聽說很有意思的德國村（感謝芭樂達提供的有用資訊）以及Iowa最早的城市，Dubuque；也有著我一直想去一探究竟的Grant Wood所繪製的Stone city……所以，這一路上過去，其實，會是一個跟自己跟過去跟這一片土地對話的旅程。

一路上想像著見面時的可能情景，像是痛哭流涕啦，像是驚聲尖叫啦，像是很多電視連續劇那種二十年不見的老朋友見面的時候可能發生的所有可能，不過，呵，那都是想著好玩的。果然，二十年的時空距離，就在那樣的四目一交接，淡淡地一個微笑，在她開玩笑地說了「咦？妳不是應該是長髮飄逸的嗎？我想像妳是留著一頭直直的長髮，很清秀的樣子的呢！」之後，回到了那個二十年前認識的彼此。

還是那樣平和靜謐的感覺：淺淺地帶著微笑，聽著我用著破破的英文跟她老公對話（在講中文的朋友中，她可以說是聽我講過最多英文的人啦）；輕輕地摩挲著她老公的肚皮，討論著到底要帶我這個客人去哪裡；靜靜地和老公手牽著手，等待著我瘋狂地轉換相機照著威斯康辛大學湖畔令人屏息的落日的結束；認真地告訴著我證嚴法師對慈濟人的教誨，並身體力行地在她和我的互動中；知道了我到底可以幹麼之後，興奮地邀請著我加入慈濟的行列，想利用我的專長去影響更多的人……

圖說：璧人一對。桌上的印度料理是同學帶著我出門逛校園的時候，同學的老公待在家裡特地做出來的喲！是我吃過最棒的印度菜...呵呵，我沒有誇張啦！他真的做得比我們這邊的印度餐廳好很多...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的感覺。看著她的側臉，聽著她的聲音，好幾次，有些恍惚，彷彿，這中間的二十年根本不存在，她，依舊是十五歲那個清新脫俗。但是，其實又多了些什麼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談話內容裡。聽著她的話，常常，我得細細去思考，她不可能只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孩子，她話中的道理，有著一些的啟發，有著什麼樣的智慧，那是，讓我在心裡笑著點頭的不可言喻。

而她的老公，哈哈！老實說啦！除了種族不同之外，原來，我想像了二十多年的那個人，竟然是她的老公！清澈的眼眸，優雅的談吐，得體的應對，乾淨的鬍子，俐落的家事處理……會羨慕嗎？呵呵，一點都不會。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種可能，知道自己如果結了婚之後會有可能有著那樣的幸福，於是，也就全然地滿足。

不懂？呵！那，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像是看到了另一條路的自己之後，放心地繼續往已經決定的路上行走的坦然自在。儘管，這個溫文儒雅的大哥一直苦口婆心地用自己的經驗向我證明兩個人一起努力絕對會比一個人奮鬥還有著更多的力量。只是，可遇不可求，而且即便遇著了卻還得用力氣花時間去磨合的那種關係，對目前的我來說，已經奢侈。

圖說：威斯康辛州政府內的大禮石雕像。一眼看到這雕像，想起了倪匡的小說裡面有關一個有感情會流眼淚的雕像的故事...



簡單地說，或者具體一點來說，就好像是，看到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校區之後，驚豔於這整個大學城的清麗與便利，甚至，如果有人要詢問我出國唸書的意見，以我有限的大學校園巡禮經驗，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校區會是我推薦的第一名。只是，我，已經是愛荷華州立大學的學生，即將結束學業，不太容易也不切實際再到威斯康辛大學唸一個學位一樣。在該遇見的時間遇見了愛荷華，有命定的道理；而在現在，看見威斯康辛，我想，也會有另外的含意。不過，呵，就不會再是當初的那個可能了……

二十年後的再見，會有道理，我，這樣深深地相信著……

圖說：State Street Mall裡頭一家賣著有關身心靈安頓的小店裡面的可愛菩薩像。站久了，是該伸一下懶腰的咩！那是一個特別的Mall，是在一條禁止車輛進入的市街上，和我看到的一般美國購物商場很不一樣，有著另外一種和當地融合為一體的人文感受。



──────────────────

註1：有興趣的朋友可以透過這個連結回溯之前的故事，複習一下為什麼找到她對我來說是一種必要。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andieshih/3/1252401605/20051015134414/

註2：幾乎發火不是因為答案寫錯，而是，根本不認真做作業，下課時間才草草地寫了幾個不成句子的字，交差了事。當了老師才知道，原來，學生有沒有認真，老師一眼就看穿……真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