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老爸 Transamerica

導演：鄧肯塔克 ( Duncan Tucker )
國別：美國
年份：2005
片長：103 min
規格：35mm
得獎記錄：金球獎最佳女主角獎
法國杜維影展最佳劇本獎
柏林影展同志雜誌讀者最佳影片獎


變性人的苦有誰知？螢幕前看來風光的何莉秀與利菁應當算非常幸運的了，然而一路走來，其中的苦楚又豈是常人所能理解，更何況是多數長得並不美麗的變性人們。【窈窕老爸】說的就是這樣一個平凡卻又不簡單的故事。

女主角費莉希蒂霍夫曼無疑是全片的靈魂所在，身為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卻能將變性人的神態詮釋得如此出神入化，實在讓人嘖嘖稱奇。當初我很高興自己喜歡的瑞斯薇斯朋拿下奧斯卡影后，直到看了【窈窕老爸】之後才發現，奧斯卡真是欠了費莉希蒂霍夫曼一個獎座，也欠她一個公道。

【窈窕老爸】是一部典型的公路電影，變性人布莉打算進行最後的「去勢」手術，好讓自己成為真正的「女人」，但就在手術前夕，布莉突然接到紐約警局來的電話，說他未成年的兒子陶比吸毒與賣淫被捕，需要他的保釋。經過與心理醫生諮商後，醫生認為布莉的心理狀態不適合手術，堅持布莉必須解決這件事後，才能獲得他的同意，否則手術也不用進行了。就這樣，布莉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又半信半疑地與兒子相見。

經過幾天的相處，布莉逐漸發現，原來這個他當年不小心留下的種，看似叛逆油條的少年，其實身世堪憐，母親病逝又遭到繼父性侵害，導致行為偏差，然而他卻一心一意想尋找生父，並不是因為恨，而是出於親情的呼喚。這點讓布莉滿懷愧疚，本來以為可以輕鬆解決的事，也因此變得棘手。偽裝成教會大嬸的布莉，為了謊言不被戳破，只好帶著陶比展開了橫跨美國東西部的「萬里尋父」之旅。

在旅途中各種狀況層出不窮，先是布莉變性人的身分被陶比得知，接著吵架後的兩人又遇上假搭便車，真行竊的年輕人，結果他們什麼都沒了，所幸遇到好心的牛仔，他們才能順利回到布莉父母家中。這段過程拍得十分令人玩味，像是原本無法接受布莉的陶比，後來還為了籌錢跟中年男子援交，甚至是受布莉感動而主動獻身，差點演出父子亂倫的戲碼，在一次次的衝突中讓真相逐漸浮現，然後又在衝突過後得到和解，布莉必須在堅持理想與親情倫理之間掙扎，她的不堪與痛苦在其中展現，配合女主角費莉希蒂霍夫曼感人至深的演出，觀眾彷彿感同身受，所以在布莉終於完成手術，卻痛得聲淚俱下(這個痛包含身理與心理)，滿臉眼淚鼻涕之時，我幾乎也要哭了。

性別越界的問題通常是嚴肅的，但導演卻用一種輕鬆幽默的方式來呈現，大為提高一般觀眾的接納度。最後布莉終於達成心願，而陶比也如願成為男同志A片明星，之前一連串的曲折都成為他們成長的動力，不僅在性別認同方面，還有人與人相處之間的包容與接納，也因此讓人看到【窈窕老爸】在搞笑之餘，還有更厚實的深度。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木蘭詩。不正是這樣嗎？人雖然沒有選擇性別的權利，但拜現代醫學發達所賜，至少有了決定自己外貌的機會，只要心態健康泰然，撲朔或者迷離又有什麼關係呢？

《列子‧說符》裡有一則故事。擅長相馬的伯樂年老後，推薦九方皋為秦穆公求駿馬。求得後，穆公問是什麼樣的馬，方九皋回答是黃色母馬。但穆公派人一看，卻發現是黑色公馬，於是責備方九皋。九方皋便說：「我相馬一向只看牠的筋絡皮骨，至於公母這類的外形我就不清楚了」。待馬取來，果然是天下稀有的千里馬。

我想用「牝牡驪黃」這句成語，替我對變性人乃至同性戀的認知下個註解，錯置身體的靈魂本就令人同情，如果連馬都可以不拘泥外貌及性別，更何況是人呢？只要是好人，其他也就無所謂了。

勇敢的變性人們，希望隨著時代的進步，你們能活得更加自信而快樂。


英文官網：http://www.transamerica-movie.com/