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日新島中的木雕棋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比較喜歡這個丞相羽扇綸巾的味道。


2007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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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了一個傳奇卻如此熟悉　在天空裡的精靈
說一聲listen to me 有一道綠光　幸福在哪裡
觸電般不可思議像一個奇跡　劃過我的生命裡
不同於任何意義你就是綠光　如此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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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來，啃著爸爸老早就已經幫我準備好的五榖饅頭配著現煮咖啡，腦袋裡頭漫無頭緒地想著，這一整個星期的奔波，我到底，學到了什麼？

和一位退休的中文系教授討論了她心嚮往之的傳統的周禮對女性以及後世兩性平權的影響。其實，聽完老師在台上對周禮生動精采的描述，我，對著身邊的媽媽說，如果，那時候我去唸中文系，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一番光景？我能不能像台上的老師那樣在七十歲的時候還能在提到自己所熱愛的中文的時候雙眼閃爍著光芒，引領著台下閃爍光芒的其他學生一起來體會中文的曼妙？

在淡大的校園晃了晃，聽著學姊對我的觀察，她說，她發現一路上，大家投給我的眼光明顯多過於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對我微笑的人也多過於跟她打招呼的人，甚至，喜歡找人搭訕的阿婆都先找我……她，感覺到了我的不一樣，卻不知道是哪裡不同……她那三歲卻看起來像六七歲的兒子（人家的老公超過兩百公分啦！所以，基因的作用超過其他營養的補給啦！），終於，第一次，用著他在這個世界上發展出來的『社會眼』看到了這個聽著他長大的阿姨，整個人從五公尺外的另一頭開始助跑地撲將過來，嚇得阿姨得出動雙手雙腳來保護自己的『疆界』，不然，胸口可能會被撞到淤青……

對著小了十幾歲的碩士班學弟妹們說著自己在博士班學習到的心得。再不多久，他們即將進入職場，也將會是國內各個社會福利機構的工作人員，我，能夠給他們一些什麼？讓他們在面對他們所需要面對的群眾的時候可以有著有別於原來的觀點？眼角餘光瞄到看我長大的老師頻頻頷首，不時還做著筆記，雖然不知道坐在教室遠遠那頭遙視著我的學弟妹們到底聽進去了多少，我腦袋中所想要表達的經過了中英文以及閩南語的轉換，到底呈現出了百分之幾，但老師眼神中的肯定與鼓勵，已經給了我莫大的信心，還是有帶回一些什麼的，是吧？是吧！

然後呢？和在實務界工作的另一個老師喝了杯咖啡，聽老師說著助人工作界的狀況，也接收著老師給我的期許，任重而道遠，真的很重，也真的很遠，但是，沒有人規定那樣的目標是得要由我一個人去完成的，對吧？也沒人說那樣的目標是得要在這一輩子內就達到的，是吧？所以，慢慢走，於是，找人來陪我一起揹，這樣，大家也都輕鬆些，也可以走得比較久……

接著，出現在另一個校園裡頭，面對著一群跟我完全不同專業的大學生，對著他們分享我的性別經驗。孩子們，一如那時的我們，有的不在意，有的靜靜認真聽，有的，假裝不在乎地認真聽著，有的假裝認真地不在乎著。三四十個人的課堂，我一再地跟自己說，沒關係的，聽進去一點就會有一個種子埋下，什麼時候發芽，我不能控制，不過，可以努力的是，去播種，灑下兩性平權的種子，讓大家知道，女性，其實並不只是生理性別的劃分而已，長久以來，也已經是個社會階級的表徵。當男人因為一些提醒，看到生活中的習以為常其實也隱含著性別的不平等，知道自己其實因為性別的優勢，享受著一些特權，而願意有些反省；當女人發現，平權，不是只有要求男生釋出權力（利），女生，在要求權利（力）的同時，也得要思考著，有些什麼附加價值是自己緊抓著不肯鬆手的？像是，要求男人柔軟，要求男人著重家庭內的責任的同時，有沒有給男人另外一種完全回歸家庭的選擇？極端一點來說，如果，有的男人就是沒有事業野心，喜歡照顧著身邊的人，處理家裡頭的所有瑣事，女人，還可不可以不拿『三高』的標準來要求他們？願不願意把所謂養家的責任從男人的身上解放？其實，當兩性，都看見了性別在我們生活中所框架的限制之後，或許，打破框架，撤除限制，才有可能。

