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魔之名—韓國驅魔寶典《變身》(Metamorphosis)(2019)
2016年介紹過韓國導演張宰賢的《黑祭司》,說是「韓版驅魔人」,估不到三年後導演金泓善帶來的《變身》,其暗黑邪惡力量比《黑祭司》更直入人心。
今年(2019)韓國有不少值得期待的恐怖片,張宰賢接力作《娑婆訶》拓展了驅魔的板圖至東方邪教,而《變身》則聚焦於西方驅魔元素,片中的魔鬼奪命詛咒更禍及於家人,賣點更將魔鬼化身成家人的模樣,完全融化入家中,弄得觀眾看得人心惶惶,為全片充斥著更難預測的恐怖感。戲中的詛咒源自神父鍾秀(裴晟佑飾)因驅魔失敗而悔疚不已,甚至遭人譴責,欲離開教會;而兄長江九(成東日飾)因鍾秀過失欲帶領一家五口離開是非地,展開全新生活,沒想到卻開啟了另一段夢魘。
《變身》甫開始已展開了驚心動魄的驅魔儀式,驅魔師鍾秀一出馬,就要獨自面對著魔少女卻束手無策,已設定了這個「惡魔」的來源。之後的故事設定變成哥哥江九一家五口光亮的新房子裡,本來樂也融融,直至遇上可怕的鄰居,家人(張英南演妻子、金慧峻長女、趙怡賢次女、金康勳么子)的行為開始變得激烈及極端。此片特別之處並不是驅魔儀式,全片所佔篇幅較大的是能「變身」成人類模樣的惡靈,最初由神情古怪的么子、路過鄰居後露出詭異表情的次女,到臨睡前床前面目猙獰的父親、早上忽然瘋癲暴力的媽媽,以及不飲聖水的長女——導演金泓善不用特技,巧妙用演技展露出家人彼此之間的懷疑、仇恨和憤怒,不但出奇不意帶出倫理之中的弔詭面貌,同時令觀眾陷入「誰是惡魔」的詭異氛圍。
面對你的家人遭惡靈附身的不尋常事件發生的時候,她/他不再是你的親人,當你不知如何自處的同時,惡靈就越來越接近你。值得一提的鍾秀此角,劇本巧妙地置入「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的前設,當既是親人又是神父的鍾秀進入江九家,反而不被披上(家)人皮的惡靈所蒙蔽,金導演很明顯地想藉由這個角色,對超自然現象做出人性的辯證。然而他的驅魔過去總是折磨著他,裴晟佑演出了不安焦慮和精神脆弱,他必須處理自己的心魔。電影最後驅魔的結局,江九和鍾秀困於狹小的地牢,最終自我救贖,與1973年《驅魔人》的詭異心魔論遙相呼應。
以驅魔片而論,《變身》沒有很多血腥恐怖的刺激場面,驚慄程度也遠遠不及經典韓式恐怖片。而有點不明所以是白允植飾演的神父一角,雖然設定他擔當驅魔的重任,只現身片頭片尾,不太清楚此角的弦外之音。其實,驅魔只是過程,真正恐怖的並非惡靈,全片的重點都在家人逐漸瘋狂的內心,走出一條與以往驅魔片不盡相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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