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亞洲電影節】金基德的夢遊潛意識—《悲夢》(DREAM)
金基德的電影,令人又愛又恨。他片中光怪陸離的題材,我想沒有人會說喜愛;但同時就是這樣的奇情,令他的作品與眾不同。在金基德的電影世界中,愛情就只有黑與白,愛與恨,小田切讓和李娜英主演的愛情《悲夢》就是兩極化的完全。
始於夢,圓於夢。
因為夢,令小田切讓和李愛連繫起來,現實的男女均活於舊愛的陰霾之中,男的 Jin (小田切讓飾) 卻在夢中的腦電波支配了女的 Ran 夢遊生活,如此借刀殺人的佈局,令 Ran (李娜英飾) 陷入十惡不赦的悲夢深淵,令她做出車禍、做愛甚至殺人的事。在金基德的故事中,雄性在現實世界中的抑制,呈現於雌性在不由自主的夢中的追尋,一股莫名其妙的潛意識令他們連繫起來。這對男女,彷彿他們的生存就來等待車禍中在警局相遇的那一夜。可惜他們之間本身就是相生相黑,他們的世界中永遠只有一人能睡,否則「黑白同體」的悲夢便隨時的發生於 Ran 的身上;沒有睡,只有你死,或是我亡,最後愛來太遲,他們的相遇卻代表著絕路。
在這裡已多次推介過不少金基德的電影,我也認為《悲夢》並非他最好的代表作。但在金基德電影世界中,小田切讓和李娜英這對男與女最為漂亮,他們在《悲夢》中的自殘行徑可能不比《漂流慾室》和《爛泥情人》情色男女的極端,但由他們之間互相為對方痛的折磨,Jin 為了 Ran 自殘的愛念,至兩人各自以日韓兩語溝通,絕不遜於任何一個出現於金基德作品之中的悲劇人物。
由《飄流慾室》起,近年來金基德的電影,香港資深影評人石琪認為「不大如前」(標題︰《悲夢》奇緣拍得不成功-〔明報-1月7日〕)。但我認為在金基德在第13部作品《慾望的謊容》(2006)上映時發表的「對韓國國民失望的停產論」之後,他的電影在表達上漸漸少了那份血肉之苦,但意識上仍充滿那份切肉不離皮之痛,整體上更加成熟。最近他的兩部作品《呼吸》和《悲夢》,不需再賣弄性愛的花巧,在《悲夢》中的主人翁甚至昇華至化蝶的程度。90多分鐘只靠獨一無二的題材,金基德就能說出非一般的離奇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