也跟許久沒見面說話的妹妹去吃宵夜，她一看到我，就笑問我說，我身上的肉肉跑去哪裡了？然後為什麼穿成那樣？那身行頭像極了從時光機器裡頭走出來的人，現在怎麼還會有人這樣穿？看著自己，嗯，十幾年前的衣服，也是呀，難怪大家都盯著我看（呵呵，難不成，學姊想半天想不出來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好像是搭乘時光機器來的古早人類，引發了一些路人的思古幽情？）……然後她將企業經營人力資源發展的那一套規劃放到我身上來，跟我說我可以做的事情有這些那些還有這個那個，聽著她興高采烈的規劃，我的頭隨著她的高昂腫了起來，皺著眉頭瞪著她，她以為我是誰呢？我哪有辦法同時做好那麼多事情呀？於是，跟她說，別別別，我沒那個能耐，讓我專心在我的本業，做好婚姻與家族治療的這個部分就好了，身心靈整合、講師訓練、企業經營以及種種其他，我，目前力有未逮，不過，如果她有需要，我可以成為她的首席特聘治療師，幫助她未來的客戶們處理家庭之中的狀況。

再來，熙琄老師的家，啊～～～看到老師的家中陳設，老實說，好想就地躺平，賴著不走，讓這段時間的緊張都隨著老師的心靈音樂融化在空氣中……光用舒服並不能描述那時候一進到那個屋子裡頭的感覺，那是一種放鬆，心裡頭的平靜。在台灣的這幾個星期，時間的壓力又回到了身上，早上，媽媽會把自己當成鬧鐘，時間到了她設定的標準的時候，就會打個室內對講機到我的房間喚我起床，然後，起了床，就開始做這個弄那個，回應著不同的邀約，拜訪著不同的人，計畫著回到台灣之後的實習可能……在老師的工作室中，在那樣的樂音流洩下，突然地，就意識到了這幾個星期來自己身體上面精神上面的緊張，迎面而來的窗明几淨與開闊的空間，真的，如果不是因為還記得自己到老師的工作室的目的，實在是很想倒地不起，賴到那充滿人文藝術氣息的師丈回來趕人為止……

當我回顧著自己這一個星期的台北之行，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腦袋，一邊感謝著提供舒適安全的居住環境的河童屋的時候（註１），爸爸從頂樓下來，跟我說，隔壁家的陳先生的女兒抓了一隻寶寶鸚鵡回來，被他們家放在屋頂上，說是，只要我們探著頭看牠，牠就會對著我們哀哀叫……

寶寶鸚鵡？在這麼熱的天氣被放在頂樓？哀哀叫？想像著，也開始擔心。那寶寶鸚鵡肚子餓的話怎麼辦？天氣這麼熱放在頂樓會不會死掉？想著想著，也顧不得媽媽要我拿鳳梨給寶寶鸚鵡吃，趕緊上樓去看看到底怎麼一回事。

當我到了頂樓，完全看不到爸爸說的寶寶鸚鵡，於是，福至心靈，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觸動，就啾啾地叫了起來。叫了幾聲之後，聽到了幾乎是同樣的啾啾叫聲，嚇了我自己一跳，天哪！鸚鵡真的是這樣叫的呀？一邊找尋著聲音的來源，一邊繼續呼喚著寶寶鸚鵡……

當那傳說中的寶寶鸚鵡一被我的視覺神經辨視出來之後，啞然失笑。哪裡是寶寶呀？青少年的牠，全身的羽毛已經齊備，閃爍著琉璃一般的綠色光澤，牠一邊叫著，一邊對著我蹣跚而來。

等到牠翻越了層層險阻（隔壁鄰居家的花花草草）終於踏上我們家和隔壁家的邊界矮牆出現在我的面前的時候，對著我頻頻頷首的牠，眼光追隨著我的雙手，好像是想要站在我的手指上面跟我玩耍。感覺上牠對人並不陌生，但是，從小缺乏跟其他動物相處經驗的我，對動物一直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敢跟他們太過靠近，因為，很怕被咬，然後被傳染什麼奇怪的疾病，接著英年早逝之類的……嗯，想太多了，我知道！

