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19 Apr 2007 00:20:44

收到李宇宙學長病情惡化的消息
也跟朝唐一樣，突然間不知該說什麼
或者，有太多想說的

去年，大家為學長辦新書發表
王浩威學長的助理打電話來，我那時在補習班
發表會那天正好是國考，而那一次，我沒有考上

我也想起阿公癌末時，阿公問我要不要學做愛玉冰
我總是趕著回高雄，後來什麼也沒學到

生命裡總是以為自己在追求什麼很具體的東西
但卻又不斷地在失去某些更重要的東西...

其實我也多麼想說有一天可以親口跟李宇宙學長說
他對我的影響有多大
包括他演講時所說的，教育影響人最重要的其實是Hidden curriculum
這讓我理直氣壯地在課業之外遊走

大三那年舉辦醫學生年會
我把宇宙學長的詩<弟弟，你好>改成劇本
而劇情，幾乎重現了自己在阿公病褟前的一切
像在回過頭來看，感覺實在很幼稚
但又無可否認這裡面，道盡了面對醫學曾經有過的馴服與抵抗

這是今天回到高醫BBS站找出來的劇本

易澄


[作者] oj (振作起來) [看板] SouthBlow
[標題] 醫學生年會劇本《弟弟，你好》
[時間] Sat Jan 27 10:17:34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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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名：《弟弟，你好》

主角：阿成
父親：
母親：
弟弟：阿義
同學：老劉

1.
(在學校辦營隊)
成、同站著(在舞台中央)發宣傳、一面吆喝(來喔，歡迎參加醫學生年會)
(一振響聲，兩人同時看扣機)
主：是我的(看了扣機一下，)
(剩下同在發傳單，主有點神色驀然，鎖眉沉思)
同：你怎麼了，又是她傳的喔？
成：別亂說。
同：唉呀，就把她當普通朋友嘛，何必那麼尷尬...
成：老劉，我有急事要先走，可能以後幾天的攤位要你幫忙cover
同：怎麼了啊...
成：你等一下看社簿，我會留言在留言簿裡面。
(成飛奔到社團辦公室(舞台右端)，翻出社簿，疾書)
(旁白宣唸：各位夥伴，因為我爺爺病危，大概快不行了，接下來的活動我可能都不能跟你們一起努力了，我已經拜託老劉邦我cover，若有問題請先聯絡他，再不行才找我，我的電話是04-7241921)
(成寫畢飛奔至舞台左端出場，會經過同學面前)
同：ㄟ，阿成你...喂！..喂！

2.(場景：主角的家)
成：(問家僕)我阿公呢？(此時在舞台左端)
僕：在三樓，趕快去
成：喔
(再飛奔至舞台右端，右端有一病床，祖父躺在上面，家人圍繞在旁)
媽：(哭者說)阿成你回來了，阿公在等你你知道嗎？
成：我知道。阿公，我回來了。
爸：阿義不知道會不會回來？
成：我剛剛有call他了，應該會收到吧。
媽：阿義沒出息，阿公家在有你這個乖孫仔，以後會做醫生。
成：(靠到阿公身旁)阿公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作一個好醫生。
(祖父點點頭，神色痛苦)
爸：阿公可能需要在導尿，來阿成，你也快要進醫院了，我順便教你換尿管。
(就這樣換了起來)
成：爸，你知道，阿公什麼時候開始有癌細胞的嗎？
爸：阿知，你阿公就是這樣有病痛攏毋講。
(弟阿義回來)
弟：(走到床邊，跟阿公說)阿公我阿義啦，我轉來啊。
(祖父仍沉睡)
媽：阿公已經累了，我看我們先輪流照顧阿公，你們先顧，我跟爸爸先去睡。
成：喔，好
(剩下祖父與兩兄弟)
弟：哥，你在哭什麼？
成：弟，你以前有沒有想過要當醫生？
弟：我成績那麼差，哪有可能像你一樣。家裡還好有你可以接阿爸的衣缽，要不然，爸不知道又要怎麼唸我們了。
成：可是，你看，爸是醫生，我也讀醫學院，卻沒有辦法知道阿公已經生病很久了。
弟：你自己知道吧，醫生又不是萬能的。
成：可是，你沒看到，這根本不是萬能不萬能的問題。剛剛阿爸還要我幫阿公換尿管，你知不知道阿公的感受是什麼？為什麼我學醫就可以把家人當成實驗品..
弟：麥想那多啦，阿公知影你以後要做醫生，一定真歡喜。
成：那你現在混的怎樣？我是說，有找到工作嗎？
弟：現在不要談這個好不好？
成：那，還是住在老地方喔？
弟：嗯
成：以後常寫信喔，缺錢可以先跟我要
弟：好啦
(祖父突然醒來，欲言而止，然後過世)
(成留著做急救，弟去叫爸媽，大家為在祖父身邊跪下)

3.場景：弟的宿舍
弟回來開電話答錄機：
旁白：(媽的聲音)阿義啊，你回去以後就沒有再跟我們聯絡了，下禮拜天是阿公的告別式，記得回來啊。阿義你要知道，爸爸媽媽還是疼你的，你不要躲著我們好不好？(哭)爸爸不是要你一定要作醫生，伊只是怕以後退休了後，你們日子會歹過...
(門鈴響)
郵差：掛號信喔！
(弟走出去簽名領信，走回宿舍拆開讀信)
旁白：(讀李宇宙的詩《弟弟，你好》)

來信說你在一家工廠
這樣也好
大學是不必念了
不必像你哥哥一樣
苦苦地撐著
一張水腫而荒蕪的臉

父親誑你的
所謂出人頭地
不過是有些人喜歡
站在別人酸疼的臉上
得意地望望天空

你說的那老洗不淨的黑手
常常要縮在口袋裡
其實也不是什麼沒面子的事
就像我們之中許多人
用著塗滿藥味的手
撫摸未婚妻以外的女人
一樣
沒什麼好光榮的

全劇完

主角：阿成 OJ
弟弟：阿義 e2

那時候把中一中的制服當成”黑手”裝
還赤著腳
”其實也不是什麼沒面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