總之，當我跟牠說了一會兒話，感覺到太陽焦炙著我來不及擦上防曬乳液的皮膚之後，對著牠，我揮了揮手，跟牠說我得要進屋子裡面去了。轉身離開的瞬間，卻感覺到身後的一陣氣流。一回頭，牠已經不在矮牆之上，在我們家的地板上啾啾叫著的牠，昂首，像是對我宣示牠的成功。訝異於牠竟然用著生物的本能，自一百二十公分高的矮牆上躍下（其實，牠的飛行技術應該是很糟糕的，當牠站在矮牆上的時候，可以感覺出牠的懼高），只為了追隨我的腳步。看著在瓷磚上頻頻打滑步履蹣跚的牠，一時無言。然後，十秒鐘過後，開始害怕，怕牠從此要留在我們家當我們家的青少年鸚鵡，怕牠被我們家養死，怕牠會成為我們出門時心中放不下的牽掛，怕，牠就此跟我們產生情感上的連結……接著，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對著樓下的媽媽大喊，『鸚鵡跑到我們家了啦！快點啦！媽媽妳快點上來啦！』（嗯，真是完全忘記了需要保持優雅成熟女性的形象，就因為一隻鸚鵡好像跟定我了……其實，我有因為自己的這種反應認真思考過自己是不是有無法在感情上給出承諾的問題。不過想了三十秒之後，決定饒自己一馬，決定自己的狀態應該是：目前還沒有一個我想要給出承諾的對象，不表示我無法給出承諾……）

圖說：琉璃吃鳳梨。嗯，很像琉璃吧！牠的名字，在我心目中的名字，就是琉璃。



就在等待媽媽上樓之前的那段時間裡，我在地板上盤坐了下來，訓斥著一步一步緩緩向我滑過來的青少年鸚鵡。問牠知不知道這樣其實很危險？問牠有沒有想過牠這樣跟我走牠的阿公（隔壁陳先生）可能會很傷心？牠呢，恍若未聞，滑到我的腳邊，開始啃著我的拖鞋，自顧自地玩了起來。

等到媽媽拿著切碎的鳳梨上樓探望牠的時候，牠已經自己決定了從我的手指頭叼過去的鳳梨屑屑比擺在石榴皮裡頭的好吃，允許我摸摸牠的美麗羽毛，也開始試探我們家的洗衣機排水管的味道（呵，很好玩耶，當牠吃到洗衣粉的殘渣的時候，還會呸呸呸地吐吐舌頭）……

就在牠吃飽了也玩夠了之後，我對牠說，我得要回去把文章寫出來啦！牠，揹著翅膀，緩緩踱步，往圍牆那頭走去。用著喙跟有些虛弱的雙腳，爬著我們家的櫃子，還不時因為鐵條太細，沒抓牢，差點後空翻。老實說，實在看不下去啦，所以，拿起掃把，用掃把柄對著牠，讓牠可以站在柄上，然後，牠也怡然地讓我幫牠『飛』越圍牆，回到隔壁的蓬蓋之下。

之後，電視節目很巧合地播出了好幾年前的老片，『阿鸚愛說笑』，跟媽媽開始討論起該給那隻青少年鸚取個什麼樣的名字，也想著我們是不是該教牠說些話，然後，媽媽說，應該要教牠『弟子規』，這樣，牠才會乖乖的聽話，不會像我一樣一天到晚頂撞她……哇哩咧……

在這樣的生命轉彎時刻，遇見了，一道，綠光琉璃。






註１：網址請參閱http://www.kappalodge.com。當我試圖跟Trina姊姊比年齡，看看我是不是可以免於稱呼她姊姊的時候，她笑著跟我說，不用比啦！她一定比我大很多很多很多啦！雖然，我真的看不出來她大我很多很多很多，但是聽到我的出生年還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堅持她是姊姊的時候，我也只能放任她說她是姊姊……強力推薦短期留宿台北的女性朋友，這是一個很方便的選擇呢！位居市中心，捷運公車或步行都很方便，房價比安全的旅館便宜，又可以洗衣服，還有微波爐跟熱開水的提供，雖然，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五點之間不可以留在房子裡面，但是，到台北辦事情，這段時間通常也不會有空吧？就算真的沒事做，台北市立圖書館的總館就在附近，有提供電腦可以免費上網，還有很多古老的錄影帶可以回味，再不然，大安森林公園就在隔壁，去跟森林裡面的天鵝聊聊天也是可以的啦！高興的話，捷運一搭，就可以到動物園跟動物玩耍，或者去貓空喝茶，或是去指南宮上香，呵！總之呀，因為離我之前在台北的地盤不太遠，所以，感覺很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